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衣早也不复存在,能护住的,不过是裤腰上那条皮带,两手紧握,生怕他冲上来一把撕开。
他有那个能力,我相信。
突然我就想到了曾经看过的一些书,讲到古人,犹其是尚未开化的那些先民,喜欢在祭祀结束后就地交媾,以图达到人丁兴旺的目的。
可是现在就我跟他两个,又性别相同,难道说古滇人对此类事情相当开放?还是说再没别人,要拿我临时充数随便凑和一下。
不是还有小米吗?
......该死,小米也不行,我怎么会想到小米。
他当然不知道我跳回去这段一点时间里,已经想出这么多东西,目光温润的看着我,一步步也回到玉台中央。
我警惕的跟着始终保持距离,身体僵硬,大约比下面的僵尸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他上来后除了再次想靠近我,却什么也没做,应该是碰到了让他头疼的问题,咬住下唇,脸上一派思索状。
就在我冷着脸以为他会用强的时候,他却淡然一笑,当着我的面又将那支舞跳了一遍。
完后一指我的裤子,用极度虔诚的身姿摆出个起式,抬眼看我,像是等着我与他一起。
他的,他的意思是想我跟他一起跳那种怪了叭叽的东西?还得像他那样一丝不挂?我当时就凌乱了,恨不得有人能在这时候过来推我一把,告诉我起床尿尿去。
可最有可能干这事的汤胖子正在全心擂鼓,鼓声回荡在天地之间,拍打着我的耳膜跟心脏,一刻也未停息。
茫茫然,我将脸转到台下,那里满是些向上抬起的死硬面孔,深若无底的眼洞朝着我,似乎也与白衣男子那样,流转着期待。
我在挣扎,内心在收魂震魄的鼓点中挣扎不堪。
时间可能有点久,白衣男子抬头看天,闭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失去所有情绪,慢慢站直身体,抬起左手往有小米的地方用力一抬。
“不要!”我大叫,他停住手,小米却早在离地十米之远的高度之上,看着我的眼神充满我从未见识过的冷冽。
小米似是还没醒过来,整个人大摊在空中随风起伏,随时都有可能升上去,也随时都有可能重重落在地上。
到底还是我害了他们,这么看来,连汤胖子应该也会像看到的那样无事,其实事态早就在别人的控制当中,只是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负气的,我盯住他狠狠脱掉自己的所有,包括怜悯以及挣扎,从未比此时更深重的去恨一个人。
我讨厌这种错乱失控的感觉,它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如果可以,我真想亲手撕了眼前这家伙,以及山上山下所有的这些,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最好让它们统统都去见鬼。
如此想着,几乎是用尽我所有力气,我将心中的恨和委屈、羞耻,统统跺去脚下,这是第一个舞步,接下来是第二个,第三个,我痛恨自己竟然背得下所有这些姿势,痛恨无数次在我眼前跳出这些舞步给我看的人。
而这个人此时就在我的眼前,我仇恨的盯着他踩住个个鼓点,他却没随我一起跳,慢慢放下左手,也慢慢垂下眼帘,静得就像我刚看到他时一样无声无息。
我不擅舞,甚至可以说是不会舞蹈,能记得最近的一次跳舞经历,是在中学时跳过的钢琴曲,也只是充当人墙角色。
我生硬的挥手弄脚,虽然记忆里的舞姿十分清晰,但安放在我的身上,就总会觉得别扭不堪。
不是每个人,都能把用来祭祀的舞蹈跳得如他一般如梦如幻。
渐渐的,我开始不再把注意力放在白衣男身上,恨也需要力气,我能把这些做完整已经算是不错,再多的事情,只能等结束后再说。
至少我要救下活着的小米跟汤胖子,我这样想,当然,如果可以的话,顺手救救下面那些僵尸,至于他......算了,也许当时他也事出无奈。
怎么能指望穿片树叶就满山跑的古人,跟我一样懂得什么叫羞耻呢。
这样想着,我突然发觉有些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动作流畅不少,像不是由我跳出那样,我的四肢开始不再由我自己支配,想要停也停不下来。
大骇,忙去看白衣男子,他早就穿上衣服站去台下抬头看我,身后是数也数不清的僵尸,骚动不已,似是在激动的欢呼什么。
又找汤胖子跟小米,汤胖子竟然也被一团白光包裹着离地半尸左右,边上就躺着小米,现在他们同处在一团白光之内。
只是依旧鼓声未停,并且鼓点开始变得诡异,不像是他能敲出来的东西,准确的说不似出自人类之手,更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声调变异,仿佛万魔之神正伏在鼓上,瞪大一双血眼,残忍的喘息......喘息......
三遍之后,随着汤胖子鼓声变化,我的肢体动作也发生变化,不再是白衣男子教的那些,从未见过,更别说潜意识里就知道怎么去做。
我发现台下的白衣男子跟所有僵尸也一起随我起舞,虽然僵尸们动作硬得犹如石头,但竟丝毫不影响整齐度,一举一放皆与我相同,就像它们每天都在演练一般。
这真是个举世奇观,一山的人跟着我一起跳舞,这要换成是一个月前,不,一个小时前,打死我我都不会相信。
我不知道我现在跳的东西算是难看还是说得过去,很奇异的经历,明明大脑里转着自己的思想,但身体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我曾生生控制自己去停下,但无论试多少次结果都一样,我控制不了它们。
这支舞跳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开始麻木,汤胖子那里鼓声才又做出下一种变化,每敲一下就会停一段时间,但鼓的嗡嗡声不停,直到那振鸣几乎快要消失时,才会有下一记敲打,然后再等,再敲,无限重复。
我的下肢也停下所有动作,只是站在玉台中央,而手上却千变万化,应该是在结手印,鼓声每响一次,便会结出数十种甚至上百种之多,所以速度相当之快,快得连我自己都无法看得清楚。
突然我感觉脚下一颤,就在我想确认是不是真的大地发生震动时,又是一记猛颤,这一次清晰无比,台下有不少僵尸都翻倒在地。
地,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