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好好听!”敏儿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继续望着凤吟,似是从来不知道这样盯着一个人看很没有礼节一般。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公子带来的,公子要自己以后照顾她,可是,她与公子是什么关系呢?
“从明天开始,一年的训练。”
一个冰冷的声音猛然响起,敏儿眼眸里闪现着喜悦,连忙转头看向门口处。
凤吟缓缓抬起头,静静的望着倚在门口的那个白衣男子,他眼眸里的冷意让她只觉得浑身冰凉一片。
京城皇宫御书房。
南宫泉微微眯起双眸望着跪倒在地的几人,“凤吟死了?”
闻言,吴鹏转头悄悄看了南宫卓一眼,随即小心翼翼的说道:“是,皇上。”
“当真?”
南宫泉的口气中带着一丝紧迫的逼问,他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他本是打算将凤府人满门抄斩独独留下她一个,却没想到,这个愚笨的兵部尚书,竟然趁此抓住了凤吟,而凤吟逃脱后,他在刑场还想要杀了她!
南宫卓缓缓垂眸,掩饰下双眼中的疲惫,他开口说道:“儿臣亲眼看到的,她跳进了京城北方那天涧中。”
南宫泉挑眉,他望着南宫卓,忽然开口问道:“那件东西?”
闻言,南宫卓微微皱眉,“应该同她一起落下了天涧。”
南宫泉心下稍安,他转头瞥了吴鹏一眼,转身挥袖,“下去吧。”
缓缓走出皇宫,南宫卓抬头看了看大雪纷飞的天,那天上好像出现了她那带笑的容颜。她……真的死了吗?想到此,南宫卓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落入那样的万丈深渊,恐怕没有人会活下来,只是……
南宫卓皱起眉头,狠狠的握紧了双拳,她怎么就不相信他呢?她为什么不相信他!他真的可以让她活下来……
雪越来越大,落在他的身上,竟是久久不化,他那乌黑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
在这世间,再也看不到她了,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女子了。
谷内的气候四季皆春,凤吟抬头看了看天上挂着的那大大的太阳,虽然不是很浓烈,她的脸额上早已汗如雨下,她身后将额头上的汗水擦了去。
“啪!”
一声鞭子抽打的声音。
凤吟身子颤了颤,她紧咬着下嘴唇,背后一阵火辣辣的疼传到浑身各处,她的腿不禁抖了抖,却仍旧没有倒下去。
就在旁边,一个竹桌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着白色锦衣,面带银白色面具的男子,他怀抱双臂,整个人身处大树的阴凉之下,那模样好似方才的那一鞭子不是他打出来的,但是他手中拿着的长鞭终究还是彰显着他的狠心,而那长鞭透体火红色,不知道是它本身的颜色,还是被鲜血染红……
“擦汗的动作昨天已经做了很多次纠正,怎么还犯。”
那淡淡的声音却让凤吟觉得浑身一冷,透心凉。此时的她正单腿站在地上,而另一条腿紧紧的贴在了墙上!这个姿势已经保持了一个上午。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身体贴近墙壁,以减少体力的耗费,而紧紧是这个简单的动作,腿上的酸痛又是一阵,她早已汗流浃背,勃颈处一滴汗水顺着皮肤滑落下来,划过背部刚刚挨打的鞭痕处,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凤吟低下头,握紧了双拳。
那白衣男子静静的坐在竹椅上,双眸里一片冷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啪!”
凤吟浑身一颤,手下的动作也被打乱了,她安静的抬头看去。
白衣男子手中拿着的火红色鞭子早已有些褪色,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就让凤吟感觉到冷了几分,而凤吟也发觉,这白衣男子好像很怕接近她一般,从来与她隔着很远,所以他手中的红色鞭子是那样的长。
白衣男子冷冽的眼神落在凤吟手下的那把琴上,“力道有些重了。”
闻言,凤吟微微偏头望着他,面上没有任何神情,原来他是说力道有些重了,会显不出柔美来,只是,他从什么时候开始,骂她竟然不再看着她的双眼,难不成,是怕被她诱惑了?
想到此,凤吟心底一阵好笑,她是他调教出来的,他竟然会承受不住自己调教出来的女子?
双手缓缓放在琴弦上,凤吟垂眸安静的拨动着银弦。
白衣男子却转头看了过来,这首曲子,她已经练了无数遍,今次怎么会加重了力道?蹙眉疑惑的看去,却见那银弦上挂着一点点血丝,就连银弦下面都滴落了几滴血水!
