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15分钟后,连长通过指挥频道和几位排长开了个简短的军事会议,还有我这个非法旁听者。
“先生们,如你们所见,高层的意思很明确,我们掉进了这个散发着恶臭的粪坑,但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去休整,这回我们选择的余地很大。”中校的话让我有些疑惑,选择的余地很大,是什么意思?
“我们不能主动出击,却还要使尽浑身解数把加州游骑兵牵制到这里,让他们陪我们一同来跌进这个该死的粪坑,接受大粪的熏陶。”说话的是A排排长。
“很简单,我们只要发现并摧毁‘沙漠蝎’旅第33防空营以及加强的‘夜枭’旅第37防空营的一切防空设施就够了,但这个活儿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困难。”连长交代了一下这次作战的目的和要求。
C排排长开口了:“我们或许可以让无人机引诱他们开火。”
连长问道:“怎么做?”
“我们可以制造进攻的假象,让他们,那些杂种们觉得我们要进攻了,他们没必要保留了,可以一口气吃掉我们,再付出些代价搞定他们。”
“不行,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不准进攻。”连长干脆的否定了这个提议,言外之意是,这么点人进行反冲击,就是个笑话。
“我们可以用迫击炮火力和无人机制造进攻假象,要是失败了,”K排排长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也是最省事的方法,“干脆疯狂地向他们发射火箭弹,以此来逼迫他们开火。”
“我不敢确定NCR会蠢到暴露所有的保命防空火力。”A排排长讲出了自己的担忧。
“只有这样了,我们用炸弹清场,让那些无人的特种直升机上来,无人机跟进,摧毁暴露的火力点,解散。”连长确定了战术。
我切出频道,切回到排内通讯频道(他们居然还没发现,或者是发现了,但不想提醒罢了,毕竟我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这也意味着我的身份很危险),老兵们闲着无聊在谈论自己搞过的女人,现在一个老家伙谈得兴起,其他人都在听,我听了一会老是想起卓娅,觉得没什么意思,靠着混凝土掩体坐下来,摘了头盔,打算吃点东西。
看看我都领到了什么?一包MRE,该死。
一盒猪肉速热罐头,上边印着的说明书说,去掉外边的塑料保护壳,把核动力装甲的线接到那个端口里,之后,启动系统的自加热,等2分钟,里边的猪肉就熟了——这倒也真方便,没想到这年月,还能吃到猪肉。
我等了两分钟,感到罐头热乎了起来,拔掉连线,顺手找了把匕首(天知道为什么这东西会和一堆已经密封好的反坦克导弹筒放在一起),把罐头撬开。
原来这就是猪肉吗?我用刀子切下一小块热气腾腾的猪肉,送到嘴里细细尝了尝。说不出来的味道,咸咸的,肉质细腻,但不过分的软,入口的感觉明显和那些粗糙的双头牛肉不一样,很棒。
我插起一大块,送到嘴里,大嚼起来,好吃,好吃,真好吃。没一会功夫我已经吃了快一半,想看看还有其他什么吃的,这东西有些太咸了,我得陪着点什么吃。哈,小麦面包片,我把罐头搁在弹药箱上,想撕开面包,嫌麻烦,直接抓住边用力一扯,把塑料袋撕成两半,面包不听话的掉在了地上。
这下我傻眼了,但浪费食物不是个好习惯,我捡起面包,把脏了的那一面揭掉,小心翼翼的用手托着,另一手拿着匕首,挑起一块肉,小心翼翼的搁在面包上,一抬头,正好看到对面那个士兵一直盯着我。
我管他呢,多管闲事。我暗自骂了句,又放了2块,把面包折起来,把肉夹在中间,吃了起来。
搞定了这顿,我把那些吃剩下的残骸都丢进预先挖好的垃圾坑里,顺便把地上的那些面包屑都扫到坑里,重新凑到反坦克导弹后边,通过红外观瞄仪打量着远处,没有可以攻击的目标。
其实有了目标也轮不到我们攻击,可以肯定NCR把装甲部队给藏起来了,或者留到最后一搏,到时候他们的防空火力自然会全部暴露。
但我们等到那个时候再摧毁他们还有什么意义呢?我搞不懂英克雷高层这道奇怪的命令是什么意思。
“他们在干什么?”旁边的老兵在无线电里问了句,我抬起头看了看,愣住了——
对岸出现了一些NCR士兵,但他们干的事是我们没料到的,他们在钓鱼,但用的鱼饵,分明是砍断的人胳膊和腿,还有某些隐约看不大清楚的小东西。
“那是什么?”频道里有人问道,猜出来了,但不敢确定。
“你问的哪一个?指头和**。”一个声音回答道,片刻后个别人在频道里咳嗽起来,估计是吃东西被呛到了。
