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泪锁冷宫秋,冰枫殒命!(3)

华云泽呆呆地看着她,愣了片刻,他冷冷地说:“朕若拒绝发誓呢?”

“那就请你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冰月扶着悲痛欲绝的冰枫,欲往里走,却被冰枫拦住了。

“月儿,方才你说,我不能怀有子嗣,我的孩子会要了我的命,究竟是怎么回事?”冰月的心一揪,暗暗自责,一急没管好嘴,说漏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不要隐瞒什么,月儿,告诉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姐姐,只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冰枫觉得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除了孩子,她已经不愿意去关心更多。

华云泽总算也明白了,“你是说,皇后已有身孕?”

回头看着他,冰月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姐姐,我扶你到里面休息,我与皇上说完,便进去告诉你前因后果。”

“也好!”冰枫苦涩一笑,“月儿,只是,你要答应姐姐,不要对皇上太过……”

“放心吧,姐姐,月儿心中有数,就事论事,我不会过分辱骂他的,这点分寸,月儿明白!”

冰月扶着陆冰枫进去躺下,转身出来,皇帝华云泽的表情,似乎比她想象的要沉重许多,心中暗骂他,“总算你还有点人性”。

“皇上,借步说话!”不愿意陆冰羽听见,她将他引到了正门最右边的角落里头。

“姐姐,不能给皇上繁衍子嗣,否则,她性命不保!”冰月黯然地说到,“皇上,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您的事情,冰月非常清楚,您并非我华朝真龙嫡传,不过是魔尊寒缙之子罢了!我姐姐,她不能为魔子繁衍子孙,她是神女家族的后人,她不能!”

“原来你早已洞悉一切,”华云泽心中一惊,但是看她似乎并未打算将此事公诸于众,便继续说到,“仅此而已?你是否应该听你姐姐的意见?而不是因为什么门第之见,即使你知晓朕并非华万岳亲子,你又能耐朕何?既然你早已知道,为何不告知你姐姐,而看着她嫁入宫门,冰月,你也不过如此!”

“啪!”华云泽的脸上,被狠狠打了一个耳光,冰月怒火中烧,却不得不压低声音,狠狠地瞪着他,“华云泽,我冰月并非这等小人,眼见亲姐嫁入皇宫而不阻拦!你懂不懂,姐姐不嫁入皇宫承担神女皇后的重责,我娘便会早早死去,不管陆家哪个女子,嫁入皇宫是形势所逼,华朝天祈不可缺,地佑不可少,你以为我陆家女子个个像那赵雪晴想嫁皇宫?你以为我们稀罕这里?你以为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是件很享受的事情?你以为我娘亲为什么会死,她是精血耗尽,回天乏术,我不忍见她临时还要接受你并非我亲兄长的噩耗,她已经承受不起。我娘不许我为后的原因,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她以为你是他的骨肉,我的亲兄长!赵雪晴如果不死,她一旦成为皇后,华朝南方恶魔会出现,北方天降洪灾,华朝血咒不是儿戏。你以为你娘陆冰苾不希望早日抱孙么?她心中关心的更是这华朝的百姓!赵雪晴倘若当真是柔情似水,又怎么临死发那么丧心病狂的誓言?你懂不懂?她那叫机关算尽而死不甘心!我不想在别人死后还说他人的坏话,但是我告诉你,我姐姐,自小就对你一往情深,你是怎么对她的?她有对你提过任何要求么?她除了孜孜不倦地履行她的神女职责,你这个做夫君的,何曾关怀过她?我姐姐,于你华云泽,究竟伤害了你多少?赵雪晴之死,根本与她无关!”

“直接说重点!朕无需你来教训!”他的心中,五味杂陈,过去了几个月了,雪晴,为何人人都说你的坏,朕,该何去何从?

“我姐姐的父亲,是千古难遇的吸血鬼,也许你不知道何为吸血鬼,那么我告诉你,吸血鬼靠饮生人的血而存活,那便是吸血鬼的可怕之处!她的母亲是神女,而你,你身上有神女血脉,更有魔族血脉,一旦姐姐怀有子嗣,她腹中的胎儿便有神女、魔族、还有华朝三种血系于体,会在两个月的时候,魔族血和华朝之血会相互排斥,造成身体血流不畅,最后凝结,直接会连累到她因此而丧命!你以为,我不希望看见我未来的外甥女或外甥么?我也想,可是,”说着,她的眼圈又红了,扭过头去,不愿在他的面前落泪,她把眼泪擦了,“可是姐姐,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还这么年青,你是她丈夫,你必须劝她把孩子拿了,两个月的时间快到了,姐姐会死的!”

“那是她的事,与朕无关!”华云泽一脸的冷酷,“当初,雪晴腹中的孩子何其无辜!”

“你!”冰月愤怒地看着她,突然,她一个转头,心冰凉到了谷底,她太大意了,“姐姐,你……”

华云泽看看四周,除了两人和高挂天上的陆冰羽,并无旁人,“什么姐姐?”

“现身吧,姐姐!”冰月一个挥手,两人旁边的陆冰枫不过是在半臂距离外,她早已失魂落魄。

“月儿,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可是,却什么都不说!”她哭了,笑着哭。

“姐姐,不是这样的!月儿,月儿也想告诉你,可是我怕你……”冰月哭着抱住她,“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月儿不是有心隐瞒的。”

“月儿乖,”陆冰枫的声音有气无力,她想抬手安抚冰月,却瘫倒在冰月的怀里。

“姐姐!”冰月惊觉她的异样,双眼往下一走,她的胯下,早已经是鲜血。“姐姐,你怎么了,姐姐!”

