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好,我什么也不要,婉潆陪着我就好。”如果可能,他只想这样抱着她,不问墙外的庞杂繁复,不理世上的倾轧算计,只将怀内人当成自己的整个世界,惯着她,爱着她,直到发白齿摇。“回到苑州以后,婉潆一定要设法让本王比婉清重要,因到那时,我……”定要让婉潆比任何人都重要。
她无语。敢情王爷大人还在计较方才的比较么?真真个孩子般的别扭。
亭下池中,有并蒂莲开,荷叶田田。西天晚霞落日投下光辉万缕,染得满园绮丽。
此时的他们,并不知这般的良辰美景是何等的弥足珍贵。此时的他们,都以为等待前面的是天荒地老的相伴相随。
与妻妹争,毕竟是王爷大人百忙中偷得的片刻闲情。
翌日,逍遥王依然是金蝉脱壳,车中人进了宫门,车外人飞骑赶到邻县查看相关布置。返程时天色近暮,赶到太子府,已是鼓敲三更。如果不是事不宜迟,他不会这个时候还来登门打扰。
在太子府常来常往宛若自家府院,府中人皆晓得这位王爷在自家主子心中的地位,是以每一回连通报也不必。纵算这个时分,仍然有一道专为他打开的侧门,他进得墙内,即以轻功循着捷径赶往书房,
他在黑夜中眼力算不得顶好,好在今晚月色不弱,又一个起纵落下之后,目测前方距离。倏然间,一道身影在视线内一掠而过。
不待多想,他提气追了上去。
前边人移动颇快,无声无迹,形若鬼魅。
那样的身法,慕晔突觉有几分眼熟,遂催动身形,加紧了追赶。
对方似有所察,突然提速。
攸关太子安危,慕晔虽然有心与之一较高下,也不能恋战,身势戛然一顿,高声喝道:“来人捉刺客!”
太子府侍卫的反应不逊大内,刹那灯高火炽,铁弓劲弩到位。领头侍卫落至慕晔身前,“逍遥王爷,刺客在何处?”
他眼睛一刻未离那道身影,手势一指,率头直追。哪知跃过一道假山,那人竟宛如平空消失般,踪迹全无。
他定住脚步,胸口有极端不适的感觉浮腾上来。这感觉很奇怪,不仅仅是对兄长安危的担忧,还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无非是故伎重施而已,晔儿何须忐忑?”纵然夜深更重,太子殿下犹在书房笔耕不辍,闻讯后一笑对之。“莫去理会那些了,还是正事要紧。”
也只能如此。暂且将那份莫可名状的感觉压下,慕晔道:“那边已经到位了九成。”
“九成?”
“鸣玉山庄的人尚未到达。”
慕曦容色倏然一紧,“可问了因由?”
“鸣玉山庄没有一人在场,因由自然无从问起。不过,有迹象表明,他们是受人挟制了。”
“消息确凿么?”
“尚未证实。以鸣玉山庄以往的作风,若非实不得已,不会无故退场。纵然是临时倒戈,也会差人到场知会一声。惟一的可能,是受了挟迫,才会以这种悄无声息的方式缺席,同时予我们以暗示。”
“你可知道倘若他们当真是受了挟迫为敌所用,我们将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