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里,再次剩下二人,翘楚微微颤抖着。
“你在怕什么?”男人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她从他怀里出来,他眉眼淡淡,唇角却微扬着。
遇到这种人,她只能面无表情,“换你欠我。”
“行。”
那人眼梢一挑,声音甚是温尔,若不是唇上微辣的痛楚传来,她几乎要怀疑刚才那个禽~兽不是他,“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他反问,你这么怕做什么?
她拿起铁面掷回给他,“你鹦鹉啊?我能不怕吗,你出了事我母亲和她的族人谁救?”
他将铁面带上,语气微沉,“嗯,那就给本王陪葬罢。”
她直怀疑他神经有毛病,刚才还笑容微掬,现在一副死人口气,她那句“你出了事我母亲和她的族人谁救”哪里碍着他了?不然他要她怕什么!
他一掀衣摆便走。
她腿脚仍痹,还有些动弹不了,又想自己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吻,只怕早被外头说的不轻,晚点出去也好——
也幸好这神经病还甚是配合,她刚碰上他唇的时候,他便将她抱住,如此一来,倒像两人都情不自禁一般。。。她赶紧一甩脑袋,将那些恶寒的景象都掉。
前方,那人走到帘帐边突然顿住脚步,折了回来,一言不将她抱起。。。
他想将她抱出去?她微微一惊,连忙制止,“我自己走!”
某人眼中一抹恶毒,“还你的。。。”
死人上官惊鸿!她好歹帮了他,他却害她。。。当他抱着她在数千人面前出现的时候,她只想将他杀了。
天际已经坠着星子,蓝蓝的天幕,四周是一望无垠的林地,却独空了眼前这一大片并无植被,要极目远眺才看到树木。
数百华美的营帐散落在空地上,错落有致。营帐想是早便搭建好了的,专等皇帝来狩猎用。眼角余光可见后方多乘马车。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站在营帐之前那密密麻麻的人墙。
一排,皇帝居中,手中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左侧过是郎后,庄,丽二妃,另有几名妃子,曹,莫两名大太监侍立在嫔妃旁边;皇帝右,站着太子,夏王,宁王等人,还有不少年岁相当的锦袍青年,这些青年旁边,又站了几名年岁较小的少年,约莫十一二岁。她知道这些都是皇子,某八的兄弟,有些是在婚宴上见过的,能出席婚宴,又被带过来狩猎的必定都甚得皇帝重视。这是最赫贵的一排。
二排以左是朝中重臣,郎相,王太傅,王莽,宗璞等人赫然在目;右边却是各皇子的妃眷,翘眉,翘容,佩兰并有其它她不认识的王妃;再往后一排,便是朝臣家眷,名门公子千金小姐,秦秋雨,秦冬凝,王语之都在其中。
宫中各个主子与及各个王府的近身侍从都在最后几排,人群里,能看见老铁等人,碧水,香儿也随着过了来服侍,当然,四大和美人也她过了来。
另有大侍长夏海冰率数千禁军精兵环卫在四周,他手下多名万侍长各站在各组兵士之前,禁军连绵不绝的列成人海;又有几名身穿官服的中青年男子恭敬地站在夏海冰身旁,想是此间官员。这些人中,她仅对那个叫樊如素的青年万侍长有些印象。
这气势磅礴的人海当中,“方镜”无疑是特别的,因为“他”就站在太子旁边,而刚才撩开帘帐的郎霖铃已回到妃属之列中。
此时,所有眼睛上万道的目光都落在她和某八身上——
天杀的,他们两个竟然是最后出马车的人,不然,这马车的顺序早被打乱,郎霖铃刚才也不会找到他们。
她脸热如火烧,幸好睿王今天会坐她的马车是因为对外宣称(包括对郎霖铃)她“病”了。在继皇帝到访睿王府前一天,睿王妃翘氏走路摔倒折伤了手骨引起热,她又“病”了。这次是。。。风寒。
所以,此刻他抱着她应该不会太过份。。。如果忽略之前那个行为的话。并且,再次证实睿王对郎妃是敬爱,而对翘妃却很宠爱,是真正的宠爱。
就凭刚才的马车亲吻门,在场的有哪谁私~下不将她说成不堪的,不过此刻在睿王面前,不敢表露罢了。
只是,人群里几个人复杂的目光还是让她心里微微一沉。太子,翘眉,翘容,尤以沈清苓和郎妃为甚,沈清苓唇角一弯似笑非笑,郎妃眸光薄笑蔼蔼。
皇帝面前,她自然也不敢细看,某八此时已经走到皇帝面前,她赶紧挣脱下来,随他向帝后见了礼。贤王“告病”没有过来,郎后的脸色似乎有些憔悴,倒是皇帝一派笑眯眯的模样。她甚是奇怪,皇帝对她的态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了丝微妙的变化,为什么会这样?
这时,皇帝又甚是关切地问某八,她身子如何。
某八谦谨应答,只说并无大碍,皇帝又让她好生将养,她恭恭敬敬的谢了皇帝,看皇帝似还有话想和某八说,正想和皇帝说一声,先回归妃眷阵型中去,省得在这里被人围看。
“白狐。。。抱抱。”
突然,一声稚嫩的童音响起,全场为之一静。
她只觉身上一紧,却是一直在皇帝怀中沉睡的孩子乍醒过来,那孩子粉雕玉琢的,模样极是娇憨可爱,此刻口中咿咿呀呀叫着,小手往她身上抓去,她和睿王距皇帝极近,那孩子一探之下,竟然攥住了她的衣襟。
她成功的再度成为全场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