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崔凌依对平王一片痴心,只愿为他披上凤冠霞帔,一身红装。最终,却是鲜血染就的红装,以死赴命。如今终穿上一身凤冠霞帔,虽不是多么珍贵精美的服侍。但现在对面的那个人,却让崔凌依觉得,无比幸福。
村落与巫族相近,成亲习俗与巫族相近,崔凌依由村落中未曾谈婚论嫁的年轻女子扶着,走进礼堂。尽管是匆忙布置,但是礼堂内外,却是充满着众人的祝福。
崔凌依由两个女子扶着,到苏毓的身旁站定。因着崔凌依与苏毓的亲人都未到场,苏毓便让村落中德高望重的老者替他们主持婚礼。
为着他们的婚礼,老者特意换上了最新的衣服,一脸笑意的现在两人面前:“男儿志在四方,女儿安守家中。今日你俩结为夫妻,自此互相扶持,永不分开。”
老者是念过书的,说出来的话文绉绉的,细听下来,倒的确有几分意思。男主外女主内,女子要做的便是帮着男子照顾家中,让他无后顾之忧。
两位女子送上两杯酒,苏毓与崔凌依分别拿在手中。众人举杯一同饮尽,如此便算礼成。礼成之后,崔凌依与苏毓被送到房间中。众人说了一些祝福的话,便转身离开。
房间中只剩下苏毓和崔凌依两人,崔凌依有些局促,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见崔凌依十分局促的样子,苏毓略微抿唇,走到崔凌依身边坐下来:“为什么与我呆在一个房间里面,你会这么的紧张?”
苏毓的问话,崔凌依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疼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单独呆在一个房间里,在军营中,崔凌依便是一直和苏毓呆在一个营帐中,却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局促不安。
崔凌依轻抿嘴唇,露出一抹并不自然的笑容:“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罢了。”
苏毓闻言,一脸深情地看着崔凌依,伸手轻抚她的的脸庞,一下吻上了崔凌依的唇:“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的了。”苏毓说着话,便要去解崔凌依的衣服。
崔凌依脸色一红,忙往后一退:“现在还不可以,你我虽做行了巫族的礼数,但你不是巫族人,我虽是巫族人,却从小在巫族外长大,算不得什么巫族人。所以即便是你我行了巫族的礼数,也不可做有违礼数的事情。”
苏毓闻言,扯嘴露出一抹苦笑,伸手将崔凌依拉到怀中。感觉到崔凌依粗重的呼吸,崔凌依不住的挣扎。苏毓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在崔凌依的额头上轻敲了一下:“别动,我不过是想抱抱你罢不会做你口中的不轨之事的。”
崔凌依闻言,停下了挣扎,小心翼翼的靠在苏毓的怀中。苏毓如他所言,不过是抱着崔凌依在床上躺了下来,并没有有违礼数的事情:“巫族习俗,新婚夫妻当天不能够用膳,算是取同苦之意。看来你我今日是要饿肚子了。”
“既能同甘,何怕同苦?”躺在苏毓的怀中,崔凌依抿唇合上了眼帘:“不过是一日不能够用膳罢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且,这儿的村民那么纯朴。为了我俩,断然是不会由着我们破坏习俗的。”
“你如此说,倒也是不无道理诚然时间也不早了,早些睡吧。”苏毓是知道的,崔凌依既然知道了自己是巫族人,自然也是希望能够按着巫族的习俗嫁给苏毓的。
只是巫族毕竟是外族,皇上哪里会让崔凌依按着外族的习俗嫁给自己的儿子。今日苏毓在这里耽搁一日,按着巫族习俗迎娶崔凌依,也算是完成了崔凌依的一个心愿。
夜色降临,外边的酒席也进行的差不多,喧嚣渐渐散去。崔凌依与苏毓相拥,安然入眠。两人都已经有几日不成好好睡觉,即便是深处陌生的房间,倒也都是睡得安稳。
一觉到天亮,崔凌依先醒了过来,见苏毓抱着她,还在安眠。崔凌依不想要打扰他,便在苏毓的怀中一动不动。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苏毓才缓缓醒转过来。苏毓醒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手放在眼前。崔凌依窝在苏毓的怀中,察觉到他的动作,脸色微滞。
苏毓这是在害怕,一觉醒来,他的眼睛便看不到了。得到过再失去才是最悲惨的事,苏毓实是在害怕,这几天能够看清楚的日子到最后会是上苍和他开的一个玩笑,一觉醒来,什么都看不见了。
崔凌依抿唇露出一抹笑容,转身凑到苏毓的怀中:“嗯,睡得真舒服。苏毓,你睡得舒服吗?”
