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说的就是臭猴。
这个猢狲的,离开了,也不和我们打个招呼,这让我们几个郁闷了很久很久。
甚至他妈妈也是,即便真有急事搬家,和家长们通个气也没啥对吧。
那首新月派诗歌的代表作怎么说的?
哦,对了。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拍一拍屁股,
不留下一点儿足迹。
实在抱歉,这首徐志摩先生的《再别康桥》被我拿来,进行了篡改。
但臭猴家里干的,就是这么个破事。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你就这样不声不响走了,让我们几个怎么想?
至于你说是我们家长得罪他们家长了,那更是无稽之谈。
因为,我们这几户人家在一起,就没红过脸,吵过架,更没有所谓的利益纠纷(都在不同的单位上班)
这件事,不但让我们小朋友们郁闷,甚至让我们的父母辈也是心心念念了很久。
很多年后,当我们几家人聚会吃饭,谈起他们家,都说他们家做的这事有点不太地道,这走了也不打声招呼。
当然,这也是人家的自由不是?
也许人家真有自己的苦衷对吧。
这里,我要着重说下臭猴的爸爸。
至于为什么要谈他爸。
那是因为,我们几个小朋友,特么一次都没见过他本人。
即便是我们父母辈,好像也就见过那么两三回。
他爸用四个字来形容十分贴切:
神秘兮兮。
我没记错的话,他爸十天半个月才回家一次。
而且每次回来,都是深更半夜,绝对超过晚上十点。
因为臭猴住我家楼上,加上老房子隔音效果确实不太好,所以我是十分清楚的。
他爸每次回来,脚步很轻很轻,好似贼骨头似的。
这和我们那个年代的中年男人晚上回家,形成了两个极端。
我们那会,男人们深更半夜回家,必须要点着一支香烟,上楼梯脚步要异常的响,整栋楼都能听到的那种。
嘴巴里还得哼着歌,至于为什么,前面我说了,怕带入不好的东西回家。
可臭猴他爸不一样,他爸给我的感觉,最好是没人知道他回来一样。
就像那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走路,
化作虚无的空气。
当然,他爸的动向,可瞒不了我。
因为我这人天生耳朵贼灵。
且入睡极为困难,睡着以后也是浅睡,一点儿风吹草动我都能马上醒来。
所以,他爸每次回来,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
更夸张的,是第二天天还没亮(凌晨三四点的样子),他爸就咯吱咯吱地起床,叠被子,打扫卫生,然后和臭猴他妈轻声交代几句,就出门了。
我于黑暗之中行走,
亦如黑暗中的游魂。
行走于黑暗之中吧,
为侍奉xx而躬耕于黑暗。
为侍奉xx而隶属于于黑暗;
为侍奉xx而化身为于黑暗。
这是我对他爸的真实评价。
而只要是第二天,天一亮,我就会跑去问臭猴,说你爸昨晚上回来了嗷?给你带什么好吃的?
臭猴的回复,不出意外,会先是“啊”了一句,然后装傻,最后死不承认他爸昨晚回来了。
我不知道,为啥爸爸回来了也要隐瞒,原因始终不明。
但我尊重臭猴,因为他是我的兄弟,所以我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每户人家也有每户人家的苦衷。
我也更愿意相信, 他家也许真的有苦衷。
而选择不告诉我们,也恰恰是为了保护我们,或者防止不必要的麻烦?
这里要插个题外话。
那就是,有好奇心的不止是我们,家长们亦如是。
有时候,我们几家围坐在一起吃饭时,会有意无意,甚至很隐晦地询问臭猴他爸到底是做啥的。
不过,臭猴妈妈每次面对这个问题,也都会很隐晦地说在单位上班。
可当询问其在哪个单位时,她妈总是岔开话题,或者干脆不回答。
一来二去的,大家也不好意思再问了。
毕竟又不是查人家户口,人家不想说就算了呗,再问反而伤了几家人之间的和气。
可绝的是,你们搬家就搬家。
为何搬家那天,是大半夜连夜走的。
在我看来,比起搬家,他们更像是在逃荒。
第二天,当我和大壮前往他家门口,却是早已人去楼空。
就好像,他们这家人,从未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而且,至从他们家搬了以后,我就再没有见过臭猴,也没见过他妈,更没见过他爸。
多年以后,我也试着寻找过他,甚至委托派出所的同学,社区的朋友帮忙寻找,但依旧是杳无音信,不知死活。
他就那么失踪了,一点儿足迹都没留下。
就好像,他从未在你的世界里存在过。
再见了,臭猴。
别了,我的兄弟。
愿你无论在哪,都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