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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寂静,鸟鸣上下,小潭倒映着天光云影,一派悠闲,浑不知世间千秋之过。
突然,平静的湖面被打碎了,一团东西平空掉在了水里,波涛翻起,夹杂着几声惊叫。
“殷适!”伴随着一声怒吼,嘉止湿淋淋地从水里冒出头,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噗——”殷适在他身后冒出水面,吐出一口水,不好意思地笑道:“嘿嘿,人有失手,马有漏蹄,嘿嘿,马有漏蹄。”
“马有漏蹄?你根本就是个马大哈!”嘉止气得掀起一片水花,泼在殷适脸上。殷适马上回泼过来,两人激烈地打起了水仗,一会儿在水上,一会潜入水下,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终于两个人都累得没了力气,拖泥带水地爬上岸,面面相觑,暴笑起来——这下变成两只落汤鸡了!
时近深秋,山风寒冷,两人刚才玩得高兴,弄得浑身湿透,现在上了岸,凉风一吹,顿时发起抖来,殷适运起内力,在身体里周流一转,逼出寒气,一看嘉止面色青白,知他受不住,忙抱住他,道:“走,我来念咒,咱们赶紧回家去。”
嘉止推开他,怒道:“算了吧,我宁可自己走回去,你再一念咒,指不定把咱俩搬到长江里去了呢!”
殷适吐了吐舌头,笑道:“嘿嘿,都说是意外啦,哪有可能次次都不成功?总有几次念对了的!”见嘉止瞪他,才警觉又说错了话,干笑两声,暗自懊恼。
由于嘉止坚决不肯跟殷适一起“飞”回去,两人只好用走的回家,殷适本来是想带嘉止去山上自己跟狐狸“嘉止”经常会面的地方,结果念错了咒语,跑错了方向,掉进水潭,虽然玩得很开心,毕竟后果比较严重——嘉止都不肯理他了,打着哆嗦埋头快走。
天有不测风云,还没走下山,乌云压顶,竟然又下起雨来。
“嘉止,躲躲雨吧?”殷适追上嘉止央求,嘉止气乎乎地甩开他的手,继续向前走,殷适急了,跳上去一把抱起他,挟在腋下,施展轻功前前蹿去,不一会儿找到一个小山洞,带嘉止一起钻了进去。
洞中昏暗,又有一股潮气,嘉止皱起了眉毛,殷适忙伸出手,口中念念有辞,瞬时间掌心腾起一股火苗,嘉止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殷适得意洋洋,手一挥,那团火焰缓缓飞了出去,沿洞壁巡行一圈,潮气登时减少了许多,殷适又快手快脚从洞口弄来一堆柴草,准备引火,还没等他再念咒语,突然面前一道红光闪过,那堆湿漉漉的柴草自己燃烧了起来,吓了殷适一跳。
“咦?”他抬起头,正看到嘉止嘴角的一丝笑意,惊道:“是你?”
“哼!这有什么了不起?”嘉止不屑地道,伸指点了一点,火苗向下一压,忽又跳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哇!太棒了,嘉止,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我师父教你的么?”殷适兴奋得眼睛放光。
“才不是!”嘉止白他一眼,冷冷地道:“他那点儿道行,也就糊弄糊弄你罢了。”
“呃?”殷适挠挠头,奇怪地问道:“那你是怎么学会的呢?”
“不只我会,阿莘姐姐也会呢。”嘉止若无其事地打扫干净一块地面,坐了下来烤火,又道:“我们没有师父,是跟你太爷爷学的。”
“我太爷爷?”殷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嘉止道:“你家有个藏书院,你知道吧?咱们还在里面捉过迷藏。”
“对啊。”
“你刚开始学道的时候,我跟阿莘姐姐没事干,就去整理藏书,发现了一个暗室。”
“暗室?”殷适大感兴味,忙挤坐在嘉止身边,催他往下讲。
“那是从前你太爷爷修道的地方。”
“我太爷爷也是修道之人啊?”殷适惊讶地道。
“哼,你连自己家人的事都不知道!”
