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品先朝半空打了一个响指,不少黑衣人出现,粗粗一数,竟有几十个。
“看好她,我要先回大楚一趟。”
黑衣人们默默的点头,悄然的隐匿在屋里。
郭品先望着床上的红秋,运起轻功离开。
床上的红秋黯然的睁开眼,原来,他还会武功。
她却一直以为,她是个文弱的皇子,如今看来,的确是自己太天真了。
如果郭品先不懂武,又怎么能做到,这么多年以来,躲过其他皇子的暗杀呢?
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对他苦苦的保护,这些真实的戏码,让她变成了一个罪人。
主子如果知道,寒牢定是逃不掉了。
原来兜了那么大的一个圈,还是没能逃过悲剧收场。
红秋放弃挣扎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中的是什么毒了,这是唐门才有的秘传的毒,也是美人盟唯一没有办法破解的毒。
函扬城的施小夏和大牛,在发现红秋等人不在函扬城后,先是松了口气,但随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因为,原先的埋伏竟然突然没了。
按理说,他们并不知道红秋离开了函扬城,应该守株待兔才对。
可现在的撤退,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有内奸。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原因。
不然,他们并不相信,这个缜密的计划,为什么会让埋伏的人知道?
可红秋当时身边只带了一个男子,一个气质偏偏,却五官平常的男子。
想起那个男子对自己那一个满是真心的笑意,施小夏犹豫了。
理性来说,那个男子必然就是内奸,可一个内奸,会有这样真心的笑容吗?
大牛也想到了这一层,不过,他没有看到郭品先的笑,所以他笃定,郭品先就是内鬼。
“小夏,恐怕我们必须通知月国美人盟所有分舵,去寻找红堂主才行了。”
施小夏最后的犹豫,被大牛这句话冲的一干二净,没错,什么都比不上红堂主的安危重要。
“嗯,我会让春花去通知,有件事我们必须好好想想了。”
一旁沉默许久的二狗叹了口气,目光里有着和年龄不符的老练,“这还要想吗?这是一个骗局,很大很精密的骗局。”
大牛也严肃起来,拧着两条粗粗黑黑的眉毛,面色难看,“没错,连红堂主都能骗过,瞒过的内奸,身份怎会简单。”
施小夏听到这,明白了,“如此说来,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这个男的是红堂主心里欢喜的郎君,不然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
大牛的脸一红,进入青涩情期的他,对于此类话题总是敏感些,不像施小夏和春花,两人从小就青梅竹马,打打闹闹,春花倒还会偶尔害羞,施小夏早就练就厚脸皮了。
“可是主子给我们的通知只是让我们保护红堂主,却没有说具体,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关联?”
二狗一脸嫌弃的看了眼大牛,显然对对方十五六岁了,看事情还这么浅显
赶到无奈,“显而易见,这个内奸易了容,一个人的气度不可能和长相出入如此格格不入,可我更关心还有一点,能瞒天过海,连红堂主都没有察觉,一路上的埋伏简直惊呆了我的狗眼,可见,这些人的目标一定是红堂主,而且还是筹谋许久,没猜错的话,红堂主应该已经被他们囚禁起来了,我们要做的,就是马上查清楚那个内奸到底是什么身份!”
施小夏点头,赞同二狗的分析,“没错,对方的目的应该不是要杀了红堂主,从大楚到月国,这么漫长的路途,早就可以下手了,所以,可以看出,对方是要囚禁,那么对方一旦囚禁成功,一定会回大楚通风报信,而这个人选,一定就是那个内奸,所以,囚禁红堂主的守卫们一定特别多,我们不能硬闯。”
大牛听到这里,也明白了,“所以,我们要兵分三路,一路去寻找红堂主的下落,一路通知月国美人盟的所有分舵集中在函扬城等待红堂主下落的确定,一路跟踪内奸回大楚,打探真相。”
二狗终于舒展开眉头,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道,“嗯,大牛,你终于明白我的意思了。”
大牛脸皮本来就薄,被厚脸皮的二狗一说,就涨红了脸道,“其实,我已经很努力地在跟上你们的步伐了。”
施小夏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道,“你这也叫跟上?”
