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难得安静的梅夫人听见夏若昀的话,心里一紧,难道凤吟是专门想要引她来的?再见凤吟沉默不语,梅夫人更是确认了,她心中一阵警惕,不自觉的看向小腹,她自己也是才知道的,刚刚告诉王爷,凤吟怎么知道的?凤吟想要做什么?
“呦!姐姐这里竟然有一棵梅树,真是稀奇啊!妹妹可是很喜欢梅树的,想来姐姐这样大方,肯定会送给妹妹的。”梅夫人一时惊慌之后就恢复了一副高傲的模样,这凤吟没权没势,在府里兴不起什么浪来,况且还有王爷在,她就更不用担心了。在夏若昀身前她要低头,但是在凤吟面前,她就毫无忌惮,她可是皇后的人!
眼角撇到梅夫人眼底的慌乱,夏若昀笑的更加美丽动人,她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轻笑道:“在皇宫,多谢姐姐的不知者不罪,那天没有时间向姐姐敬酒,今天,妹妹以茶代酒,多谢姐姐的不计前嫌。”
凤吟抬眸看了夏若昀一眼,但见夏若昀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她心中不禁起疑,她是绝对不会相信夏若昀这样一个傲慢的丞相之女会来向她这个商人之女道谢的。
再看向梅夫人,凤吟心里升腾起一丝明悟,夏若昀这是想要在梅夫人面前做样子。
端起茶杯,凤吟浅浅一笑,“妹妹说笑了。”
夏若昀转头看向梅夫人,浅浅一笑,明眸水色,“梅夫人是不是看不起若儿?”
闻言,梅夫人心中一跳,她虽然是皇后娘娘钦点的荣亲王妾侍,而且肚子里有了王爷的孩子,但是也比不上丞相府四小姐,这凤吟在王府不成器,她以后肯定是要靠着夏若昀的,想到此,梅夫人连忙端起茶杯,转头看着夏若昀妩媚一笑:“姐姐说的哪里话。”
说完,举杯饮尽。
饮了这一杯茶,夏若昀又闲聊了一些话,让丫鬟放下了一食盒点心,就带着梅夫人离开了。
见两人离开了,蔷薇这才上前紧张的开口说道:“小姐养病的这几天,王府内的小厮送来了一株梅树,只说王爷让送来的,每个院子里都有送,所以奴婢也就没有在意……”
凤吟心中满满的都是疑惑,不知道夏若昀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不说南宫卓送各院子梅树会不会给她,就说南宫卓会给她们送来梅树就很可疑,而且夏若昀和梅夫人的院子里都没有,打死她都不会相信南宫卓单独给她送了一棵梅树!
想到此,凤吟抬头凝眉说道:“找几个府里的下人,把院子里的梅树送去梅夫人那里,就说……”
凤吟还没说完,门外一阵喧哗传来!
凤吟心里一个咯噔,难不成她又让夏若昀给算计了?想到此,她转头看向那放在桌上还没有收起的食盒,这食盒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东西?比如通奸的情诗?心里胡乱想着,听着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连忙起身,抓起食盒,打开窗户,向外扔了去!
她之前早就看过了,这个窗户后面是一小片竹林,很少有人经过,把食盒扔到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你在做什么?”
南宫卓那冰冷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凤吟看着刚刚扔出去的食盒,身子一个哆嗦,她明显的听出南宫卓话里隐忍的怒意,她究竟是又哪里惹着他了?
第十九章杖刑,害死王爷孩子
凤吟转过身看着南宫卓,南宫卓一身淡紫色光亮华丽柔缎,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他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凤吟微微一怔,这是她第一次见南宫卓穿着随意,但见南宫卓嘴角带着一丝冷酷的笑,眼里满满的杀机,凤吟警惕的身子贴向窗户。
“凤吟身子骨刚好,府里中了许多竹子,想看看竹子的花是否开了。”
南宫卓轻挑眉角,眼底的怒意隐隐有爆发的趋势,她已经嫁给了他,竟然自称自己的名字!她是不屑做他的王妃?竟然还在想着和离!想看竹花?呵!
“检查一下桌上的茶杯!”
南宫卓没有回头的怒喝一声,他身后敞开的门进来几个下人还有一个大夫模样的中年男子。
他是在怀疑她茶杯里有东西?凤吟不禁一怔,他从不来这里喝茶,又担心她茶杯是否有东西做什么?
转眼看到桌上蔷薇还没来得及收起的三个茶杯,凤吟心里一沉,她竟然忘记了,这里还有夏若昀和梅夫人用的那个茶杯!难不成是夏若昀出了事?
