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力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我见状赶紧咳嗽了两声,丁力这才大手一挥,带着人走了。
张老汉非常潇洒地转身,和我一起走回庙街,对其中一个拿着烧火钳的中年人说:“老于啊,让大家都散了吧!以后这群兔崽子要是再来闹事就来找我,我帮大家收拾他!”
就这样,张老汉在庙街街坊的簇拥下回到了医馆。
大家将张老汉送到医馆门口就各自散了,该上班的上班,该回家做家务的回家做家务。
张老汉正忙着跟热情的街坊们挥手道别,我则独自一人先走进医馆,刚进门就看到包着脑袋的小甲。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看到表情怪异的小甲,我心想这次估计没人来救我了。
小甲急速向我走来,我想要转身逃走,可他瞬间来到了我的面前,眼睛直直盯着我,然后低头小声说了一声,“对不起!”
我额头上的一滴冷汗滑落,这特么也太吓人了吧!
这时,张老汉走了进来!来到我身边小声对我说:“我刚才那一下不会把他打傻了吧?”
“我也不知道,看看再说!”
我和老张走进医馆,刘东海正坐在里面,看到我们进来,他笑着站起来迎接我们,“胜利啊!你的光辉事迹我都听说了,想不到连哈狗帮的人也给你面子,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哈狗帮?难怪刚才那个人那么眼熟!”张老汉小声嘟囔道。
“有什么问题吗?”刘东海问道。
“没有!”张老汉憨笑着说:“对了,你不是在上课吗?怎么有空到医馆来!”
“哦,我是专程赶过来的,这次来主要有两件事!一个是为了哈狗帮的事,特地来向你们两个道谢!”
这句话刘东海是看着我说的,我指着张老汉说:“这件事多亏了张叔!”
听到我这样说,张老汉不知不觉将腰板挺直。
“这第二件事是为了小甲的事情来的!”刘东海接着说道。
“刘哥,这件事怪我,是我下手太重了,跟小海没关系,你要是怪罪就冲我来!”张老汉挡在我面前说道。
“胜利,你误会了!我这次来是带着小甲来向你们道歉的!李阿姨吐出那口老血之后,身体比之前好多了,身子不痛了,都可以自己下地了!之前是小甲太过冲动,希望你们不要怪罪他!”
刘东海这句话依然是看着我说的,他刚一说完,小甲就来到我面前向我道歉。
“对不起,叶医生!是我太着急了!我为我刚才的鲁莽向你道歉!”
我还没来得及客气,张老汉就握住了小甲的手,连声说道:“小甲,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刚才一时心急,下手有点重了,你不怪我就好!哈哈哈……”
张老汉的憨笑声掩盖了现场尴尬的气氛,有他这样的人在,场子永远是暖的,不会让人觉得尴尬。
事情交代完,刘东海便起身离开,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对我说:“你让我查的事,我去查过了,确实有些蹊跷,我会继续跟进,拜托你先治好李阿姨的病!”
“你放心,刘哥!我会的!”
刘东海冲我一笑,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我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下面该考虑其他的事了。
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张老汉,我希望能让青龙堂的生意进入庙街,我保证不会破坏庙街的现状,而且还会提供更多的工作岗位,青龙堂进入庙街只会让庙街变得更好。
我希望可以得到劳工联盟的支持,最好是可以跟劳工联盟的话事人面谈这件事。
张老汉在庙街比我更有人心,我觉得由他开口会比较好一点。
接着,就这一个简单的问题我跟张老汉聊了两个多小时,他硬是没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
又尝试了一个小时之后,我放弃了。
既然张老汉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干脆让他把我要说的话背下来,然后转达给劳工联盟。
考虑到张老汉的记忆力,我尽量长话短说,就是希望劳工联盟能够打开庙街大门,让青龙堂来庙街做生意,让他们不要再像之前那样对帮会成员嗤之以鼻,应该接受外面的新兴事物,这样才会让庙街比以前更繁荣。
只要劳工联盟同意,青龙堂会维护和支持劳工联盟在庙街内部的执法权,绝不会像以前那样,影响到庙街居民的正常生活。
我给了老张三天时间让他把我教他的话背会,然后再找机会把这些话传递出去,我相信这些话一定会传到劳工联盟的话事人耳朵里。
三天后,我替李阿姨施完了第二针,李阿姨的状态比之前好多了,为了表示对我的感谢,小甲做东请我和老张吃饭,还找了刘东海等人作陪。
我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借老张之口表达我的想法,在这之前,我特地问了老张,我教他的话有没有记住?
在得到张老汉肯定的答复后,我决定就在今日实施我进驻庙街的机会,一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要成功,我忍不住有些小兴奋,只希望张老汉千万不要撂挑子。
晚上,我们来到庙街最大的酒店,我们的到来得到了酒店热情的招待,据小甲介绍,这间酒店的服务员看到是我们来所以才很热情。
我发现庙街排外的想法是印刻在骨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排外,即便是孩子。
所以,很多做正经生意的老板也不愿意来庙街谈生意,虽然庙街油水很足,但这里的钱却不好赚。
我们来到一间包房,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看到吃得差不多了,我觉得是时候进入正题,我在桌子底轻轻踢了张老汉一脚,暗示他把我之前跟他说的话说出来。
他看了我一眼,露出憨憨的笑容,就好像没事一样,又开始拉着其他人吹牛,侃大山。
我一阵无语,又踢了他一脚,他才反应过来今天咱们是带着目的来的。
本来还很欢乐的气氛,当张老汉突然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看着桌上的其他人,在座的几位瞬间闻到一股尴尬的味道。
张老汉并不在意大家情绪的变化,就像是念台词一样说出了我让他说的话。
“我今天来有一个不情之请……”
所有人都看着张老汉,等着他说出他的请求,结果他突然既没了声音又没了图像,只有脑袋上豆大的汗珠。
大家都替张老汉着急,怎么关键时候还卖起关子来了!
只有我知道,他这是忘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