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比想象中的要难上许多,或许是因为采矿的原因,碎石比较多,稍不注意就会有摔倒的可能。如果只是摔倒那还好,可是要滚落山崖,那就麻烦了。
不过老人的步伐倒没有半分的犹豫,身姿如同健朗的羚羊一般,在逡巡的岩石小路上不停的跳跃、奔跑。
慢慢的,再拐过一个路口,孙启凡便全然看不到老人的踪影。
“我去,这是铁了心的不想收我为徒嘛!”孙启凡自言自语的抱怨着,脚底踩在一颗滚石上,整个人瞬间失去稳心的滑落下去。
幸亏是他反应机敏,下意识的抬手抓住了身边的灌木丛,这才幸免于难。
见着参杂着钒矿的山石沿着山体滚了老久才是停在一堆乱石当中,孙启凡坐定之后,不免抬手拍了拍胸口压惊。可被这样一耽搁,他和老人之间的距离自然也是更远了。
就在似乎胜负已定的瞬间,孙启凡做了一个可怕的决定。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探头顺着山崖往山下看去。看了一会儿,他又是用脚将身边的山石踢了出去,而他的目光则是死死的跟着石头。
等石头停了下来,他不由是深吸了一口气,自语说道:“十五秒,非自由落体,滚动摩擦忽略不计……”说着,他又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山崖,心里再次盘算起来:“无特别突出山体,坡度一点七。”
“如果控制好滑落方向,应该问题不大,就这样办。”
自语说完,孙启凡的右脚便是小心翼翼的往山崖边缘靠了过去。顺着山崖滑落下去,是他现在唯一能赶在老人之前达到米易市的办法,毕竟他在城里问路还需要花上不少的时间,不在现在多争取一些更加不可以。
可是当他的右脚悬空的瞬间,下意识的恐惧还是让他的身体不自主的往后倒了下去,双手也是死死的按在地面,将这个身体往上尽力的托举着。
“孙启凡,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说着,孙启凡不禁是吞了一口口水,额头上也是冷汗淋漓。
再一次,他将两只脚都往前探了出去。等双脚都已悬空,他尽力的将身体往后倾倒,双手作为支点支撑住整个身体,直到整个姿态都调整到预定路线上,他才是深吸一口气,猛地将双手往头顶举起。
瞬间,他的身体便是沿着崖壁往山脚滑落下去。他用左脚脚跟跟双手和山体的摩擦来控制住速度,而用右脚来控制方向。
虽然路线并没有过多的差错,但湿滑的山石让他的速度并没有如同设想那般的控制下来,见着速度已经快到有些难以控制,孙启凡的心底也是开始害怕起来。
“不行,必须停下了!”见已经超过预想速度,再顺势滑落下去必定会受伤,孙启凡果断的将右脚收起,四肢同时来降低速度,以便能争取机会在碰撞上乱石之前能停下来。
可湿滑的岩体加上已经过快的速度,让他的计划根本不具备实现的条件。他想抓住突出的山体来停下,可一开始他选择的路线已经让他这个想法落空。
速度已经是越来越快,又没有可以停下的条件,孙启凡突然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应该还有机会避免重伤。
想着,他的目光投向了最终要停下的地方。既然中途已经没有条件停下,只能在终点选择上,让自己得到好处。几秒钟的时间里,他的思维飞速运转,目光投向乱石堆里的草丛,他希望借助乱草的铺垫,能缓冲一些下坠的力道。
可要落到草丛里,他就必须越过挡在他和草丛之间的乱石。
“距离两米,如果助跑速度足够,应该没问题的!”想着,孙启凡突然将自己撑了起来。
借着下坠的速度,他沿着岩壁跑动起来,一点七的坡度显然让他几乎成自由坠落状态。可他相信,只要不是绝对垂直,他只要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机会,必定会成功。
而且,越是靠近崖底,坡度也就越小,这对他来说也是利好的机会。
“到了!”孙启凡见已经到了该起跳的位置,心中一喊,赶紧是一蹬腿弹跳出去。为了避免计算出错而撞在乱石上,悬空之间他不禁是调整了一下身体,让自己的后背向着乱石,落了下去。
当他幸运的落入草丛,只是因为强大的撞击而有些背气,很快便是缓过来的他不禁是笑了起来。
等他从草丛中站起身来,扭头望向山腰时隐时现的老人,不由是松了一口气。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敢坐在乱石上稍作休息。他明白,自己所争取到的时间,恐怕还不够在米易市寻路的时间,他不能休息,只能继续争分夺秒的前进。
想罢,孙启凡便是转身跳下乱石,等他再穿过山底的铁轨,便是到了米易市外。
米易市虽然被称作为市,但他的城市规模却只有一个沿海县城那么大。不过在这个地方,他又是仅次于不远的攀枝花市的城市。
进入米易市的孙启凡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打听武装部的位置,他知道这里的人多是彝族,对他本就存在这警界心态,如果招惹来警察,自己恐怕就麻烦了。不过孙启凡想想这些都觉得好笑,本来自己没做什么错事儿,却还要像个过街老鼠一样抱头鼠窜。
幸运的是他顺利的问道了武装部的在什么地方,可惜他不知道那条街要怎么去。他又不敢多问,怕问到了会引起注意。
没办法,他只能按照当地人指的方向,穿街过巷的朝着武装部过去。
而等他最终快于老人到达武装部门口时,他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正弥漫在他的周围。
“举起手来!”
