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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欣带着不安跟困惑的心绪,走回到房间,这是宋雨晴辞职后空出来的房间;对面曹沫的房间还保留着,谁叫曹沫名义上还是东盛的员工呢?
双方的关系搞僵后,周晗就搬了出去,房间腾出来后赵玲搬了进去。
曹沫这两个月都没有住回来过,除了郭建一有机会就会赶到市里跟许欣团聚外,这栋别墅楼平时也就许欣跟王文、赵玲她们三个女的住。
许欣也没有跟王文、赵玲交流的心思,对今天的事情,她心思有些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赵玲显然也是有些给吓着了。
许欣上楼刚洗过澡出卫生间,就听到楼里有汽车停下来的声音,接着就听到郭建跟赵玲在楼下客厅说话的声音。
虽然在拉娜德雷酒店,跟郭建通电话很不愉快,但发生这么多事,她也希望郭建回来能给她依靠;再说郭建在德古拉摩三四年时间,跟曹沫、杨德山到底发生怎样的不愉快,她这时候也迫切想知道。
许欣拿着毛巾搓着温漉漉的长发,刚要下楼去见郭建,但打开门看到对面房间亮着灯,光线从门缝隙里透出来。
“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半点?曹沫骨子里都透着坏水,你以为他年轻,长着一张讨女人喜欢的脸,就人畜无害了?你也不是小女孩子,看人怎么这么肤浅,为什么编偏要接受他的邀请去吃饭?”郭建在楼下勉强应付过王文,走上楼看到许欣站在过道里,阴沉着脸忍不住就低声数落起来。
“我……”许欣还想找人诉说今天的惊险,却没想到郭建赶回来什么事都不问,竟然先一脸怨怒的责问她来,顿时就满心委屈,不高兴的质问道,“你这是赶回来跟我吵架的?”
郭建对曹沫满心警惕,接到电话后满脑子想的就是曹沫对许欣不怀好意,他好不容易从厂里脱开身赶回来,见许欣竟然没有丝毫的反省跟警惕,内心深处有着说不出的暴躁跟焦虑,不想叫楼下的王文、赵玲听到他们争吵着,拉许欣进房间,关上房门,自以为极有耐性的说道:“我不是找你吵架的,但你也不能不让我省心啊,曹沫是什么样的人,你要我提醒你多少遍?”
“我也是成年人,好坏我有辨别力,这些年你在卡奈姆,都不问我在国内过得怎么样,难道我到卡奈姆,就变傻了?”许欣一口气堵在心口,赌气的说道,“你说我看不透人心,那你说说曹沫在德古拉摩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对他这么反感、厌恶?”
“我……”郭建见许欣非但不听他的,反倒想刨根问底的追问他与曹沫的恩怨,气得脑门突突的跳,近似咆哮的低吼,“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明白曹沫是个别有居心的人,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你飞卡奈姆那一次,你真以为他只是凑巧拖后了一天跟你同一航班,你怎么这么幼稚?你是不是傻啊,还是你的心已经变我”
“我——你回工厂吧,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架,我想需要冷静是你!”许欣没想到郭建会有变得如此不可理喻,气得心口一阵阵绞痛,也没有力气再为那次的巧合解释什么,打开门请他出去。
“你……”郭建气得暴跳如雷,但听到赵玲与王文在楼下的说话声传过来,不想家丑外扬,便强忍住没有说什么。
郭建站在房门口僵持了一会儿,见许欣眼睛里请他离开的神色异常坚决,他也是负气拿起车钥匙就下了楼,赵玲、王文跟他打招呼也没有理会。
“许助理,你跟郭经理没有什么事吧?”王文担忧的跑上楼来,关心的问许欣。
“没什么。”许欣注意到对面房间里已经熄了灯,猜想曹沫有可能是在她跟郭建争吵时离开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王文见许欣这样子,也不好追问什么,就下了楼。
听到郭建发动汽车离开,许欣更是觉得委屈,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德古拉摩的郭建,这两个月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敏感、暴躁、易怒,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温柔体贴、文质彬彬的郭建了,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
许欣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默默的哭着,推开连接阳台的房门,还没有走进阳台,却猛然发现阳台上的藤椅上坐着一个黑影,在悄无声响的吸着烟。
许欣吓了一跳,差点尖叫起来,等看清曹沫的脸,才知道曹沫刚才只是关了房间里的灯,人却没有离开。
“我明天约了人谈事情,懒得夜里回隆塔去,想着过来凑合一晚上——我关了房间里的灯,也是不想叫郭经理知道我这时候在这里闹什么误会。你放心,既然郭经理对我的存在如此耿耿于怀,我一会儿住到酒店里去,不会有什么不良居心。”曹沫回头说道。
许欣穿着轻薄的丝质睡裙,她侧着身子站在门口,房间里亮着灯,灯光从里面打到她的身上,睡裙就显得更透,雪白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胸部挺立,仿佛玉雕脂凝。
曹沫回头瞥了一眼,就转回头去。
许欣也意识到自己走光了,赶紧关上房门缩回房间里。
许欣略加收拾凌乱的心绪,但终究不甘心什么都被蒙在鼓里,每次却是莫名其妙的跟郭建吵架,外面套了一件宽松的T恤衫,又走到阳台上,见曹沫一根烟还没有抽完,咬唇问道:“你们在德古拉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每回提到你,郭建就这么敏感、激动?”