苏毓闻言,伸手轻抚崔凌依披散的长发:“早就醒了吧,怎的还装睡?”崔凌依抿唇轻笑,在苏毓的怀中抬起头,看着苏毓眼眸中满是温柔:“哪里是装睡,不过是因着许久不曾睡个好觉了,所以多睡了一会儿。”
崔凌依从床上坐起,翻身下床:“时辰不早了,早些起身吧。若是回朝太迟,只怕是皇上会对你起疑心。”
“我还未送出回朝的文书,即便是在这里多逗留几日,父皇也不会知道的。”苏毓坐起身,看着崔凌依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梳妆,“若是你觉得这村落好,想多留几日,我们便多留几日。”
崔凌依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抿唇露出一抹笑容:“不用了,我也许久不曾见到月儿了,想要早些回去看她。”尽管村落偏僻穷困,但是这里一派宁静,是崔凌依从未享受过的安生日子,若是能够多留,崔凌依自然是想要永远留在这里。
只是苏毓与崔凌依在京城都还有太多的牵挂,无论是谁,都不能够在如今撇下京城中的人事,在这里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苏毓愿意宠着崔凌依,见她在这里笑的舒心,这才想要和她一同在这里再多待一段时间。
苏毓的回朝文书虽然没有送出,但却并不代表皇上真的不知晓苏毓已经得胜,却在这里逗留的事情。因着华衣所给的书信,苏毓识别了禹王的计谋,重罚禹王。
禹王定然对苏毓怀恨在心,尽管苏毓派人将他严加看管,但看得住他,却看不住他安插在苏毓身边的眼线。苏毓在这里逗留的事情,只怕禹王早就已经派了人将这个消息传回了京城,只待时机告诉皇上。
若是苏毓滞留在这里,只怕皇上会疑心苏毓是不是与巫族勾结。崔凌依不能让苏毓为着自己,而被皇上疑心。
晨起用了村民替两人准备的早膳之后,苏毓和崔凌依便与众人告别,带着购置好的粮食,离开了村落,领兵回朝。
因着崔凌依并不会骑马,苏毓便替崔凌依准备了一辆马车。左莲跟着崔凌依坐在马车中,见崔凌依一脸疲乏的样子,左莲抿唇一笑:“看小姐今日很是疲乏的样子,想来昨夜小姐辛苦了吧。”
崔凌依自然知道左莲口中的昨夜辛苦指的是什么,一脸嫌弃的看着左莲:“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与苏毓合乎礼仪,并没有做出你所想的事情。”
左莲闻言,很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我们出来也已经有十多天的日子了,想来绿璎姐姐定然也是想我们了。等回去了,定然要让绿璎姐姐做些好吃的糕点才是。”
“馋嘴的丫头,我知道了,到时候让绿璎替你做些糕点。”提及绿璎,崔凌依眉头轻拧,“只是我怕有些人已经等不及,想要我快些回去了。”
崔凌依临走前做了打算,只让绿璎对外宣称自己生病。这个借口虽然能够让绿璎在一段时间内,挡住外界的人,不让他们发现崔凌依偷偷跑出府许久不曾回来的事情。但,崔凌依这么长的时间不曾出现,有心之人断然会起疑心,只需到崔凌依的院子中看上一看,便可知道崔凌依并不在府中。
见崔凌依拧着眉头许久不说话,左莲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脸色略有些尴尬:“小姐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很高兴呢,怎的忽然一下,便变得不开心了?”
“没什么不开心的,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崔凌依说罢,便将头靠在一旁,闭上眼睛陷入了睡眠。
路上约莫走了五日,大军便在京城城外驻扎下来,次日一早,皇上再接见苏毓以及各位将军。崔凌依原本是想要在军营外陪着苏毓的,但因着不知道崔府中如今的形式,崔凌依还是带着左莲先回了府。
方走进崔府,崔凌依便遇上了正在院中散步的江氏。江氏见到崔凌依从外走进,抿唇露出一抹笑容:“这不是凌依吗?这是去哪儿了?五六日前,我听说你病了,便前去看你。没想到进了院子里,却没找着你。凌依啊,你这是去了哪里?”
崔凌依所料不差,别有用心的人果然已经发现了她这么长的时间里并没有在院子里。江氏既然如此对崔凌依说,想来是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崔北鹤了。崔凌依闻言,抿唇一笑:“让娘亲担心了,我并未去什么地方。”
“让我担心倒没有什么,只不过老爷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可是担心坏了。”江氏脸上的笑意更甚,伸手在崔凌依的肩膀上轻拍了拍,“当夜老爷便派人在城里寻找了一遍,连老夫人都惊动了呢。”
听了江氏的话,崔凌依长舒了一口气:“娘亲也知道祖母的身子一直都不好,其实这件事情并不算什么大事,并不需要让祖母知道。”
“这怎么能不算是什么大事请呢,你可是睿王爷未来的王妃,这样跑出去,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会失了贞洁。”江氏的脸上一直带着灿烂的笑容,表情中并没有口中虽说的担忧,更多的反而是幸灾乐祸,“老夫人因着这件事情几日不曾睡好,你还是想想,如何向老夫人交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