身后的呵斥声,让孙启凡猛地转过身来,只见三个便衣警察正举着手枪对着自己,还有一个正在呼叫增援。
“怎么回事儿?”孙启凡的心里显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行踪的,而且自己有易容,怎么会……“易容!”孙启凡猛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伤疤道具已经不在脸上,这才是明白过来,为何自己那么轻易的就问道了武装部在什么地方。
可孙启凡知道,现在还不是自己束手就擒的时候,他必须逃走,直到间谍分子的出现。
“85式5发手枪,有效射杀距离15米……”孙启凡观察了一下三个便衣警察的装备,见自己并不是完全处于下风,而且周围又聚拢起不少看热闹的民众,只要混入人群,他逃走的机会就更大了。
想着,孙启凡的身体便是往右转了一下。
可一声枪响的瞬间,一枚子弹便是擦着他刚要抬起的右脚脚尖飞了过去,这吓得他下意识的收回身来。
“你最好收起你要逃跑的心思,我们早已经通知特警在周围布下狙击手。”
见自己败在当初自己逮捕陈斌的手法之下,孙启凡不禁是笑了起来,心想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这句话还当真没错。
看来这一天是逃不走了,孙启凡只是气愤钓鱼任务还没完成,就要结束任务,今后要再抓住想要刺探094仓库秘密的间谍组织的人,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想着,孙启凡长吁了一口气,选择了妥协,对刚才呼叫增援的民警说道:“嘿,那个……警察同志,能不能让你的兄弟放枪放下,误伤了民众可不好。”
“别耍花招,等特警到了将你扣押,我们自然会放下枪。”说着,应话的民警也是掏出手枪,目视着孙启凡。
看四个警察当真是不明白真相,孙启凡只好是撇嘴冷笑了一下,继而坐在了地上,等着特警的到来。不过就在他准备坐下的瞬间,远处高楼上的一声惨叫,让所有人都扭头看了过去。
“狙击手被攻击,看来他还有帮手,注意警戒!”民警一看狙击手被攻击,不由是慌张起来。
孙启凡见四个警察现在才将子弹上膛,不禁是冷笑了一下,抓住机会冲到警察身前,一记重拳下去当即是将刚才呼叫增援的民警打晕在地。
眼疾手快的孙启凡见身边的民警瞬即将枪口对向自己,手指也已经放在扳机上,他赶紧是背过身往后退了一步,擒住民警的手腕往上托起。那一瞬间,民警的手指便是扣动扳机,一枚子弹“砰!”的一声打在楼上窗户上。
应着枪响,围观的民众突然惊慌起来,被打碎的窗户玻璃从天而降,朝着三个民警和孙启凡落了下来。
三个民警下意识的抬手护住了头,孙启凡料定刚才的出手已经让三个民警不敢再开枪,便是趁机夺下身边民警的手枪,顺势将他推向其他两名民警,然后混入人群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远处的高楼上,一个蒙面的女人见孙启凡已经安全脱逃,不禁是笑了一下。她的身前,狙击手和观察手都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而且都是被一刀割喉,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