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笔下人物都是某人的身影,伊人只得一张一张不停的画,画累了便睡觉,饿了便吃饭,日子恢复到从前的混混沌沌,而眨眼,一连九日过去了。
到了第十日,伊人手掌上的伤口也好得八八-九九了,画画的技术,也日渐娴熟。
用过早餐,伊人如往日那样坐在桌上奋笔疾书,还没画几笔呢,便听到十一在院子门口惊喜地唤了声:“王爷来了。”
伊人丢下笔,懒懒地望过去,果见贺兰雪一身雪白貂裘,从小道上款款地走了过来,雪白的貂裘,映着他美若白玉的脸,更是欺霜赛雪,明媚无双了。
难怪十一叫得这么欣喜,这么……花痴。
伊人却只是一瞥,随即又转过身,继续趴在桌上,奋笔疾书。
贺兰雪也不生气,反而好脾气地停在她身后,咳了咳,然后讷讷地问:“手好了吗?”
伊人于是举起手来,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以示一切安好。
“在干什么呢?”贺兰雪开始没话找话。
“画逃犯。”伊人埋头回答,爱理不理的样子。
“逃犯?”他从后面望过去,只见满桌的画稿,不见逃犯,只有一个人的影子,或侧或立,全是裴若尘:“若尘是逃犯?”
贺兰雪叹了声,探手从伊人的身前拿过画稿,淡淡道:“裴若尘今天大婚,你若是喜欢他,还有机会。”说完,他从怀里取下一张叠好的书信,“这是休书,从今以后,你不是本王的王妃了——伊人,不要躲在柜子里。”
伊人转头,呆呆地看了他半响,忽而站起来,展颜一笑,狠狠地抱了抱贺兰雪,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外冲去。
贺兰雪只觉得一团温香软玉冲到了自己的怀里,又极快地分离开去,再转头时,便只看到了一个屁颠屁颠跑走的背影。他唇角一勾,露出一个笑来,只是笑至尽头,却有种说不出的惘然惆怅。
伊人一直冲到府外,破天荒的,她没有迷路。
到了外面,恰好有一个小厮牵着匹马走了过来,见到她,正准备打个千儿行礼,哪知伊人风掣电速,已经翻身落到了马背上。
马儿受惊,很快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也是在这时,伊人蓦地反省:似乎自己不会骑马。
只不过,此时想起,无异于事后诸葛亮,为时已晚了。
没奈何,她只能压低身体,紧抱着马脖子,任由风声呼呼地从耳边拂过。
前方。
喜乐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