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峦山,碧岭村,原来生产队,现在改成村委会了。全村九十三户四百六十六人,......”
“村支书叫黄民。”
“就他们村还有两亩水稻还没有收。别的,七八月就收完了,有的还种了第二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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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号营地,某房间里,已经布置成了教室模样,墙上挂着都是地图,中间有个大沙盘,课桌都靠着墙。
刘壮实,苏有国,另外还有八个战士,都是准备去驻村搞建设的,人人拿着本子和笔表情认真,去前要先学习。
教室当中,沙盘边上,站着个教导员。
“这里是你们需要了解的情况,以及可以开展的工作表格。”
“这个村是有电话的,你们可以打过去,跟村里聊一下,他们需要什么,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多带哪些东西,还有他们哪些东西是这里可以用的。
你们千万记住,搞建设也是打战,我们不打无准备之战!”
…...
“还有这个......”
纪朋飞看了下手上的资料:“潘晓的事是这样,中国青年杂志先做了调查,然后组织编辑部讨论,然后决定搞一个人生观讨论......”
“读得慢,给建国自己看吧!”王真边上不耐烦了。
纪朋飞无奈笑笑,把资料递过来。
李建国低头看了看,八页纸,一页四五百字的样子,四种字迹,应该是人手写的,钢笔水都没干。
这速度可以啊!
大概是纪朋飞出门,叫过秘书,然后整个秘书班子找来资料打电话,一人八百字,短短十分钟就弄出来了。
内容其实挺丰富,从事件起因到中间风波,再到处理再到最后两人现况,各自只有一句。
这杂志采访了两个人,一个叫潘祎,是北经院的学生,大二,另一个叫黄晓菊,五毛厂的女工。
两人各取一个字,弄了个笔名。
稿子是一个姓马的编辑修改的,里头主要用了黄的内容,加上一部分潘的观点。
这个事之后,因为影响不好,黄晓菊进了那家杂志社工作,那个潘祎退学了......
这些内容比李建国当年了解的多了很多,看得也是让他唏嘘摇头。
“怎么?”
“我觉得这两个人,可能有抑郁症。”
李建国抬头,“人的健康有生理的,也有心理的,也会相互影响,有一种病,叫作抑郁症,表现就是比较压抑,比如消极和悲观,不容易快乐。”
“哦,......”
众人认真看着李建国,这病名可是第一回听说。
“心理上的病不见得就是精神病,但这也是重要的健康问题,也要重视。”
“嗯......消极思想有可能是因为得了这种病?”
“有可能的,病因可能比较复杂,生活中受了挫折,包括小时候家庭的环境,在学校和社会上被人欺负了......”李建国搭起手,“他认为,很多原因得从人的小时候去找,从环境里找。”
“环境?”
“我还是刚才的意见,这个事,杂志社做法错了,一个是没找对方向,二是没找对症。”
李建国抬头看看大家:“他们两百多万的发行量,在当时的环境里,这种讨论根本不能这么搞......”
“嗯。”
李建国眉头紧锁:“很显然,这个杂志是刚复刊,想做出点成绩,可没有把事情想透。他们经过调查,说明已经知道这个问题存在,就更不应该这么登上去,一个月刊,今天提一个问题,答案至少得下个月才能放上去,这一个月里头,局面可能就已经发展到没法收拾了。”
“另外,这个事情本身,表面上是一个读者来信,实际上是组织约稿,从两个人的稿子里头捏出一篇,这虽然不是造假,但已经跟造假差不多了。”
李建国紧了紧嘴,如果按着儿子的说法,这两人就是被杂志社给坑了。
不但这人被坑了,海外势力也在利用这件事,想搞大。
“这杂志....”李建国低头再看了眼,“非常不成熟,随意把问题变大变泛,也不提具体办法......”
“再看这两人,其实都不是特别大的问题,就是一时间没找到生活的兴趣,心理也不太健康,结果变成信仰讨论,这简直.....”
李建国拿起纸,好想像儿子一样甩出去,“乱来!”
