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来上课的太傅很明显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瞧一干皇子公子的做派就能够看得清楚。他们在上课前的紧张准备,明显就和对待王太傅时的态度不同。精明如凤子墨,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现代里有一句话叫“要从娃娃抓起”,不论是教育还是学习,都是同样的道理。如此,书院也就成了一个庄严的地方,容不得他人放肆。只是王太傅积威不深,才让一干孩子今早这么放肆罢了。
“墨儿,一会儿来上课的夫子,是英武侯。墨儿只需以平常心对待即可,毕竟你只是来体验书院的氛围,侯爷想必不会为难于你。”凤清辰见凤子墨站在一边微皱眉头,以为他是有些紧张担忧,便出言安慰。
抬头看了眼前温文的孩子一眼,凤子墨微微颔首:“墨儿醒得。”见凤清辰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样,凤子墨勾起一个微笑:“清辰哥哥,你还不放心墨儿么?”
凤清辰摇头嗔笑:“怎会呢,墨儿最聪明了。”
凤子墨只依旧笑了笑,便不再说话,开始专心看着手中的书本。
英武侯宋焕在来书院之前,就被召去了御书房面见圣上。他今年也才三十多岁,同凤栖一起长大,两人可谓是生死兄弟。因此,面对凤栖他也不会紧张,反倒是放得挺开,有说有笑。
“你是说,那个七皇子去了书院?”宋焕瞪大了一双眼睛,“你不是开玩笑吧?宠孩子也没你这么乱来的,这样不是坏了规矩么?”
凤栖垂眸看着手中的茶盏,微微笑了笑:“规矩于你我而言,算得什么。”
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宋焕失了言语。是啊,规矩于他们而言,真的不算什么。一生不羁狂傲,若不是因为当初要帮自个儿的兄弟,他又怎会乖乖地身处朝堂与人周旋。
“放心吧,墨儿很乖。”凤栖又抛过来一句话,却足以让宋焕惊诧怔愣许久。印象当中,凤栖还过没看走眼的时候,让他能够如此欣赏的人着实不多,何况是才四岁多的凤子墨。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起了兴致。”宋焕垂下眼睑,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便让我看看,这个七皇子能有多好,能让我们的陛下如此肯定。”
凤栖瞧他笑得玩味,只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似是想起什么,又道:“朕看你那儿子也是个不错的,也送进宫来玩些时候吧。”
闻言,宋焕笑道:“如此也好。那个混小子也是该练练了,就那点儿小计俩,啧啧,怕是怎么死都不知道呢!”
英武侯宋焕膝下有独子宋恒远,时年六岁,极是聪慧。有其父之风,性子邪肆狂傲,风流不羁,与人交友不论身份,只看其本质。虽年幼,已颇具名气。
凤栖也是瞧中了宋恒远的玲珑剔透,才会打着让他进宫来的名头,让其与清辰子墨二人相处。
宋焕当然明白竹马皇帝的心思,对那个传闻中的七皇子更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小孩,才能够让凤栖如此看重,甚至不惜让宋恒远进宫来陪着。
别人不知道,他宋焕跟在凤栖身边这么久,又怎么可能看不清楚!
宋恒远是英武侯的独子,将来自然会继承“英武侯”一爵,也会是辅佐帝王的忠实臣子。王公子弟年及八岁方可入宫中书院学习,宋焕知道凤栖会给宋恒远特例,却没想到,这特例竟是提前了两年!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宋焕就起身告退,随即往书院走去。他虽不是个重礼刻板的人,若在平时,肯定会再在御书房赖上一会子才离开。可今日他实在耐不住对凤子墨以及凤清辰的好奇,便顺从心意,直接与凤栖告退了。
才进门,宋焕就发现了凤子墨的身影。毕竟凤子墨才四岁,身量最小,在一群孩子中自然特别显眼。
凤子墨上一世传承的绝世功法怎么可能是水货,因此宋焕才进来他就察觉到了。只是……
宋太傅英武侯咱没见过吧?你盯着我这般久是作甚?难不成您有恋童癖么?这是病得治造吗!
在凤子墨腹诽之时,宋焕在仔细打量着这个令好友喜欢欣赏的小孩儿:模样袭传了父母的基因,是个顶好的;穿着看上去很是素朴;对待学习也很认真。
果然是个不错的。
走到凤子墨旁边,宋焕捏了捏他的手骨,随即放开了手走回自个儿的座位。只是没人知道,此时的他心中如何骇浪惊涛!
他方才去摸这七皇子的手骨时,便察觉出来这是个天生的习武料子。且方才他是有意无意地去触碰这个小孩儿的脉门处,却被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去。这个孩子,当真是不简单!若是恒远到了他的身边,是定会归顺的吧?毕竟这么精明灵慧的小孩子可真真的少见。
想到此处,宋焕的心情就好了起来。他家那个鬼小子也是欠教训,皮得很。这七皇子是个不简单的,定能够收拾了宋恒远,让他吃吃亏也不错。有一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吃亏是福,吃亏是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