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尘没料到她会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怔了怔,随即笑问:“伊人,你知道成亲意味着什么吗?”
“成亲,就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于是,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然后越来越好,一好就是一辈子。”伊人理所当然地回答。
“可你已经和贺兰雪成亲了。”裴若尘好意提醒道:“而我,也已经与悠公主有了婚约”,顿了顿,他接着说:“大婚之日,便是十日之后。”
“可是,你为什么要和公主成亲,你想要他?”伊人问。
“你呢,为什么嫁与逍遥王?”
“因为……”伊人很仔细地想了想这个问题,然后坦然回答:“因为我嫁给谁都无所谓,而贺兰雪可以养得起我,他也不会在意我的存在,毕竟,他有很多老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我有自己想要的自由。”
“我也想能过得如你这般简单。可是我的自由,与你的自由不一样。而我想得到的,也比你想要的,复杂得多。”裴若尘讳莫如深地回答道:“伊人,我喜欢你的简单无求,可是,这种喜欢,远远不够。”
说完,裴若尘伸出手来,牵起伊人,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握着她苍白的小手指,擦净她方才画圈圈时沾的泥土,再闲闲地松开,不沾尘埃。
“画好后,派人送到我府上就可以了。不日将有大雪,天冷了。照顾自己。”裴若尘说完,然后优雅转身,如一个普通的造访者一样。
被留在身后的伊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又想蹲下来画圈圈。
伊人当然没有真的画圈圈:一直躲在屏风后的十一走了出来,紧接着,便是贺兰雪的嘲笑声。
“这么急着见你的小情人啊。”贺兰雪大步跨入,从十一手中提起那双水红色的绣花鞋,睥睨着伊人冻得发红的赤脚,讥嘲道:“倒履相迎,不过自取其辱吧。”
伊人看了看他,然后一语不发地转身回走。
很冷了,她还是钻进被窝里实在。
“喂,不好意思了?”贺兰雪却从后面紧走两步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伊人的手,也不管痛得伊人呲牙咧嘴,郁闷地问:“相公跟你说话呢,琴棋书画,女红绣花,你一样不会,难道三从四德也不知道了?”
伊人转过好奇地看着贺兰雪,不明白他压抑的怒火从何而来。
“你是我的妻子,竟然对其它男子……”
“那你呢?”伊人眨眨眼,挺无辜地发问道:“你三从四德了吗?”
“厄……”贺兰雪哑了哑,随即理直气壮道:“我是王爷。”
伊人懒得理他,也不试图用女权思想去说服她。
她一向不喜欢改变其他人,就像她从不改变自己一样。
“你觉得裴若尘比本王好?”贺兰雪发现自己被无视了,不免愤愤抗议:“难道本王不能满足你?”
话音一落,某只雪很不纯洁地联想到‘满足’的其它含义,一脸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