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1999年,那时候汤胖子还是个初入门道的新伢仔,跟着一帮土夫子下地摸索门道,由于没什么经验,所以只是做些地面打杂和体力的工作。
不过因为汤胖子他爹的关系,即便是人形背包器,也比一般伢仔地位高,有个别机会可以进到地下。
汤胖子说那是在一座汉代墓里,他死磨硬缠再一次跟着老手们进猫洞,由于这种机会在当时十分难得,所以一进去他就放开了眼的四处猛瞧。
墓不大,小门小丘顶多在当时算个富户水平,里面除过一个主墓室和两个陪葬室,就再也没有可转的地方。
棺口摆在主墓室里,棺盖大开,死者早已风化的尸骨被拖出棺外,显然这里已经被人早入一步,几乎没有什么东西留下。
领队的是个半大老汉,每说一句话就要吧嗒一口烟袋管,骂骂咧咧的说自己时运不济,叫大家伙再搜一遍,如果真没东西,就快点闪人。
可墓室实在太小,左右一瞧就能看个通透,那帮人早就失了信心,胡乱一看,纷纷抓着吊绳往地面上回。
汤胖子是个贼精,等所有人都出去后,谎称自己的东西掉在地上得再找找,让大家在上面等等他。
其实是早在进来的时候就看出那个棺板有问题,做了夹层,但整个棺材就快要腐成一团泥了,所以其它人才没有注意到。
他一边发出找东西的声音,一边伸手在棺泥里面摸,果然被他捞到样东西,似乎被什么包住了卷成一团。
捏捏,软绵绵的,汤胖子当下骂了声娘,在他的预计里,起码该是块镇棺玉,或者小巧金器,可这拿在手里的东西显然哪一样都不是。
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虽然不是自己想要的,更有可能是一团腐了的衣料,但汤胖子还是一把将那东西塞进怀里,这才回到地面。
一出来就发现气氛不对,所有人都阴测测的看着他,好像已经知道了他在下面干过什么。
老汉吧嗒了一口烟,道“汤娃子,得了好处莫私藏,这是出来时就定好的规矩。说吧,刚摸到啥?”
也算汤胖子够机灵,当下就翻脸骂娘,说“谁摸着东西谁他娘的就给狗日”
这是诈招,外面的人没往下打过手电,而汤胖子的带下去的手电又一直照着别处,自己黑摸,所以铁定那些人不可能看到。
其实外面那些人也是瞎猜,半天见汤胖子不上来,才想出这么个折来骗他自己把东西交出来。
老汉阴笑一声,道“那汤娃子你敢不敢让人搜身,摸没摸东西,一搜就出结果,发毒誓有毛用哩”
汤胖子两手一摊,说“来啊,来搜啊,搜着了我让我爹从棺材里爬出来给你们磕头陪不是”
那老汉脸当下一红,吧嗒着烟摇手笑道“说笑说笑哩,哪会真搜你娃儿的身,汤老爷子的后辈莫不该如此坏人规矩”
还有人不肯罢休,真想上来搜,也被那老汉给喝了下去。
我说你就不怕那些人真的搜到?
汤胖子一笑,搜到再说搜到的话,万一搜不到他们还是要想后果的,我爹那时候虽然挂了,但弟兄们还没散,总还有那么几个能护着我。
后来那东西就一直揣在汤胖子怀里,人前不敢看,人后更是不敢,自从那事出了后,他总觉得有人盯着他。
有一次,实在忍不住了,借了个撒尿的由头远远跑开,确定四下无人,才摸出来好好看了一回。
东西被包得里外三层又三层,打到最后,翻出来两张丝绢,年代久远到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其中一张大约有两个巴掌合起来那么大,上面一个字儿也没有,只画着一幅图案,有山有水有座小城,看着像是某处的地形图。
另一张更大一些,线条密布,如果说前面那张是幅市级地图,那后面这张就是省级的了,还配有不多的文字,可惜那时候汤胖子一个也不认识。
看完后他就原把东西包回去,然后大声喊着有蛇,硬是把自己憋了个脸白汗出。
当晚,那东西就不见了,又不可能去问到底是谁偷走的,看着每个人都像案犯,渐渐的别人觉得他奇怪,他倒是觉得所有人都奇怪得要死,回到城里后就再没跟那支队伍出去过。
跳出来,开始自己摸索着单干。
“那是缯帛古书”小米啧啧道“丢了也够你可惜的,现在世上没存几份”
“可不是?早知道我就是憋死也不会打开去看,自打知道那是什么后,差点没把我肠子悔青”
我道“胖子你的意思是,图上画的正是这里?”
“嗯”汤胖子点头。
他说图上画的地方跟这里太像了,之前他还在奇怪怎么这地方这么眼熟,原来是从那帛书上见到过,还一一点出几个我们没注意过的地方,比如这座院子后面的大祭台,其实就是这片领域的中心点。
地图上很明显,但身在其中并不能体会。
而且,他还指了另外几个地方,说,我们看到的那一大片水域其实就是滇水,远处的几座山,应该分别是西山,金马山,碧鸡山,蛇山等等其它他记不住名字的那些。
特别有一处,站在这里看不到,得跟他下午上样爬上祭祀用的神柱才行,那里叫“石寨山”
“石寨山?”这个名字我似乎从哪里听到,而且汤胖子特别点出来,应该也有他的用意。
小米也问道“是不是,就是挖出滇王金印的那个地方”
汤胖子高深莫测的点头一笑。
我突然想到,果然是这样,小梁王山,石寨山,古汉王墓。
“可是,这里现在不该是个风景区吗?怎么会成了眼前这副模样?我们连一个......”我想说,我们连一个活人也没见到,看了看边上研究自己鞋面的白衣男子,很多奇怪的想法涌上来。
“对”汤胖子道“所以我才会说是个重大发现,我们现在到达的这里,根本就不是真实存在,有可能,是另一层空间”
小米偏头眨眼,嘴角微翘。
我沉思道“也不能这么武断,可能只是时间上出了问题而已”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嘴巴苦涩道“可能我们只是早到了,几十年,或者上百年上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