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两年一晃眼便过去了。
两年里,凤子墨依旧不常走出龙耀宫,依旧喜欢静静地躺在龙耀宫后花园的贵妃榻上闭目养神。凤清辰也渐渐习惯了常到龙耀宫报道,渐渐迷上了龙耀宫里燃着的冷香,渐渐和凤子墨之间挑开了话题。
如今,凤子墨已有四岁,凤清辰也年有六岁。
凤皇朝宫规规定,皇子一旦到了六岁便要开始上国学,而皇女则是七岁之龄。凤清辰已到上学的年纪,便总在每七日的最后一日到龙耀宫去找凤子墨,要么就邀请凤子墨到湘竹宫一叙。
三年来,日子太过平静宁和,凤子墨和凤清辰逍遥洒脱,已然忘记,自己身处的是皇宫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湘竹宫中。
凤清辰看着面色发青,唇瓣发紫,躺倒在桌上的凤子墨,不出意料之外的震怒了。
这日,他邀凤子墨到湘竹宫来,为此还特意让湘妃准备了不少好茶与点心,就为了招待对生活水平要求不是一般高的子墨。
可谁曾想,他俩才刚说几句话,子墨便已经中毒,倒在桌面上不省人事了?
凤清辰差了何元去太医院请御医来,又让夏儿去御书房将情况告知凤栖,随即自己小心地将子墨抱到床上,慢慢将他放下来。
看着自家皇弟越发俊秀的眉眼,凤清辰在心中琢磨着,到底是谁要加害墨儿?亦或者是,要将事情嫁祸于他?
一切还是未知数。
凤栖赶过来的时候,恰巧听到御医下结论:“七殿下所中的毒,微臣也解不了。这毒太过于复杂,江湖中人称之为‘绝杀’,由此可见其非同一般。”
“哼!朕倒不知,何时宫中的御医如此无用了?”凤栖冷声说道。
御医当即吓破了胆,赶忙跪下来请安告罪:“微臣参见陛下。”
“回陛下的话,微臣对此毒真的无能为力,只因这‘绝杀’太过于霸道,若是用错用偏一味药,中毒者便生不如死,直到暴毙而亡。微臣实在没有一点把握能……请皇上恕罪!”颤抖着,御医总算是将话说清楚了。
凤栖也不为难他,直接让他退了下去。因年轻时候他行走江湖时,也是听说过这味毒药。无形无色无味,又极其霸道,中毒者会毫无知觉,日日昏睡不醒,只是器官会在三天之内迅速衰竭。
到底是谁,才会如此狠心毒辣,对年方五岁的七皇子凤子墨下如此毒手?此时,饶是凤栖这般人物,也想不出来。
“陛下。”夏儿忽然跪了下来,声音没有了平日的俏皮,一阵冷漠。
听夏儿忽然出声,凤栖便问道:“怎么?”
“奴婢可救殿下。”夏儿说道,“奴婢进宫之前,是他身边的婢女。虽然未学到什么东西,可他是个好主子,给了奴婢等不少稀奇的毒药解药防身。”
凤栖也想起了这碴儿,当初和那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确研制了不少灵丹妙药,也送了自己不少。若非夏儿提起,此刻他还真的记不起来。
一把将凤子墨抱在怀里,凤栖吩咐:“何元,你命禁卫军将湘竹宫围起来,一个人也别放出去;夏儿,你将清辰带上,跟朕来!”
说罢,便运气轻功,直奔龙耀宫。
小心地将解毒丹和水让子墨服下,凤栖将他安放在龙耀宫偏殿光华殿中,随即便和子墨走了出去。
龙耀宫中暗卫众多,他不需担心子墨会收到什么伤害。
眼下,只等子墨于三日后醒来便可。
“清辰。”凤栖坐在龙耀宫主殿的上首,看了凤清辰良久,方才说话。
凤清辰弯腰:“是,父皇。”
“你可知道,父皇对你很失望?”凤栖也不啰嗦,直接挑明话题。
失望……这个字眼对一个皇子来说,是最大的打击。凤清辰苍白了脸颊,却是不敢反驳,也无力反驳——子墨在湘竹宫,在他眼前被害是实事。
若非他如此不注意,凤子墨此刻也不用躺在龙床上,只余若有若无的气息起伏。
“朕并非说你是一个不合格的皇子,毕竟你年龄尚小,一切还未定性。”凤栖叹息,“朕只是失望,墨儿是你皇弟,朕也放心将他交给你照顾,怎的还会出这样的事情?”
夏儿站在一旁,只淡淡看着,对这事儿不置评。
“清辰,并非朕偏心,只是墨儿身子自小便算不上好——他是早产儿,身子本就比常人弱上几分,如今中了这毒,也不知晓能不能好全。”凤栖也不管凤清辰脸色如何,就这么说着。
“朕心疼墨儿,便想着对他好一些,再好一些。他自小便没有母亲,人也孤单凉薄,若朕不疼他,还有谁来疼他?”凤栖说道,“当朕知道他如此亲近你之后,着实吃了一惊。清辰,莫要让朕和墨儿失望。”
听着凤栖的话语,凤清辰只抿唇点头,也不说什么话。
“如今墨儿的确是在湘竹宫你殿里中毒不假,为平众怒,你便先呆在湘竹宫别出来,就当是一个反省吧。朕并非是让你反省其他什么东西,只是想让你好好儿想想,往后应当如何对待墨儿。他……太过与众不同。”
凤栖抿了一口碧螺春,继续对凤清辰吩咐着。
洋洋洒洒说了两刻钟,凤栖大手一挥:“好了,清辰听命!”
“儿臣在!”凤清辰已明白了,毅然跪在地上,神色坚定。
凤栖见了,心下甚慰,只是,有些事还得继续:
“今七殿下凤子墨于湘竹宫中毒不治,朕特发次着聘寻民间神医来替吾皇儿治疗。另:七殿下于五皇子殿中一日,便不明不白地中毒不治,因其是皇子的缘故,便饶了这一回,罚其于静安堂反思,直到七殿下醒来!”
感激地朝凤栖一笑,凤清辰渴望地看了子墨最后一眼,便跟着侍卫出了龙耀宫,前往偏僻的静安堂。
凤栖真是的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只是不知道,他的那些个皇兄皇弟,皇姐皇妹,到底有没有心呢?到底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没有一丝庆幸和幸灾乐祸?
清辰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对他来说,此时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去佛堂给皇弟墨儿诵佛要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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