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水云奴的事情却牵扯上了白云峰,他不得不重新的度量这其中所存在的厉害。
水至善想着,心思莫名的变得沉重起来,脸色更加的晦暗阴沉,浓眉深拧,突然脑海中闪现出那日和亲宴典上,白云正送予水云奴那枚如意金牌时的场景。
那日,白云正背对着他和玉龙吟站立着,他当时是何表情,他虽然猜不透,但是,白云正绝不是那种只因为一场好看的舞艺便能轻易将金牌送予他人的人,这中间定是有着什么重大的阴谋。
“另外,属下还查到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这次,瞧着水至善那一脸的阴郁不快,深邃的乌目黑瞳瞪得跟铜铃般大小,奇邺学乖了,再没等着要水至善开口询问,便接连着往下说去。
“厉王爷名下的产业莫名的增加了许多,而且那些增加的产业全是十二年前,被人无端收购掉的原本属于厉云山庄的产业。
厉王爷命手下的人将这一事件保密,绝口不提。”
“也就是说,厉甚嗥自己也觉得蹊跷?”
“是的,这两日,厉王爷出发去了泗州。”
听闻,水至善凛冽的唇线轻轻朝着两旁一拉,扯出一丝浅浅的兴奋的微笑,冰寒的眸子变得柔和起来,“出问题了吗?”
据上次所查探的资料显示,厉甚嗥手下的产业众多,足以掌控玉临国十分之一的经济大权,如今商行出事,十二年前突然被人收购的产业莫名的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此事定是和当年的那场大火有直接的关系,他苦心追查多年的真相如今又露出些许的眉目,他定是不会就此轻易放弃。
那这次他岂不是难以抽身,如此一来,他要带走云奴不就更容易了。他完全可以趁着他无暇顾及之际,将她带回水印国。
沉思盘旋在水至善的脑中,许久,沉默!
灯盏下的烛火突然‘呲呲作响’,在这个空寂冷清许久的屋内响起,声音格外的巨大而嘹亮。
这突如其来的微微爆炸之声,重新唤回了水至善的注意力。
宽厚的足掌朝前一跨,奇邺怔愣的身子顿的微微一侧,让玄色衣衫的主子那峻拔健硕的身躯更为直接的走向案榻。
椅凳一挪,脚步一移,衣袍一掀,窄臀一落,那施展的给人以无比巨大压力的身子便安安稳稳,正正直直的坐在了书桌案榻前。
抬手,铺纸,握笔,轻撩宽袖,奋笔疾书,瞬间那空白洁净的宣纸上,苍劲有力,潦草酷爽的几排墨字跃然而上。
“把这个交给玉龙吟”他说,随手将其封闭在一旁的纸封中,封闭好后,坐立着,猿臂一伸,递向对面的男人。
信封内的内容,奇邺未看,但却已知晓那信中所诉一切,指尖接过那轻盈的信张,握在手中,却觉得格外的沉重,胸口纠结着一口郁闷之气。
奇邺那清冽深邃的眸光之中多了些许的担忧,圣上似乎对那个厉王妃太过上心了,不惜正面与平水王为敌,带兵到王府的邸宅动手抢人,甚至于还想要……
“奇邺,你觉得朕是个昏君?”
突然,水至善黑沉的眼直视上奇邺俊朗的脸,不带任何情绪的道。
“只要是圣上要做的事情,属下定当竭尽全力的帮圣上完成。”没有半分的惶恐,奇邺的脸上一脸的镇定从容。
奇邺的忠心,水至善从不怀疑
,只是,他的心里定是不赞同他如今的举动,为了个女人,居然不惜挑起动乱。
他不管他人如何作想,他只知道,她,他要定了。
“知道了,下去吧!”挥一挥手,将奇邺那张沉重的脸赶离自己的视线中。
“夫人……”一路从后院连跌带摔的闯进嗥澜苑,杏儿的脸色已是一片苍白。
此时,恰逢严媚儿午休。
那慵懒的身子斜躺在厅堂内的睡榻上,被那一声声急躁尖锐的呼喊吵醒,严媚儿骂人的兴头猛升,睁开惺忪的睡眼,瞧着她那一副见鬼的惊惧模样,眼中闪过不悦,“什么事?”
“夫人、这、这……”拖着颤抖的双腿,跨进室内,杏儿累得险些背过气去,弯着腰身,一手盖在膝盖上,急喘着气,一手伸长,将手中的信封递到严媚儿的身前。
狭长的狐眼疑惑的瞧着眼前的面皮信纸,一阵不安闪过心头,带着略微颤抖的声音,“这、是什么?”
“这个……”是那个贼人送来的,杏儿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手中的信已被严媚儿扯过。
颤抖的纤指翻开那一纸纸张,严媚儿那狐媚的眼瞬间瞪大,布满惊惧之色,妖娆万分的脸血色渐失,白净的牙紧咬上嫣红的唇,手指陡然一转,那方才还握在手中的信纸瞬间撕裂成碎片,伴随着疯狂的尖叫,“啊……”
嗥澜院外,府内清扫的下人,一路忙做在府中小径中穿梭的奴仆丫鬟,听着那嗥澜苑方向超出的惊恐叫喊,纷纷停了下来,视线齐齐的朝着生源的方向望去。
即使望不到,即使有着厚重的围墙阻隔,大伙依旧眼巴巴的望着,这样的声音,这些天,近半月的时间,他们都已经习惯。
大家都知道近日里,嗥澜苑内住着的那位新夫人脾气甚坏,时不时的传出尖声叫骂,时不时的传出东西摔坏的声音。
厉王府一直以来都相当的安静,他们的主子王爷三天两头的不在王府,即使在,和他们这些下人的交际也不多,所以,在厉王府内做差不必受到其他豪宅大府内那些折人的酷刑和惩罚,他们这些下人的安全一直未曾受到伤害。
即使是王爷纳妃之后,他们仍是过得惬意自然,而今这极受宠爱的新夫人还未进门,只因为王爷离开了王府,没法陪在身边,脾气便这般的坏,他们以后的日子岂不是再不能如现在这般的好过?