那中年男子翻弄了半天三个茶杯,终于是确认了,抬头看向南宫卓,苍老的脸额上没有一丝笑容,中年男子冲南宫卓点了点头。
南宫卓见已经确定,心中一阵气愤,那压抑的怒火终于腾空而起,他转头看着凤吟恶狠狠的吼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就在那中年男子检查茶杯的时候,她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凤吟冷静的看着南宫卓,“王爷平时有点事情不管对错都会认为是我做的,这次竟然带人先检验一下证据,确实长进了不少。既然王爷能够带人来检查,那肯定是对这件事情的真假有所怀疑,要问我还有什么要说的,这件事情的原委,王爷应该比谁都清楚!”
见凤吟没有想象中跪倒在地上,嘶声痛苦的求他饶恕,南宫卓心中一阵气恼,再见凤吟眼中无尽的坚毅和冷静,南宫卓顿时上前,一把抓住凤吟的肩膀,狠狠的将她推向了茶桌!
眼见桌角离她的额头越来越近,他这是想要害死她吗!凤吟顿时眯起双眼,右手举起落在桌角上,衬着这个冲劲,她拼命的将桌子移动了半分,她的速度降了下来,额头嘭的一声撞在了桌子边缘上!
“看看你做的好事!”南宫卓气急,站在窗前,怒火中烧的望着地上的凤吟,“你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敢害死本王的孩子!”
凤吟微微一怔,就连眼底的镇定也没有了。夏若昀怀了南宫卓的孩子?她为了给自己添麻烦,竟然想要以她自己的孩子做代价!
“怎么可能……”凤吟倒在地上喃喃自语。
不再想看她那丑陋的面貌,南宫卓回过神看着窗外,一阵清风吹来,吹走了一些怒意。眼角微撇,窗外一个朱红色的食盒映入眼帘!
若儿说梅夫人来给这个女人送些糕点,原来是真的!刚才没有看到糕点,他只以为若儿骗了他,想不到是真的,但是梅夫人的一番好意竟然被这个女人扔在了窗外!
南宫卓想起刚才传来大夫,诊出梅夫人没有办法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时,梅夫人惊恐绝望的神色……心中怒意升腾,但是想到梅夫人是皇后送来的,他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但是眼底难以掩饰的痛楚还是显示了他对这个孩子的期待。
南宫卓转身冷冷的看着凤吟,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狠毒,南宫卓看凤吟的眼神越来越厌恶,屋内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半响……
“来人,杖刑!”
南宫卓冰冷的声音让凤吟身子一颤,抬头却只看到他离开的淡紫色身影。杖刑?他什么时候也会对她仁慈了……
夜色如墨,虫鸣声在耳边不断响起。
凤吟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眸,看着浓黑的屋子,一片寂静。
门忽然被推开了,透过房门的月光照在走进来的那个人的身上,月白色的长衫,那后背的木剑,没有任何表情的清秀脸庞,是叶竹。
“你怎么来了?”凤吟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失望,她趴在床上,强忍着屁股上的疼痛,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就是想要看那个行事诡异妖媚的男人会不会来。
“送药。”叶竹低沉的说道,然后弯腰将一个瓷瓶放在了凤吟的床头。
凤吟还有很多话要问,不想要他又忽然不见了,直觉的伸手抓住了叶竹放药的手掌,入手一片温热,“凤府现在如何?南宫卓有没有为难……父亲?”
印象中的父亲是老练稳重的人,是这具身体,原来凤大小姐的父亲,但还是不知怎么,心里涌出一种由内而外的关心,只是父亲这两个字还是让她有些难以说出口。
叶竹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凤吟抓住他的手,半天说出一句话,“男女授受不亲。”
凤吟微愣,看着眼前这有些木讷的叶竹,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她缓缓松开抓住叶竹的手,重新趴在床上,眼神撇到桌上的一个白色精致瓷瓶,垂眸失落的问道:“那瓶又是治什么的?”
随着凤吟的眼神看去,叶竹平静的说道:“不是我带来的。”
不是他带来的?
凤吟双眼闪过一道亮光,她这屋子里清爽的很,可是没有这样精致的小瓶子,而且,她清楚的记得刚才桌上只有一个熄灭的蜡烛!那……
凤吟示意叶竹将白色瓷瓶拿了过来,她放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雀跃。
而被叶竹放在床头的药不见了,凤吟抬头看去,“你带来的药呢?”
叶竹上下扫了凤吟的屋子一眼,“你手里那瓶药效更好。”
说完,闪身不见了。
荣亲王梅院,烛火通明。
南宫卓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梅夫人。直到桌上的蜡烛有些晃动,南宫卓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站在屋子里一身红紫色罗裙的夏若昀,眉头不易察觉的微微一蹙后就散开了,“夜深了,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