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芳儿见她拿回观音,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抢,胡欢喜不放手。心头直叹气,你不要便还给我吧。我要,我家老太太还在闹呢。
“你说,那你为什么要送我白玉观音。我知道你送给夏子安也是送大金子手镯。”孙芳儿的声音和缓了下来,面容也没那么冰冷了。
胡欢喜只得撒手,让她拿着白玉观音。心头早就有了说辞,“我给子安和其他朋友都是送大金手镯。因为我想她们帮我打广告,就是说,引领潮流……我的意思是说。她们佩戴的首饰,在京中都会引起跟风潮,这是我做生意的手段。至于送你白玉观音,是单纯觉得你跟这白玉有些相像。表面冰冷。握久了温热,并没什么其他想法。”
矫情!
孙芳儿摸了一下白玉观音,确实已经有了温度。她轻声道:“你真这样想的?”
“否则。还能怎么想?”胡欢喜反问道。
孙芳儿竟然说:“我以为你是要接近我,做夏子安的内应。”
胡欢喜一愣,她说得那么直白?按照她的身份,她的心机,应该不会如此坦率吧?
该多几重心思,转几个弯提示她才是的。
不按套路出牌,还好她接得上。
胡欢喜哭笑不得地道:“做什么内应?我这忙得昏天暗地的,哪里还有时间去做什么内应?再说,我一无官职在身,而没有封号在身,三不干涉朝政之事,你和子安之间的事情,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要横插一竿子。”
孙芳儿像是接纳了她的说法,把白玉观音重新挂在了脖子上,胡欢喜吞了一下口水,她的白玉观音啊,这个美丽的误会。
“好,既然你送我礼物,我也会回送你一份。”孙芳儿说。
她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子上,“这里有一颗药,送给你。”
胡欢喜拿起瓶子,“药?”
她没病啊!
“是毒药。”孙芳儿道。
“啊?你给我毒药做什么?”她就是要害人,也不至于要用毒药。
“你拿给夏子安。”孙芳儿说。
“给她做什么?你给她毒药?”胡欢喜这下是真的糊涂了,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在试探她?
“是的,你给她便是。”孙芳儿也没说原因,站起来就要走了。
“等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给她药为什么不自己给?让我转交给她是什么意思呢?”
“给她,可解除她心头的疑惑,当然,人已经没了,只是让她不要这么困惑而已。”
对孙芳儿来说,一切困惑的事情都会让人烦心,她以为所有人都是一样。
胡欢喜看着她离开,用手绢垫着把药倒出来,这颗药黑漆漆的,像是涂抹了一层黑油漆,通体发亮,闻了一下,没什么味道。
胡欢喜不知道该不该给子安,确实,如子安所言,这个孙芳儿确实深沉,难以捉摸。
细思良久,胡欢喜决定还是把药拿给子安。
子安看着这一粒毒药,抬起头有些狐疑地问:“是孙芳儿给你的?她说什么了吗?”
“说可以让你解除心头的疑惑。”胡欢喜道。
“解除我心头的疑惑?”子安想了一下,如今她唯一疑惑的,便是皇太后是如何中蛊毒的,孙芳儿确实是入过宫,但是她问过孙公公,孙芳儿没有太过接近皇太后,而且孙公公一直都盯着,她没有机会下毒。
“她是这样说的。”胡欢喜道。
子安点头,“好,我去找霖霖研究一下。”
夏霖昨日刚回来,正好可以找他一起研究研究。
子安去到听雨轩,把这颗药给夏霖。
夏霖拿着药看了一下,然后拿起锤子砸开,说来也怪,这药砸开之后就直接粉碎了,是粉末。
粉末随风飘荡,荡入风中,几乎见不到,夏霖连忙捂住子安的嘴巴,“屏住呼吸。”
子安也迅速捂住了他的口鼻,两人都屏住呼吸好一阵子,才冲出去打开门。
夏霖道:“这些粉末,是虫毒,有虫卵,但是肉眼很难看得到,一旦被吸入身体,便会慢慢成长,吸血。”
“天啊,那这些飘散出去的,不小心被吸到的,怎么办?”子安白着一张脸道。
“不碍事,若没有那层漆封住,这些虫卵见了阳光便会死,只有寄在人体内,才可以生存成长。”夏霖说。
子安不明白地道:“但是,当日殿中有四人,孙芳儿,贵太妃,孙公公,皇太后,为什么唯独皇太后中了蛊毒?”
“孙芳儿和贵太妃肯定是先服用了解药,至于孙公公,姐姐,你还是去看看他,或许,他也中蛊了,只是他是练武之人,底子好,还没发作。”
子安生气地道:“这种蛊毒,着实阴险毒辣。”
“任何毒都阴险毒辣,都是要人性命的。”夏霖纠正道。
子安嗯了一声,想想确实也是,无论什么毒,都是要夺人性命的,说蛊毒阴险毒辣,只是因为防不胜防。
解开了皇太后中毒的原因,子安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她发现自己对蛊毒所了解真的太少了。
“霖霖,你熟读毒经,对蛊毒有多少了解?”子安问道。
夏霖摇头,“不多,毒经里记载的蛊毒很少,而且,蛊毒是以活毒虫炼制害人的毒药,与我炼制的有本质的区别。”
“看来,我真要钻研一下蛊毒了,不然的话,什么时候身边的人被她下蛊了都束手无策。”子安沉重地道。
“姐姐,这让我去做就是了。”夏霖轻轻抱住子安,“我要保护姐姐,霖霖也是有用的人。”
子安心中触动,“霖霖真懂事。”
若所有人都如霖霖这样单纯,这个世界该有多美好啊。
子安把蛊毒的事情告知了慕容桀,慕容桀没说什么,只是一直在把玩他的玉扳指,只是子安见他脸色阴沉,知道他心里很生气。
其实之前大家都知道,皇太后的死有蹊跷,也都怀疑到了孙芳儿和贵太妃身上,只是没有办法证实。
良久,慕容桀才道:“她会付出代价的。”
子安从他身后轻轻地抱着他,心底叹息,权势是魔鬼啊,能让人心如蛇蝎,六亲不认。
“她要搬回宫里。”慕容桀道。
“嗯?皇上准许了?”子安绕过来,坐在他的面前。
“不需要皇上准许,她是父皇的贵妃,可以回宫居住。”
“那后宫大权?”
“不会交给她,但是,她支持宜妃,如今宜妃同梅妃一起协理后宫之事,所以,她等同掌了一半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