“哎,这能怨我么?太爷爷去世的时候连我爹还没出世哩!”
嘉止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接着又往下说。
“那间暗室里有许多道家宝典,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只是看着玩,后来就按着书上说的慢慢修习,一年一年下来,就开始有了效验。”
“哦?什么效验,快说说,嘉止,原来你也会法术,这可太好了,咱们又可以一起玩了!”殷适兴高采烈地道,开始计划以后跟嘉止如何避开枫川师父的耳目见面。
“像这种变出火焰啦,隔着屋子看里面的东西啦,猜人的心思啦,刮一阵小风什么的,都可以做到。”
“哦,你和阿莘姐姐居然还可以呼风唤雨!”殷适瞪大了眼睛,佩服至极。
“哪有那么夸张!呼风唤雨,我看你那位道士师父倒还有可能会。”
“呵呵,这我不知道,他还从来没做给我看过,虽然我要求过。”
“那样的法术当然不能随便使了,逆天而行非常危险,而且对修道之人损耗也是很大的,没事儿谁会做这个玩儿?”嘉止对殷适的想法嗤之以鼻,这家伙,满脑子想的都是玩,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那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怎么玩儿啊?”殷适想想自己在山上孤零零陪着师父,嘉止却受到祁先生祁妈妈以及阿莘姐姐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实在有点眼红。
嘉止正想说话,突然打了个喷嚏。
殷适忙道:“受了寒了,快来抱住我,我运功帮你驱寒。”
嘉止还没开口,已经被殷适强硬地剥了外衣,抱在怀里,两人胸背紧紧相贴,殷适的脸挨在嘉止脸侧,温暖的气息吹在他耳边,嘉止觉得脸上一阵发烧,耳朵慢慢红了。
殷适盘腿坐好,把嘉止圈在怀里,努力运功帮他驱寒,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两个人都微微出了汗,身上的衣服也干爽起来。
嘉止觉得殷适的身体像个滚热的火炉,烤得自己浑身暖洋洋的,后心如同有一片热水涌入,沿督脉向下循行,沿小周天活泼泼地冲击前进,渐渐地身上气机充沛,就像在坐在太阳底下被晒着一样,心头一片光明温暖,笑意情不自禁地浮现在他脸上,恍如美玉生辉。
殷适睁开眼睛,看到近在眼前的一段白玉般的颈子,不知怎地心中一荡,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两人身体相贴,气机相联,一人心动意转,另一个自然而然产生了感应,嘉止有些惊讶地回头看殷适,殷适正探头想跟他说话,两下里一凑,四片温暖的嘴唇轻轻碰在了一起。
两个人都惊呆了。
嘉止像被火烫到一样急忙回头,殷适也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心头那种动荡的感觉却更剧烈了。
嘉止心跳不止,烦躁地想推开殷适站起,肩膀一紧,被牢牢抱住了,殷适贴在他耳边轻轻道:“嘉止,我好想你。”
嘉止一怔,身体绷得紧紧的,不知如何是好。
“嘉止我想你,每天都想,有时想得我都哭了。”殷适把嘉止紧紧抱在怀里,舍不得松开一点点,叹息般地道:“真的,我悄悄哭过呢,见不到你我觉得简直要死掉了。”
“为什么?”嘉止低低地问。
“嗯?”殷适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离开你非常难过,就像心被掏空了一块一样,怎么都不得劲。”
嘉止默不作声,殷适满心欢喜地抱着他,渐渐的两个人的身体都热了起来,越来越热,就像有火在烧。
“阿适?”嘉止握住了殷适在他身上游动的手,回过头来看他,两个人的眼睛离得如此之近,仿佛可以通过这扇窗户看到彼此的内心里去,那里,流动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