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梧箴坐定之后,才注意到跪在堂下的人,一排三人,一直跪倒门口,这么看也要有二十多人,都穿着囚服,几乎是匍匐在地上,分辨不出男女。
翁启宇询问的看了一下九爷,九爷轻轻的颔首,就听见惊堂木啪的一声,跪在地上的人,齐齐的发出哀怨的哭声。
为首的正是翁开,成为了阶下囚,容颜一夜苍老。听见惊堂木的声音,他半哭半笑的抬起头,忽的站起来。还未站稳就被身边的衙差,用水火棍打在腿上。
翁开吃痛的摇晃着身体,不肯跪下。
“翁启宇——”他咬牙切齿的磨出他的名字,带着浓浓的恨意道:“你这个翁家的不肖子孙,你对得起翁家的列祖列宗吗?”
两边上来两个差人去按翁开的肩,试图让他俯首。翁开死命的挣扎,嘴里大骂着,
“你们这群逆贼,你们这帮叛徒,我是睦州的王,我才是睦州名正言顺的统治者,你们造反,我要灭你们九族……”
“啪!”
又是惊堂木的声音,两侧的衙差一起发出“威——武——”的声音。
翁开有点错神,缓过来之后指着一脸阴霾的翁启宇大笑,又把手指向了九爷还有靳梧箴,笑的愈发猖狂。
“你和他狼狈为奸,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你忘了?”
“你这个……”
翁开抖着手指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忽然收住了声音,人们齐刷刷的看着翁启宇,他此时的脸色沉得能滴下水,两只如寒星般的眸子,蓄着雾气闪着微光。
他紧抿着嘴唇,抑制了片刻抓着惊堂木的手指都有些泛白。终于听见他开口,与初见时候的流里流气大相径庭。此时的他沉静,威严,有着上位者的荣耀。
“翁开,八年前我父亲究竟如何兵败惨死,你不是更清楚吗?”
听见他的问话,刚才还有嚣张气焰的翁开,瞬间颓废下来。不可置信的晃着头。翁启宇继续说道:
“我父亲为睦州不受战火摧残,执意要开门受降,是你暗中笼络他人,囚禁我父亲,夺取兵权。大势已去又将罪责推在我父亲身上。父亲念及手足之情,自愿承担罪罚。用他的死换来睦州八年的平安。而你,却野心勃勃,不顾黎民百姓的安危意图谋反。”
“你胡说,这都是月彦斗告诉你的?哈哈,启宇,你被他骗了!”
“事实胜于雄辩,来人请夫人和郡主——”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在大堂的侧门走进来两个女子。靳梧箴定睛看去,来的是母女二人,母亲雍容华贵,女子清灵俊美。正是翁琉璃和她的母亲。
看见她们出现,翁开的脸上闪过惊骇的神情,目光一直钉在她们身上,一秒也不曾错开。
“婉容,琉璃,你们……”
“叔父!”
翁琉璃十分尴尬的开口,翁开如遭雷击似地定在原地,靳梧箴有点意外的看着事情的发展,九爷在心底有些幸灾乐祸的道,“他不知道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其实是他大哥的后代。”
“是这个夫人藏的深吧?”靳梧箴和他旁若无人的在心里闲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