一条“鱼”上钩了,其实是和垂钓者个头差不多的湖沼蟹,湖沼蟹张牙舞爪的,看到一堆枪口和饥饿的眼神才发现自己找错了人,被NCR的士兵们用手中的步枪轰成了蜂窝,之后被人拖走。看来NCR的食物已经出现短缺了,他们可能潜伏了2-3天,才决定对我们发动进攻,他们的指挥官在犹豫,这对于缺少时间和食物的轻步兵旅是致命的。
“这些家伙……看看他们,这场战斗不会就这么完了的。”一个声音在公共频道里说道,那些NCR士兵的行为让人感到有些反胃,但看他们的表情,很正常的事情罢了,他们都一脸急切的样子——着急着想吃到螃蟹肉,但没人动手,那些螃蟹都被打死后迅速拖走了,这些家伙纪律严明,饥寒交迫,但战斗意识仍然旺盛。
“妈的……这些家伙就和那些中国佬一样。”一个人在频道内说。
中国人?我不知道,他们曾经数次震惊了世界,先是在朝鲜战场打破了美国人不可战胜的神话,又把当时的苏联老大哥,也就是我们的祖先狠狠绊了一跤,这些家伙太可怕了。
好在,现在整个中国一片死气沉沉,卫星侦察不到任何的生命活动迹象,那些生命力仅次于蟑螂,在世界上排行第二的中国军人估计也随着中国政权一同消失,成为一个已经过去的、不可战胜的神话。
为什么这样一个庞大的国家就这么消失了?没人知道,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晓了。
时间转眼间就到了中午,期间NCR仍然不死心的派出加州游骑兵骚扰,其中一队甚至想顺着桥摸过来,但不是被全球鹰侦察到,就是被迫击炮覆盖火力压制,他们并没发挥多大作用,并且损失惨重。
“连长的命令,让所有人加入临时会议,他有话讲,切换到连级通讯频道,所有人。”我所在的班的班长在无线电里说道。
我老老实实切换了频道,其实我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先生们,我们发现了一种东西,”连长在无线电里说道,之后每个人的战术面板都出现了一件战斗服的全部数据和图像,某种神奇的战斗服,“这种战斗服可以为使用者提供光学迷彩,同时,上边的输液管可以有效降低人体散发的热量,但两者的技术熟练程度明显不同,我们有理由相信NCR已经将PP-Boy的光学迷彩技术应用到了战场上,比如这件战斗服。”
无线电里一阵低声交谈,老兵和新兵们互相交换着意见。
“先生们!现在,我们的敌人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么脆弱,所以,”连长的语气仍然很平静,“每个人都要做好牺牲的准备。如果我牺牲了,将由代理连长负责指挥,之后是各排排长,以此类推,直到班长,直到列兵为止。现在,解散。”
我切回班内通讯频道,那些老兵们议论着这件事会给战局造成多大的改变,有些人认为这是NCR的垂死反扑,有些人认为NCR可能开始对我们的高层军官下手——即使他们都在掩体里躲得严严实实的,有些人认为我们是时候用火箭炮和火炮把他们送上天了。
我完全、肯定、坚决的同意最后一种观念。
正午。
加州当地时间12:04。
桥对岸的‘沙漠蝎’突击旅又开始忙活起来了,NCR增兵了,可能是装甲编队,就那么在空地上大摇大摆,有恃无恐。
无人机从四面八方接进,一靠近对方的防空火力网又立刻大仰角翻转脱离,很显然NCR加强了防空,无人机已经被击落了4架,刷新了此前英克雷战损的记录。
“看来我们的日子不好过了,对方这回要动真格了。”一个老兵说道。
“敌人终于集合了装甲部队,我们有活儿干了。”看上去这家伙在摩拳擦掌。
我苦笑着摇摇头,看新加州共和国的决心,这一仗他们不把这一个营的装甲部队全赔进来,是不会认输的。
我不知道英克雷和钢铁兄弟会的战争到了哪种地步,但现在英克雷只能抽出2个连来负责这一区域的任务,这证明他们的兵力第一次出现了短缺,而不得不在空中火力的支援下,指望英克雷最不擅长的地面防守战来取得时间上的胜利。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切换到了指挥频道。
“是时候了,各位。”连长的声音。
“没错。”A排排长。
“完全同意”B排排长。
“放手干吧。”K排排长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语气。
“那就这样,解散。”连长最后一锤敲定了。
我什么都没明白,不过隐隐意识到,要有大事发生了。我知道你肯定要骂我,我他妈也不知道啊,等着吧,嗯,会有大事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