大牛垂下脑袋,原地忏悔。
二狗再不迟疑,果断安排道,“施小夏去寻找红堂主的下落,春花通知月国美人盟的所有分舵集中在函扬城等待红堂主下落的确定,我和大牛跟踪内奸回大楚,打探真相,就这么安排吧,不能再拖了,内奸回大楚是必然要经过函扬城,而他有所不知的是,和红堂主朝夕相处这些日子,他身上必然沾染了红堂主独有的美人盟香料,我们可以用蜜蜂追踪。”
施小夏点头,起身道,“我这就通知春花,兵分两路去,你们两个马上出发。”
小小的会议就这样结束,三人分成两个小队,各自出发。
打探红堂主的下落,简直太简单,若不是因为施小夏没有武功,也不会把这么简单的任务给他,至于春花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有武功,但太浅,加上还是个女童,也不方便去做追踪,如此一来,只能是二狗和大牛一起了。
好在两人武功不差,加上二狗的脑子特别灵活,也不至于露馅去。
施小夏从怀里掏出三个竹筒子,分别打开,里边飞出三种颜色的小蜜蜂,在原地盘旋飞翔了一会儿后,便都往同一个方向飞去,施小夏驾着马车,哒哒哒的跟上。
这方向可以去的城有许多,不过这三种小蜜蜂,一定可以找到红堂主,只要还在月国,就一定没有问题。
春花这边,也把集合信号发了出去,耐心在暗庄处,等待女杀手们的集合。
至于大牛和二狗,也发出了小蜜蜂,在查探目标是否移动,包括方向和速度。
美人盟之所以能在江湖屹立一定的位置,就本来不是靠简单的杀人那么简单。
郭品先一路风驰电掣,赶路赶得漫天大汗,虽是深秋
,但月国本就酷热,眼下的深秋,也就只比夏日少些酷热罢了。
衣裳,早就湿透了。
不过眼下,可不是管这个的时候。
也许是离开囚禁红秋的地方越远,心就可以越硬。
他已经不愿意再去多想,他怕自己一个心软,就回去,前功尽弃。
大概是因为心中杂念太多,导致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紧跟自己的两道小身影。
灰色的是二狗,藏蓝色的是大牛。
两人虽然找到了郭品先,但谁也不敢轻敌了去,毕竟对方能把红堂主一路骗到月国,就绝对不简单。
墨葶和公孙月这边,情况要稍好一些。
许是墨葶自尊心作祟,本来可以修养两日,偏生压缩成一日就带着公孙月走了。
公孙月忘不了临走时,商队首领那意味深长的笑,总觉得自己似乎被坑了。
离开商船,一路奔赶,总算是在傍晚时分,到了玉国的首都。
入眼处无不奢华繁丽,墨葶纵然有心理准备,也没想过会奢侈如此。
一锭银子掉在大街上,居然都不会有人去捡,可见玉国的民风是何等的淳朴,生活质量是何等的高,人与人之间的素养立刻显现出来,甩其他国几千条街。
墨葶默了,想起爱钱如命的蓝蝶,嫁给玉国首富,一定是乐疯了。
公孙月目光幽深的望着这一切,这样好的环境,本该是属于他的。
不,这一切,本该就是他的。
隐忍许久的不甘,嫉妒,愤怒,仇恨,再一次席卷了上来。
原来,有些情绪真的不是外界可以改变,可以压抑,可以消融的。
即使这个人,是墨葶,也一样。
直到这一刻,公孙月才明白自己这十七年来的委屈,是何等的悲凉。
仅仅只是因为,他比公孙宇晚出生了一秒。
人生,却是全然不同。
墨葶感受到公孙月身上的低气压,奇怪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公孙月摇摇头,温柔道,“不,只是太久没有回来,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罢了。”
墨葶笑了笑,问道,“你家在哪儿?我送你过去。”
公孙月闻言,目光忧伤起来,语气里带了几分落寞,“你…能不能陪我一天?我不想这么快回去,我想…和你多呆一天。”
墨葶一听,当下心就软了,是啊,这一去,又是大半年才能见面团聚了。
“好,那…你想去哪?”
公孙月没想到墨葶会答应的这么干脆,原本准备好的措辞一下子都用不上了。
“额…先找一家客栈休息下来,好吗?”
墨葶点头,的确,这几日委屈他了,毕竟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行,就去最大最好的一家。”
公孙月龇牙笑了,“还是你最懂我。”
墨葶看着这堪比昙花美丽的笑容,明晃晃的,就红了脸,“唔…走吧。”
啊,心里好甜,好甜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