他的瞳孔猛然收缩,猛然起身来到凤吟的身前,一把将琴夺了过去,皱眉望着眼下这个白衣女子。待看到她抬头时那略带笑容的疑惑神情时,白衣男子微微一怔,他怎么会这么冲动……
只是,事情已经做了,他冷静的转头看向窗外,冷声说道:“人体背部的皮肤容易愈合,手上的伤口却要许久,你想废了你这双手,我不介意,我介意的是你废了,我还要再花一年的时间去培养另一个女子。”
这句话说完,他便怀抱朱红色的琴,抬步走了出去。
听着他口中的话,看着他那流利的动作,凤吟不禁低头看了看手指上,她的手指上分明没有伤口,那琴本来就是一把寻常的琴,当她第一次从他手中接过来的时候,就背地里笑过他好多次,他竟然被骗了,那只是一把寻常的琴染了颜色,而那琴弦上的颜色,恐怕是她手上的汗水打湿了……
想到此,再抬头看时,早已看不见白衣男子的身影,凤吟手下空空如也,今日弹琴的时间还未到,难不成现在的就叫做假期?
凤吟不禁嗤笑出声,原来他心底也有这般可爱的一面……
“凤仙姑娘,要不要喝点茶水?”
敏儿喜悦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凤吟将眼前的书拿开,这才看到眼前这个倒立的小丫头,脸上缓缓露出笑容。
“叫小姐。”
凤吟还未说话,就听一句冰冷的话语传到两人的耳中。
敏儿微微撅起小嘴,抬眼偷偷看了坐在旁边的公子一眼,吐了吐小舌头,这才看向凤吟,将手中的茶水递了过去,似是故意大声的说道:“小姐,要不要喝茶?”
看着敏儿那可爱的模样,凤吟不禁笑了,她想要伸手接过,只是忽然想到此时她还被调在树上,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浅浅一笑,“我这样也喝不了。”
闻言,敏儿这才注意到,而后将凤吟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禁叹息道:“不过是几个月,竟然又长高了一些。”
凤吟笑望着敏儿,敏儿哪里知道她为了做到那白衣公子说的将身子长开,做了多少努力,现在的程度,仍旧还是有些慢了。
若是在二十一世纪,十五岁的小姑娘也不过是在上中学,婚嫁与她们遥遥无期,而现在的她,也不过十五岁,却要强迫自己去长好身子,她本身还这么小……
“一个时辰后再下来。”
那冰冷的声音让凤吟回过神来,她不禁一怔,一个时辰,也就是现代的两个小时,本来应该是两个时辰的,足足被他缩短了一半,是因为敏儿那句话,他感到满意了所以才放宽了对她的要求?还是因为看着她干涩的双唇?
陡峭的山崖上,一只纤细白皙,如柔荑般的手努力的向上伸着,距离那玉手不到几拳的地方,一朵蓝色的花朵开的正艳,而那双手的目的显然就是那朵蓝色的花。
山崖上吹过一阵风,那朵蓝色的花轻轻颤了颤,随即被那只手握进了手中!
随着那双白皙细腻的玉手看去,一张倾城倾国的面容顿时显露在眼前,那明眸里一片欣喜,就连那朱唇都微微翘起,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一身雪白色的衣群在空中纷飞着。
凤吟微微用力,想要扯断那朵蓝色的花,却发现,那花的韧度竟然极大,就连根部抓在山崖的石缝里,竟然很难拔出来。
低头看了看,五米左右的高度让她微微蹙起了眉头,从下面来看,本来不高,但是爬上来看下去,竟然高的有些让她心底发颤。
脚下的碎石忽然一阵松动,凤吟心头一惊,双手还来不及抓住崖壁整个人扯着那朵蓝色的花就摔了下来!
她缓缓闭上双眼,微微抿着双唇,就在快要摔倒地上的时候,身子忽然被一双温热的手臂托住了,她顺着那双手臂,抱紧了那人的脖颈,双眸却仍旧未睁开。
身子一顿,接住她的那个人已经落在了地上,而她也缓缓睁开了双眼,一个银白色的面具映入眼帘,虽然明知道是那个白衣公子,她仍旧有些慌神,这个银白色的面具,让她想到了另外一个男人……
半饷。
凤吟只觉得抱着她的那双手臂忽然一松,她顺势站了起来,脸上逐渐露出笑容来,将手中的花递了过去,“你要的花。”
白衣男子微微眯起双眼,就在刚才她掉下来的一瞬间,明知道她不会有事,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心里竟然还是一跳。
他伸手接过那朵蓝花,转身就向谷内走去,冷冷的声音缓缓传来,“刚才紧急时刻的神情和动作都很到位。”
闻言,凤吟不禁一怔,她愣愣的望着越走越远的白衣男子,心下一阵自嘲,他不过是将她当做训练的工具,她竟然有些自作多情的想要与他做朋友,就在刚才他望着那朵蓝色的花竟然超过了五秒钟,所以她才决定去帮他取回来,如此努力,却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一个骗局,而她就是那个不知身在局中的可怜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