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萧寒轻轻的声音,此刻仍带着惊喜与意外。
“那么,你又为何要在此潜伏数日?”轩辕惜儿顺着他的话问道。
“我此次到北国,是急于寻到一样极为重要之物。此物,事关东昊近八十万人的生死存亡!二则,我亦想趁此机会,带惜儿离开这危险之地,回到东昊!“霍萧寒收起了喜悦,语音变得极为严肃,更透着浓浓的忧虑。
“事关东昊近八十万人生死存亡?”轩辕惜儿不禁惊问出声,“到底是何重要之物?”
月色下,霍萧寒满脸忧色:“蒋太师说,他已将两国战况告诉了你,因此,你该已知晓维郡被围之事!”
“嗯。”轩辕惜儿轻轻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维郡若然失守,两军力量定然发生悬殊变化。东昊必定会元气大伤,而北国军队定会乘胜追击吧!
“维郡西北面依山而建,与北国只有一山之隔,地势险要奇特,与东昊诸郡也只有两条要道相通。”霍萧寒眼望轩辕惜儿,细细分析道,“半月前,北国大军巧妙偷袭攻入东昊,夺得腊郡、堆郡二个小郡,之后趁势从东南面包抄维郡,截断了维郡与东昊之间的仅有的两条要道。如今,维郡已成孤城!郡内不仅有四十万民众,更有东昊退守的四十万大军。这将近八十万人,被困孤城已有半月,城内粮草有限,如何能支撑得了多久?”
“我们估计,他们至多也便只能再支撑多半个月。只怕时日一久,城内近八十万军民,无须北国出动一兵一卒,便会全部饿死!段寂宸这一招,实在是太狠太毒!”霍萧寒继续说道,“如今,北国大军利用维郡地形之独特,山势之险峻,紧紧扼住了维郡通往东昊的两处通道。我边关主力大军竭尽全力,还是无法攻下这两处险要之地。因此,太上皇从洛都命人传来旨意,要我们想办法从北国边界这边入手,看看有无办法从维郡西北面打出新的通道来。”
“因此,你要找的重要之物,便是北国这边的军事地图,是吗?”轩辕惜儿已恍然大悟。
“没错!北国大军之所以能精准封锁通往维郡与东昊的几处要道,是因为他们在东昊有奸细,探到了东昊的地形图。然而,我们对维郡西北面的北国地形,却根本不了解。尤其是对北国的兵力布防,也不甚了解。”
“皇宫之中,会有你想要的地形图吗?”原来,这便是萧寒哥哥出现在这皇宫中的原因。
“是的,蒋太师已打探到,维郡周边的地形图上,有极为精准的北国兵力布防位置。而这地形图总共只得两份,一份在北国边关大元帅手中,而另一份,便在段寂宸手中!段寂宸此人极为谨慎,疑心极重,蒋太师只知他手中有地图,却至今都没有机会细看一眼。或许,便连段寂宸最信任的哲王,也不一定细看过这份地图。”霍萧寒忿忿说道,“连哲王、蒋太师这样的心腹大臣都看不到那地图,我们安排在皇宫中的内应便更是无法接近了!”
“那么,北国元帅手中的地图,也不易盗取么?东昊在北国军中,可安插有内应?”轩辕惜儿问道。
她自然知道,要从段寂宸手中取得地图,应是难于登天吧?他城府之深,令人难测,即使这一年多来与他日夜耳鬓厮磨,她还真的没有什么印象,何时见过他身边有什么地图,更从未听他提起过“地图”二字。
“安插内应倒是有,只是在军中防备更严,估计亦是难以下手!如今我们是采取三管齐下之法,一是明地里出兵攻打两条要塞,欲强行辟开救援通道,二是派人混入北国军营暗查,三则是薛大将军特意派我来此,希望我能从皇宫中找到那地图。这几日,我数次在夜间潜入了御书房,可至今仍是一无所获。我估计,那地图,段寂宸定是随身携带!”
“你……”霍萧寒沉吟一阵,终是开口问道,“你时时与他一起相处,可有见过他身上的地图?”
轩辕惜儿又努力回忆了一番,轻轻摇头:“没有。”
她甚至有一丝愧疚,身在敌国帝君之侧,竟然从未发现如此重要之物。
“或许是你从未想过去留意吧?”霍萧寒看出她的惭愧,轻笑安慰道,“从来没人对你提过地图之事,你又如何会去留意?”
事实确是如此。段寂宸每次宠幸她之时,都是他自己亲自宽衣解带,而羞涩的她多是紧闭双目,被动地承受着他给予她的一切。以往,她还有时会在事后侍候他起床穿衣,可自从她有孕之后,他根本便不让她做这些事了。
她,又何曾留意过,他随身携带了如此重要的地图呢?如今,她倒想特别留意一下了。可是,两人正在分居冷战之际,却是苦于没有接近他的机会了。
“段寂宸此人多思难测,或许,他根本便没有将地图带在身上。”霍萧寒低下头,似自言自语般边思索边说道,“这几日,我决计到他的寑殿去看看。我发现,他一般是前半夜在御书房,只有后半夜才会回他的乾心殿寑室。”
“可是,进入那乾心殿,实在是太危险了!”轩辕惜儿不无担忧地劝道,“可记得那个在和亲路上掳走我的姬惑?此人神出鬼没的,有时贴身跟随着段寂宸,有时却又在乾心殿中独自守着。若是遇到了他,你如何能够安然脱身?”
“莫担心!”霍萧寒轻笑一下,安慰她道,“我既能入得了这北国皇宫,便定然知道此处的危险,也定然有法子避开这些危险。那姬惑,我倒是不怕。我惟一怕的,便是翻遍这北国皇宫,也终是找不到那地图。须知,至多再过半个月,那困住了近八十万军民的维郡,便要变成一座死城了!”
说着,霍萧寒眉头深锁,脸上再次笼上了浓浓忧色:“若然维郡失守,便是边关的一场大败仗,东昊也将岌岌可危。我父亲,为西北三郡被袭之事,已忧病在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