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火丹猛地点亮,啵地一声,一切幻象尽破,下一刻,少浪剑看到了悬吊在半空的司空湖,司空湖浑身赤裸,裆下一坨黑黢黢的东西十分扎眼。
“阿浪,小心呐,这里有埋伏!”
这自不必他说,此刻的梅花坞处处都是陷阱。小妖精柏妳的制幻术运用到了极致,各种幻境环环相扣,让少浪剑十分苦恼,更让他苦恼的还有数不清的机巧小玩意儿——铜毒蜂,铁蜈蚣,木头驴……
一个个赶大集似的涌过来。
造像术有三个流派,制幻术、召神术、造像术,柏妳主修制幻,造像却非她擅长,天下最擅长造像术的是神匠府。
柏妳当然可以调用神匠府的资源。
不过铜毒蜂、铁蜈蚣之类虽然凶悍,却还不足以困住少浪剑。少浪剑能感受到,擒拿司空湖,布设这些阵法,柏妳的目的不是为了制服他,而是另有打算。
一条精钢制造的机械蟒游了过来,钢铁蟒身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浑身不适,它张开大嘴,露出锋锐的钢牙,牙齿黢黑,涂抹了剧毒。它攻击人的速度不亚于真正的蟒,但灵活性方面到底还是差了那么一丁点。
这是柏妳所能调用的最高级的资源了,神匠府的真正后台是神将门,并不怎么买皇亲贵戚的账,即便是柏妳私下能调用的资源也十分有限。
少浪剑当然不可能让它咬住,驭气术最讲究锻身,精钢境的锻身,身如精钢,速度和力量都已经达到了极致,闪转腾挪,如风似电,岂是一条假蟒可以伤害的?
但四周算计他的可不仅仅是一条钢铁蟒,他闪转退避间不慎触动了机关。
造像术里一个重要分支称之为符像,以天地为符箓,创制亿万像阵,穷尽世间一切技巧算计,最擅长的就是设置各种像阵、机关。
少浪剑掉进了一个精心布设的坑里,一个制造的无比精巧的钢铁笼子骤然出现,将他当头罩在当间。
悬吊在半空的司空湖一声惨叫后,唉声叹气:“哎呀,你是怎么搞的,我都提醒你这里有埋伏了,真是的,这下好了,让人一窝炖了,全完蛋。”
少浪剑没有理睬他,他一早就看到了躲在帘幕后面的幕后真凶。
此刻,见他束手就擒,那人得意洋洋地鼓掌而出,口中笑道:“这中京城里能连破我十三
道禁制的,你不是第一个,却是最快的一个,难得,难得啊。”
少浪剑没敢直视她,她今天没有制造隐身结界,绝美的身体坦露无疑。
“你为什么总是不敢看我,你朋友的胆子就很大,急吼吼的要把我扒光。”
“没有,我没有,她胡说,她胡说的。”
一条皮鞭凌空冒了出来,狠狠地抽打司空湖的脸,后者厉声惨叫,身体扭来扭去。
少浪剑却看得清,那条皮鞭其实只是柏妳制造出来的幻象,她故意将幻象显现给第三人看,自然是为了显摆。她虽狠毒、无情,却到底年轻,难免还有虚荣还要炫耀。
少浪剑咳嗽了一声,音破在司空湖灵魂深处炸响,幻象尽破。他不好意思地舔舔嘴唇,恶狠狠地瞪着小妖精。
柏妳也望着他,绝美的脸上挂着微笑:“我是在胡说吗?”
“不是,你不是。但你用心卑鄙,你不该装扮成她的摸样。”
小妖精咯咯笑了起来,银铃般悦耳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厅堂。她俏眉一挑,目光火辣辣地盯着少浪剑:“你的朋友用心卑劣,一心想着把人家秋山姑娘扒光了强奸呢。”
“阿浪,我知道这件事我做错了,是她,她在我的酒里下了药,我是酒后乱性啊。”
“酒后乱性,这是你们男人通用的借口吗,酒醉心里明,你心若不脏,乱的什么性?”
“阿浪,别听她的,是她,我是中了她的诡计,她在我酒里下药,药力太猛了,我实在顶不住啊,我汪,我真是被冤枉的……”
司空湖嚎啕大哭,看起来的确有些冤。
“请你放了我的朋友,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好了?”
“是吗,你可真够义气,可是我有什么理由放了他呢,我现在一样可以什么都冲着你来啊。”
“话,我只说一遍。”
少浪剑的话冷的像块冰,柏妳很不喜欢有人这样跟她说话。她皱起眉头,一股邪火在腹内燃烧,但她很快做出了妥协,只是打了个响指,司空湖就被放了下来。
“阿浪,为了不拖累你,我先走啦,你多保重。”司空湖很没义气地跑路了。
这却是少浪剑最希望。
“现在就剩你和我了,我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
“这么凶
干嘛,对一个女孩子凶巴巴的,你好没教养。”
少浪剑闭嘴,论嘴皮子功夫,他还真的不是柏妳的对手。
“你的两个相好,一个失宠被逐出京城,一个却要跟方熔炼那个小王八蛋成婚,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好受。不如,我们谈笔生意,我帮你赶走白家兄妹,再杀了方熔炼,请回你的老相好,条件就是……”
柏妳还没说完,就听少浪剑说:“你休想。”
“你敢拒绝我,你可知拒绝我的后果是什么?”柏妳柳眉倒竖,目光如锥。其实,她发怒的样子也别有一番风韵,当然前提是你得有欣赏她的实力,少浪剑有这份实力,却无心欣赏。“你冷酷的样子真让人怜爱。”柏妳的目光温柔起来,她试图去抚摸少浪剑的脸,却又不敢,这种冷让人欲罢不能,却又不敢轻易靠近。
她还年轻,内心还缺乏时间的沉淀,她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内心难免焦躁,于是她头昏脑涨的开始了挑衅:“话不要说的那么绝,你不同意,谁也勉强不了你,可你要想清楚,你的老相好从此不能回京了,而你的小相好又将被那个淫贼糟蹋了。方熔炼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玩弄女人的手段绝对让你叹为观止。他父亲有个侍妾叫青丝,因为不肯从他,被他奸污之后还倒打一耙,诬告她与人通奸,你猜猜她的结局怎样,啧啧,那可凄惨了,赤身**的捆在廊柱上,当着阖府几百口子的面,被一刀一刀零剐了。”
柏妳眉眼一横:“你的小相好我见过,脾气大的不得了,犯在方熔炼的手里,你猜猜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呢?”
一只手自笼子里探出,准确无误地掐住了柏妳的脖子,柏妳咯咯喘不过气来,憋的粉面通红,她双手死死地抠住少浪剑的手,奋力挣扎着。几名黑衣武士现身在她身后,却因投鼠忌器而不敢造次。
“我告诉你,我的事不用你管。”
少浪剑丢开手,柏妳趔趄着倒退了四五步,抠着喉咙咳了几声,一张俏脸颜色瞬息三变,她出身高贵,自幼骄横惯了,从来都是她欺负别人,几曾受此此等羞辱?
但她挥手斥退几名跃跃欲试的武士,她从容站直身体,目光阴冷地盯着少浪剑。
少浪剑随手划出一道银弧,湛蓝色的精钢笼子骤然间精光大盛,竟然弹开了银弧,但下一刻,囚困少浪剑的笼子却轰然倒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