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迟一怔,立刻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愿意,只要能救珑儿。”
鬼医抚了抚雪白头发,歪着脑袋深究地看着他,慕容迟眼中透出坚决。
鬼医耸了耸肩,“好吧。把你怀里这个僵硬的东西放到那个床上。”鬼医指了指一张没有被铺的床。
慕容迟大喜,忙努力爬了起来,抱着身子已经僵硬的玲珑走了过去,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握着她冰冷的手搓着。
鬼医走过来,翻了翻她的眼皮,把了把脉,摇了摇头,“她死了。”
他的话如同五雷轰顶,震得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可能,她不会死的,她一定不会死!”
鬼医又松了耸肩,“不信你把下她的脉搏。”
慕容迟慌忙把了脉搏,没有一点跳动的迹象,他顿时慌乱起来,但是,他不相信,不相信珑儿就忽然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他接受不了,猛摇着她的身子,“不,不!珑儿,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
玲珑长长卷曲的睫毛一动不动,美丽的双眸紧闭,好像安详的入睡。
慕容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痛,俊逸的眼眸滴下眼泪,拥着她的身子,痛哭起来,“珑儿,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没有办法救你,珑儿啊,你快醒醒,你不能死,冰儿怎么办?易楚炫怎么办?我怎么办?珑儿!”
鬼医用手掏了掏耳朵,摇了摇头,“你吵死了,什么怎么办?你要不要救她?”
慕容迟又呆住了,转身望着他,良久方惊醒,看着他那张怪异的脸上满是得意狡黠笑意的脸,心下大喜,“师祖,你能救珑儿。”
“废话,我说她死了。又没说活不过来?我是谁啊?是鬼医,她不死,我怎么救啊?”鬼医白了他一眼。
慕容迟顾不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傲气,急忙说,“那就快点救吧。”
“你说救就救吗?等我睡醒了再说。”说罢打了个哈欠,往里屋走去,关上门。
慕容迟大惊,忙跟了过去,便猛烈的拍门,便大叫,“鬼医师祖,要救就快点救啊,你再睡一觉,珑儿岂不是……”
“反正都死了,死久点和死短点有什么区别?别打扰我,我要睡觉,小子,你倒是想清楚了没有,她要生你就要死,你好好想想,哈哈哈,你生她死,你死她生,有趣有趣。”鬼医婴儿般诡异的声音清楚地传了出来,慕容迟又是一愣。
你生她死,你死她生?
珑儿,我既然错爱了你,与其今生在思念中痛苦,还不如让我心随你,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让你活过来,好好的活着,快乐的活着。
整整一夜,慕容迟都没有合眼,因为他不舍得合眼,想一直就这样看着玲珑,看着她姣好安详的面容,让那绝艳深深刻在心底,永远不会忘记。
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美丽的玲珑,握着她的手,静静的凝视着。
快天亮时,慕容迟站了起来,推开门,向雪域外走去。
徒步来回仅用一个时辰,赶回小屋,风尘仆仆的满脸都挂着白色雪花,原本喜洁的慕容迟,身上淡绿的衣袍沾满了泥泞,但是他似乎全部忘记了。
推门就看见鬼医坐在屋里,看着他。
有些嬉戏的笑着,问道:“想好了?”
“想好了。”慕容迟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缓下心境,俊逸的面容已然平静如水。
鬼医笑容顿收,严肃地望着他,“好,她的心脉俱损,要换上你的心才能救活,这就是我说的死,你听明白了吗?”他的一生以医治怪病为乐趣,这个丫头虽然脉搏停止跳动,可是仔细检查,没有各方面的机能都很好,可能是一直用真气和珍贵药品维持的缘故,加上她是自己女儿的关门弟子,练就一身的毒体,生命力很强,自然符合自己的要求。
昨天,悄然中,鬼医也替慕容迟把了脉,知道他和这丫头有血缘关系,应该可以换心。
这个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鬼医都有些跃跃欲试了,竟然有些兴奋。
慕容迟脸上依旧没有变化,淡淡笑了,“多谢师祖成全。”
鬼医看着他淡定如水的笑容,忽然心里有些不忍,如果当初自己也一样坚定,自己心爱的女人就不会死在自己怀里,就不会让自己后半生孤独了一生。
对慕容迟,他竟然第一次有了怜悯之心,看了他良久,方叹了口气,“我没有把握,因为没有做过,而你失去的会让你没有机会后悔,你真的不后悔?为了她,你值得吗?
慕容迟笑了,笑得很温柔,走过去,跪在床前,一手轻抚她落下的发丝,一手握住冰凉的手,眼中的深情浓得化不开,“值得,我第一次见到她就知道她是我今生的劫数,但是,我依然要去跳下这个火海,我慕容迟的一生如果不为她而死,心也已为她而死。”
“她呢?她心里对你是不是也一样?如果不一样,岂不不公平?”鬼医忽然觉得要放弃了。
“不,她一样的,只是,命运让我们无法走在一起,我是她的哥哥,师祖也一定知道了,才会让我替她去死,否则,我就是有这个心,也无法。放心吧,我不后悔,也许,我的生就是为了她的生,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他看着玲珑,嘴角扬起快乐的笑意,珑儿,你快点好起来,带着你心爱的冰儿和易楚炫一起为哥哥而活着,哥哥,今生有你这个妹妹,足矣。
鬼医看着他,紧蹙眉头,忽然没有说话,站起来往内屋走。
慕容迟也站了起来,“师祖,你快动手吧,我希望珑儿早点醒。”
鬼医闷声闷气地说,“等等,我想想。”
等了一个多时辰,慕容迟有些焦急了,刚想拍门,鬼医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和一个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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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慕容迟,“你自己选的,死了别怪我,把这碗药喝了。”
慕容迟接过,“放心。”便昂头一饮而尽。
鬼医摇了摇头,“哎,我还以为我痴,在这雪域里守了我的女人一辈子,没想到还有比我更痴的,痴得还没道理,好吧,你去睡在她身边,要是等下痛,就只能忍了。”
他打开包袱,里面放着几把明晃晃的锋利小刀。
慕容迟淡淡地笑了,有一种松了口气的轻松,便躺在玲珑的身边,解开衣服,露出胸膛,侧脸看着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