易楚炫眼随心动,漫上阴霾,转眸看着台阶下意气风发的华荣,满眼幸福和期待。
强忍住心里的纠结,扬声说道:“大婚庆典正式开始。”
大殿上顿时奏响欢乐的音乐,一抹红艳身影在众多宫女簇拥下,出现在大门,款款向高堂而来。
玉玲珑眼底复杂地望着她,好像看到自己多年前被封为皇后的情景,没有她的幸福、没有她的雀跃。
而如今,易楚炫对自己的神情已然打动自己,让自己不顾一切,贪婪的享受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幸福,所以,今天,她得到惩罚,让自己再次感受到心被伤害的感觉。
深深吸了口气,眼光温柔地望着堂下的新人,看着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嘴角漫起欣慰的笑容,好在自己一手成就了一对佳人。
红色盖头下的苏浅浅含着淡淡的微笑,小心翼翼地迈着碎步。
直到盖头下伸进一双骨节分明,略有些粗糙的大手,心如小兔狂跳起来,被他温暖的手握着,方觉得幸福落地了,暗暗告诉自己,会用一生去爱他,不离不弃。
华荣凝视着眼前身姿卓越的人儿,也是暗暗告诉自己,会用一生去爱她,不离不弃。
易楚炫看着他们两个艳红的身影在喧闹的音乐中,相携行礼,心被绞痛,他最爱的珑儿,都无法给她一个隆重的正式婚礼,连册封皇贵妃的大典都没有举行。
转脸侧目,她那张绝美如雕的脸,宛如镀上一层璀璨光华,无可挑剔的精致轮廓,就像一个梦幻中的仙子,那么圣洁、那么遥远。
遥远?这个词和感受,如铁爪一样,狠狠地在易楚炫心底楸了一把,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情急中,一把捂住那双绞着绢帕的小手,玲珑惊讶地转眸,对上她那双含笑清澈的翦眸,易楚炫嗓子像是被东西卡住,艰难地吐出几个低沉的字,“珑儿,对不起。”
玲珑微怔,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如花般嫣然微笑,“皇上,珑儿也对不起你。”
玲珑的一声温柔的对不起,差点让易楚炫无法控制,恨不得一把拥在在怀,他深深责备自己,都干了什么?以为用伤害能让她好过点,却对两人都深深伤害。
他深深吸了口气,思路开始清晰,清楚而低沉的说道:“不,珑儿,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一人承担,有我,知道吗?一定要告诉我,让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玲珑心里大振,呆呆地望着他,难道他知道什么了?心里涌起极涛,浓密的睫毛忽闪,慌忙低垂眼帘,掩盖住心里的酸楚,点了点头,轻声说,“我知道了。”
易楚炫心里方轻松些,高兴地握着她的手,“给我点时间,我会还你一个隆重的婚礼,只有你一个妻的婚礼,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易楚炫心里只有一个玉玲珑。”
玲珑身子一僵,依旧没有说话,只好点了点头,抬眸移动,望向堂下一对新人。
兴奋中,易楚炫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高兴地看着台下的新人行礼,高兴得哈哈大笑。
苏凝雪坐在他们一侧,他们的话语虽然低沉,自幼练武的她依然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对话,心底早就涌满伤心和委屈,她低头看着怀里呀呀学语的儿子,心里默念,“娘一定要你登上皇位,这是娘今生唯一要为之而奋斗的了。”
她很清楚,易楚炫心底真的不可能再容下任何女人,而玉玲珑也不可能再放下易楚炫这样优秀的男人,那么,女人剩下的只有孩子了,他就是自己一生的寄托。
礼毕,玲珑悄然抽出被易楚炫紧握的手,轻声说,“皇上,还有一件事需要宣布。”
易楚炫一怔,“什么事?”
“臣妾听说,今天皇上要宣布立太子之事。”
苏凝雪一怔,抬眸急切地望着他们。
易楚炫脸色一暗,“这是朕的事,以后再议。”
“不行!”玲珑忽然略微拔高声音,眼眸坚定而倔强,“皇上的金口玉言,怎能出尔反尔?何况立太子,对社稷有利,自古皇长子立为太子,也能服众,皇上既然已经允诺,就必须做到,否则,众臣如何信服?如何效命?”
易楚炫一股怒意冲了上来,可是,玲珑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摸样,盯着她好久,方说一句,“你又何苦?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思吗?”
玲珑见他的神色,也不忍再强硬,换做温婉的微笑,“皇上,臣妾明白皇上的心意,可是,臣妾不想我未来的皇儿面对权势的纷争,玲珑是什么样的人,皇上还不明白吗?”
易楚炫一怔,忽然觉得,玲珑早有预谋,可是,玲珑的坚决,他又怎么能拂逆?
沉思片刻,便转过身子,面对大殿,“司礼听旨,如今热闹非凡,朕再下道圣旨,封皇长子易华扬为风月国太子,择吉日行册封大典。”
“皇上圣明。”
“皇上皇恩浩荡。”
一阵阵朝贺声,顿时在大殿内响起。
苏凝雪此刻悬着的心,方落地,悄然飞瞟一眼玉玲珑,正好和她温婉的目光对上,立刻报以感激的笑意。
玲珑点了点头,看着热闹的大殿,心里也渐渐淡淡。
“既然大家都如此高兴,朕就再颁道圣旨,让天下百姓一起感受皇家的喜悦,司礼听令,玉玲珑容冠后宫、德盖天下,堪称典范,朕册封为风月国皇后,为让天下百姓都能感受到喜庆,大赦天下,轻犯者放回家中,重犯减刑,面免赋税三年,五日后正是良辰吉日,礼部、服部立刻按照礼数,准备一切大典事宜,五日后便是皇后御封大典。”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没有一个人吭声,这玉玲珑可是罪臣之女,又是废后,如何能被册封为现在的皇后,当个后妃没有关系,可是做皇后,有关国体,大臣们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
苏凝雪一时滞气,面容呆立,封太子都没有事先选吉日,而封这个皇后居然就能直接说出吉日,想必是早就准备好了,这说明什么?他根本就是没有把她们母子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