这些日子,每当嗥澜苑内传出这样的躁动,府邸内上上下下的仆人们皆要为自个接下来的命运感慨一番,一对一的相互对视之后,众人又再度安分的做起自己手中的工作。
这王府大院内有一条最为严苛的条列,进入王府之内的所有下人,包括管家之内,所有人不得嚼主子的舌根,即使是遇见了不该见的,听了不该听的,他们也不得对任何人叨念,即使是报备性的一说。
所以,关于这位新夫人近来的种种‘恶行’,只有等待刘管家,王爷自己去发现。
主仆二人,静坐在南苑的主厅内,正围着一方圆桌吃着午饭,耳内突地传来由着那嗥澜苑内扩散而出的越渐细小的尖叫,鹦鹉禁不住笑出声来,“那主院内的夫人,最近脾气似乎特别坏呢!”
“鹦鹉,嚼人舌根的事,我可不希望你做得极其的优秀。”伸长了手夹着清蒸鱼肉的筷子顿的听了下来,水云奴故作严谨的道。
“夫人,您可
是冤枉奴婢了,奴婢可是半个念叨着媚夫人坏话的字眼也没说呢!”放下手中的碗筷,高举着双手,甚为无辜般,鹦鹉晶亮的小眼瞪大到了极致,巧鼻紧皱着,嘟唇不满道。
“你说人家脾气坏,这还不叫道人坏话?”白嫩的细指轻轻一记捏上她略微发胖的脸颊,轻叱一声,“那我说鹦鹉长得圆圆胖胖的,将来有可能嫁不出去,这也只算得上是实话了。”
水云奴一笑,一脸的明眸亮彩,那白嫩的脸颊上一改先前的苍白无力,些许血色浮上面容,色比花娇。
见此情形,鹦鹉乌黑发亮的眼中禁不住闪动着累累泪花,接连着二十多日的痛苦挣扎,她家夫人脆弱的身子终是有些好转了,气色渐好了,身子也不再软弱无力了。
“呜……夫人……”突地,鹦鹉眼泪纵横而下,伸长了手朝着水云奴的身上铺了过去,手臂紧紧地环住她修长的美脖,哭得稀里哗啦,嘴上还一抽一抽的道。
“夫人,您脸上总算是瞧得见红晕了,身子总算是强硬起来了,总算有力气揪着奴婢的脸了……呜啊……”
痛,撕裂磨人的痛,当鹦鹉猛地一阵扑上她的身,沉重的压力牵扯着她背后的伤痕,那对小手禁锢着她脖颈时,也一道的拉扯了她背部的肌肉,炽热的痛意搅得她白皙的额头一阵冷汗直冒。
想要伸手拉下身上的小人,却被鹦鹉一颗一颗滴落在颈项、背部衣衫处的泪水给生生止住,她想,再过一会,等这丫头没那般激动之后,自是会停下手来。
可不想,等啊等,怀中的少女越是哭得厉害,小手越是加紧的拥住她,终于,痛意再难忍受。
“鹦鹉,先放手,我痛。”水云奴开口,声音虚弱异常,低沉得犹如丝丝呻吟。
“呀……夫人……”惊慌之下,鹦鹉连忙撒手,站起身来,一脸无措的看着脸色铁青,浑身冷汗涔涔的水云奴,一对小手紧张兮兮的绞啊绞,小眼垂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夫人,奴婢……奴婢……”
“先把饭吃了吧,待会冷了。”苍白的一笑,水云奴伸手拉过鹦鹉不安的摇晃着的小手。
“先看看伤”这次,鹦鹉的紧张瞬的化为浓浓的担忧,脚步一转,随即蹲在了水云奴的身前,小手擒住了那白色衣衫之上的细腰带。
“不碍事的”
“不要,夫人方才脸色都变青了,额上的汗水一层一层的冒,怎会没事呢!”说话间,衣带一杯扯了下来,随即动手开始剥着水云奴身上的衣衫。
“看来,时间得推迟一些。”窗外,一双锐利的黑眸瞬间变为黯然,仅仅眨眼的功夫,那专属于厉王府内青蓝色奴仆衣衫的高大身影瞬的消失。
子夜时分,王府上下静得要死,忙做的下人早已回房歇息,猫着腰身,担惊受怕的躲过一拨又一拨巡逻的护卫,严媚儿总算是依着今日正午十分收到的纸条到了指定的地点。
“你到底想要怎样?”王府后院,隐蔽的丛林之下,是女子压得极低的声音,带着不耐还有憎恨。
“啧啧,几日不见,小美人的脾气倒是越加的暴涨了。”男子的嘴角一咧,露出一丝邪笑,大手嗖的一下伸向女子那即便是在黑夜中,也依旧显得娇艳迷人的脸颊。
“你放手,还有,嗓门别扯得那么大,你想死,我可不想。”咬牙,女子沉声警告着,让他放低了声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