“月儿,别哭,扶姐姐进去,姐姐想休息,好困!”她笑了笑,今日就是那两月之期吧,她的腹部,已经一股剧痛,往下垂去,丝毫感受不到那灵动的生命所在!

“姐姐!”冰月抱着她坐到了地上,怀中的陆冰枫脸色惨白,“月儿,姐姐的孩子,在叫姐姐休息呢!他好乖,他在跟我说,娘亲,我们休息吧,休息吧!”陆冰枫说完,泪挂满面。

“血崩,是血崩!来人,传御医!快!”华云泽一声怒吼,“给我!”他从冰月的怀里接过陆冰枫,“皇后,坚持住,朕已经叫了御医,你不会有事的,听话,别哭,孩子和你都不会有事的,朕在这,没事的!”他把陆冰枫紧紧抱在怀里,她双腿间的鲜血已经将裤子染红。

“皇上,谢谢,好温暖……抱紧点好么?”陆冰枫的身体越来越凉,双唇已经失去了血色,“皇上,请你不要怪月儿,她是一片好心。”

看着华云泽,她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皇上,冰枫谢谢你,我很快乐,谢谢你让我做了你的皇后,谢谢你用那么盛大的仪式来迎娶我,谢谢你给了冰枫那么美妙的新婚之夜,冰枫,很知足了……”

“不准瞎说!”华云泽的突然好像被人生生扯了一个口子,她为什么不怨,为什么不恨,是他害死了她,为什么不恨,他从她进宫之日起就没有好颜色于她,可是为什么她还要谢他,为什么……

“皇上,你知道么?臣妾知道皇上不喜欢陆家女,可是臣妾,真的很爱很爱你,从小,在皇宫里见过当时还是太子的你,就爱上了,爱了这么多年,我已经很幸福了,能死在你的怀里。”

“姐姐,你别说话!哲,哲你在哪里?救救姐姐啊!”冰月哭喊着,一脸的绝望,她的自然精神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生命在一点一滴地消失。

可是凌哲却毫无反映。

“皇上,臣妾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陆家女,如不是血咒所束缚,你一定会更加快乐,臣妾,身为华朝神女皇后,前任皇后娘娘曾经预料师傅会将我立为神女皇后,便将那破解血咒之法早早告知臣妾,以防不测,今世唯有臣妾知晓。皇上,臣妾只希望你能幸福,所以……”她一口气提不起,喷出了一口黑血。

“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御医呢,快叫御医给朕滚过来!”华云泽歇斯底里地喊着,身子却在发抖,他在紧张么?冰月不知。

陆冰枫吃力地将手移到自己的双腿间,粘上了鲜血,然后用力举高,华云泽以为她想摸自己的脸,顺手接了过来,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我陆冰枫,为天下华朝第八千九百九十九任神女皇后,以天祈之名,地佑之宣,染神女皇后之血,破华朝历代帝后之血咒!今起,血至咒除!从此华朝帝王,后位任何女子可受!然,华朝子嗣若非陆家女所生,均不得成胎出世,华朝皇族无陆家女所产之子,必当断子绝孙!”

“姐姐!”冰月愕然地看着她,可是为时已晚,她已经将鲜血染上了皇帝华云泽的脸,手一垂,将血同时打在了自己的脸上。血咒,需下咒者亲拂鲜血于脸,她做到了。

“皇后,你……”华云泽苦心想要破除的血咒,想不到竟在今日以此等方式如愿。

“皇上,对不起,华朝血咒,必须乃世间神女皇后所怀骨肉之血方可破除,胎儿之血,乃最毒之咒!臣妾,成全你……!”

“你这个笨蛋,朕什么时候要你破什么该死的血咒了,谁让你自作聪明的!你给我好好休息,不准多说话,御医马上就到!”华云泽哭着看着这个没有给予他任何伤害的女子,终于痛哭。

“皇上,能否告诉我,你可曾,可曾爱过冰枫……”她挣扎着最后一口气,冰月心往下沉,一个答复而已,仅仅一个答复而已,华云泽,你敢叫她绝望离世,我冰月誓死不饶你!

“爱,云泽最爱的是冰枫,是朕的神女皇后冰枫!”华云泽飘逸的长发,凝着泪,滴到她的脸上,“朕,是生气,对不起,冰枫,对不起……”

“泽,不哭,冰枫好高兴……”她笑着看了看他,一直笑着,只是那眼皮再也没有阖上。

“姐姐,姐姐!”冰月伸手去查她的气息,已然断绝,“姐姐!”,扑进怀里,再也泣不成声。

“皇后!”华云泽呆呆地看着,说不出话来,冰冷的尸体上那鲜红的脸还有那抹满足的幸福,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赵雪晴一脸的奸笑。

冰月肝肠寸断的哭声,久久回荡在初秋冷宫的天空里。

华朝地元皇帝元年,一代神女皇后陆冰枫,因小产血崩,薨于华朝冷宫,享年二十。

死前,以腹中胎儿之血,破除华陆两家亿万年之血咒盟约,更立下新咒,陆家女可不为后,但华朝帝王子嗣必当陆家女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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