“这些事似乎不应该是我说出来,许助理最好还是亲自问郭经理为好,无论他说什么,你信他就是了,你就当我这人凡事都有居心,骨子里都透着坏水。”曹沫将烟蒂的残火摁灭,双手抱头看着夜穹之上的群星,说道。
曹沫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叫许欣胸口像是被塞了一块石头,但曹沫确实没有跟她解释的义务,难受的心情压仰不住从心底泛起,眼泪又再次夺眶而出。
许欣不想叫曹沫看到她软弱的一面,刚想回房间,却见王文敲门走进她的房间,手里捧着小半个切开的西瓜。
许欣更不想叫王文看着她的不堪,特别是曹沫还在阳台上,担心王文看到会有什么误会,她就缩身藏到阳台的暗影里,强作镇定的问王文:“哪里来的西瓜?我跟曹经理在阳台谈事情呢。”
“啊,曹沫什么时候进来的?”王文一惊一诈的问道,“他真跟鬼似的……”
曹沫看着许欣脸上的泪痕犹在,欠着身子朝房间里的王文挥了挥手,说道:“不是我回来,你以为客厅里的西瓜是鬼带过来的?我过来找许助理谈些事就走。”
“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冯睿送过来呢!你怎么藏屋里都不吭声?”王文这时候就以为郭建刚才暴跳如雷的离开,跟曹沫在屋里跟许欣说话有关,吐了吐舌头,说道,“不耽搁你们谈事,我先下去了。”
见王文一脸诡异的关上房门离开,曹沫苦笑着跟许欣说道:“你知道什么叫误会?王文这时候心里多半认定郭经理刚才暴跳如雷的走开,一定是撞破我跟你在屋里有什么——你说我冤不冤啊?”
“啊?”许欣心思还没有岔到这上面去,但琢磨王文离开房间的神色,确有这个误会的可能,真是气苦到无语。
这时候曹沫搁在藤几上的手机屏幕闪了闪,显示有条短信传了进来;屏幕的亮光虽然微弱,许欣却看到手机旁边还有一把半自动手枪。
“我在卡奈姆已经习惯随身带枪以防万一,枪没有上膛,弹匣在这里,你不要怕我会拿枪对你干什么。”曹沫平时习惯枪弹分开放,这时候将左手边的弹匣摆到藤几上,笑着说道。
许欣迟疑的盯着曹沫,她不相信曹沫的说辞。
就算曹沫担心钢拳兄弟会夜里还有跑过来挑衅的可能,他完全可以将枪放在房间里,听到动静再拿枪装弹防备不会有什么耽搁,哪里需要寸步不离的随身携带着?
除非是他防备郭建发现他在房间里,有可能对他会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想到她到德古拉摩两个月,郭建平时也是枪械不离身,许欣脸色有些发白,心颤的问道:“要是郭建刚才发现你在房里,你会先开枪?”
曹沫轻叹一口气,说道:“郭建要是认定我对你有什么居心,看到我在房间里那一刻失去理智,我会选择开枪。你也看到他对我成见太深了,又或者说他从骨子里畏惧我会不计一切代价的报复他、打击他,甚至会在你身上用尽手段……”
“……”许欣期待曹沫说下去。
“我说什么,你心里或许会打个折扣,不会完全信我,”曹沫将手机递给许欣看刚才传进来的那条短信,“我今夜其实有安排人盯着陆彦、黄鹤斌,刚才我安排的人发来短信说发现郭建刚才在中央大街跟陆彦、黄鹤斌见面——你要不要来个眼见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