李建国语气非常重,听的人却都在连连点头。
事实摆在眼前,这个“潘晓”,一个是工厂女工,看多了国外文学嫌眼前生活没意思,一个是大学大二的学生,也是觉得生活没意思。
再看李建国父子俩,那过的是什么日子,单亲家庭。
想“当初”,一鸣同志写的信在邮局被拦下,人被老师拎去“受审”,被父亲扇耳光,又被退学,那岂不也是“人生的路越走越窄?”
这已经不是窄了,是快没路要跳河了。
可一鸣同志是怎么做的?
李一鸣也写稿子,但他写的稿子也没有提那么大而泛的问题,而是各种生活小常识,开拓大家的思维,然后自己带着父亲这一路,不求不靠,坑蒙拐骗地......给国家打造出这么一条大路。
你可以说你没李一鸣那么大本事,可难道没那么大本事真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了吗?
这个篓子还摆在桌上呢!生活里的方方面面还少吗?
路越走越窄,是路不行还是你脚有问题?
稍冷静了下,李建国看看周围:“这种就是授人以柄的作法,虽然当时来信的人只有几万个,但给人的感觉密度很大,好像全国青年有一大半都会这么想,然后我们的敌人肯定很高兴,因为这就是他们的种子。”
“这个事如果接下来,你会怎么做?”王真对面问道。
出题似的。
凡事没有如果,不谈如果回到当时,而是在事情发生了之后,怎么利用,李一鸣可是补锅高手,最擅长就是把前面所有的事都利用到极致。
不知他老子有几成功力呢?
“多调查,先解决,再公布。”李建国沉声说道。
“面对公众如果不知道说什么,就说具体的问题,要讨论也得可控,要让人看到改变就在眼前。
你可以说一个案子有问题,但绝对不能让人讨论这世界上人都怎么了?这社会怎么让我不愉快,这没有用。”
“比如火车怎么装的人更多更方便,那个就很好,实际又实用。”王真笑道。
“对!”
“客观来讲,社会很复杂。要安居乐业,国家要努力,个人也要努力,我们不可能照顾到每个人,满足的只会是那些健康的需求,能治的治,可是......”
李建国很用力地按着纸:“总有人会对生活不满,有人就是不喜欢自己的环境,......
有些人是无病呻吟,有些人是志大才疏,无病呻吟的人,得给他找点事做,志大才疏的,也要给他们找点事做。”
大家笑着看向电视,找事做,那意思很明显了。
“要让他们选?”
“可以选,有人不是总说自己没得选,然后看国外那些书啊报纸上说多自由,可他们知道什么,那都是别人挑好的说的!”
李建国捏拳在桌上一打,“脏乱差的情况根本不告诉你,更不会说的是,你到那边去,别人根本不把你当人看!”
大家又笑,点点头。
“那现在好了......我们接下来,全国都要搞建设,想去哪的都可以申请去。”
李建国指着电视,“这里就有三十万个选择,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有山区有沙漠,有海边有草原,我们不怕他们挑,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工种,不懂的还可以学。”
“呵呵......就怕他们会挑花眼!”
“如果连国内都不想待的,我们还有国外的地方。”
“哦?”
李建国点点头:“国外可以安置,但就是只要出去,就别再回来了。”
王真倾身好奇问道:“你们到底买了多少地?”
李建国语塞,半晌无奈:“我也不知道.....”
“真的?”
“真的,他安排别人买的,然后就说可能会移这个数出去......”李建国竖起食指。
“一千万?”
“一个亿。”
“这么多,怎么移?”
“是作为劳务人员,技术人员出去。”李建国回头看了眼,“从香江那边走,我们在香江破的那个案子,那个楼里的厂,还有印假证件。”
…...
海南,石碌铁矿,矿办公楼会议室。
矿上的领导,技术科,生产计划科,还有钢铁厂的厂长都集中在这里,黑板上用粉笔画着几个设备造型,办公桌边上,大家手里传阅着文件。
“省里让我们生产的这些东西,难度都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