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条宽敞的荒野之路上,此时,嗒嗒的马蹄声急奔,远远的,只见树林的尽头处,四匹高头大马奋蹄飞驰,为首的男子四十多岁,双目精明,溜着一缕短须,他一边高喝策马,一边催促身后的随丛加快脚步,然而,只见离他十米之外,倏地尘土飞扬,只见一根粗硕的长腾横挡路中,直拦他的去路,为首的男子惊了一下,想要拦住马绳已不及,马儿前脚缠上腾索,扬蹄而起,直将马上的人甩在了路边。
“老爷。”身后的三名属下见主人出事,忙纵马而下,急奔摔马之人,然而,三名属下脚步还没到五米之内,只闻嗖嗖数声,三根细小的银针插入了他们的腿部,只闻几声惨叫,三人纷纷抱住了左腿,痛不欲生。
突然的杀机降临,直让这赶路的四人措手不及,那摔下马的中年男子捂着受伤的肩膀高叫一声,“何方高人拦路?”
话落,只闻他左边的大树后方,徐徐步出一道修长的身影,那双恶狼般深沉,似夜火般危险的眼睛正直勾勾的锁住他,银丝黑袍,英俊的面孔,透着阴冷气息,让他虽然站在荒野之中,却宛如森林王者,全身散发着慑人心魂的气息,看到树后面迈出的人影,中年男子那不发一世的眼底顿时涌起了恐惧,脸色骤变,脚下软了,“是你?”这一声惊叫声,透着绝望的味道,而望着悠然渡步到面前的年轻男人,他下意识的后退着,颤声道,“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中年男人对逼近的年轻人并不陌生,因为眼前的男人曾经是他霍用的杀手,他知道,那笔交易之所以胜利完成,是因为眼前这个杀手有一柄足够利的剑,和一颗够狠的心,只是,他死也想不通,自已会有一天遇上他。
缓缓走近他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有着江湖第一杀手之称的少年杀手,绰号追魂,今日的他没有带面具,那双墨眸刻着几丝疲惫,黑发随意的束在脑后,透着凌乱之感,可见他不眠不休了几个夜晚。
中年男子看到他眼底透露的杀机,吓得脸色青白,绝望的后退,“别杀我…别杀我…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万事好商量…”
任君御勾唇冷笑,望着被自已吓破胆的男子,有几丝嘲讽,他在五步之内停住,冷冷启口问道,“你们是不是在追杀风轩楼的人?”
这句问话只让中年男子脸色几番变化,惊恐的摇头,“这…这我不知道。”
任君御不紧不慢的抿起嘴角,只见寒光一闪,他腰间的剑不知何时已经抵上中年男子的咽喉,“别逼我问第二遍。”
剑尖抵在喉咙的血管处,中年男子全身都哆嗦起来,面对死亡气息的笼罩,他咬了咬牙,赶紧点头,“是…是…他们嫌风轩楼的碍事…”
得到这个答案,任君御俊脸骤变,眼底杀意弥漫,他疾步踏上前,急切的怒问道,“你们是不是抓了云惊殇,他身边是不是有位十六七岁的少女?你们把她怎么样了?”任君御自从那日在回京的路上丢失了凤玲珑的消息,他只能借着现场的证据,四处打听有关风轩楼的消息,今日,终于让他寻到了一个知情之人,他岂会放过?
中年男子吓得惊魂不定,却听到他这句问话,不由愕住,“公子说得什么姑娘,我并不知啊!”
任君御眼神一沉,杀机立现,手中利剑骤紧,在中年男子的咽喉处划出一道血丝,“你会不知?”
中年男子吓得脸色发青,忙求饶道,“公子饶命啊!其实此次追杀风轩楼之人是一位姓黑的长老,我并不知情。”
“那此人去了何处?”任君御拧眉怒问,料他不敢说假话。
“我只听说黑长老会入京寻下一块令牌,而且,我也听说风轩楼楼主云惊殇并未出事,其它的一概不知了。”中年男子只得将心里知道的消息倒豆子般倒出。
“当初你让我取得那块令牌,这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任君御冷冷盯他。
“公子难道未曾听过江湖传言吗?七令齐聚,便是龙飞国宝藏现世之时。”
“现在七块令牌已经在你们手上了?”任君御冷笑一声,他素来对江湖之事兴趣不高。
“尚未取得,还有一块令牌在京城丢失,正在全力寻找。”中年男子不敢说慌。
“到底你们背后之人是些什么人物?”任君御索性问了一句。
“这…这…我便不知了,我当初也只是听令办事之人。”中年男子脸露惊恐,仿佛即将说出来的那名字是地狱恶魔一般,只提及便觉得惊恐。
任君御扯唇冷哼,长剑收起,“今日暂且饶你性命。”话落,长啸一声,只见前方道路上一匹黑俊马已经等候路边,他飞掠上马,策马离开,正是京城方向。
身后的男子惊出了一身冷汗,摸了一把脸,朝几个痛不欲生的属下低吼一声,“没用的东西,还不起来赶路?”
天朝皇宫,在朝阳之下,熠熠生辉,金黄色的楼阁巍然屹立,赤红层墙围出一道天然屏幕,雄伟宫殿环环合抱,条条宽道直通四方,雕栏玉砌,金碧辉煌,此时,一辆锦黄色华贵马车徐徐的奔驶在宫道中,正是当今三王爷皇甫降紫的马车,锦帘内,皇甫降紫面色凝重,沉眸深思,他素来是警慎之人,对于即将面对的事情,他犹有几丝疑惑不解。
就在他的马车身后,一匹高健的马上,铁展风挺拔如松的身影端坐着,今日的他,一身银灰戎装,俊容沉寂,那双夜火般的锐利的双目也带着几丝不解,刚才接到圣旨入宫面圣,从未如此紧急之势。
东宫御书房,早已等候多时的几位公公恭敬的上前行礼,“三王爷,铁统领,皇上已在御书房等候多时了。”
皇甫降紫转头看着身后的铁展风,微诧道,“铁统领也来了。”
“见过三王爷。”铁展风抱拳,面露谦恭之色,却并无卑微之态。
两个人没有多交谈,疾步朝御书房迈进,御书房的金色龙椅上,年近四十的天朝圣帝,一身龙袍金贵优雅,皇者霸气威而不露,英俊的面容透着沉稳与睿智,看着步入书房的两人,他神情凝重起来,“两位来了。”
“参见皇上。”皇甫降紫与铁展风恭敬行礼。
“免礼,赐座。”圣帝摆了摆手。
皇甫降紫与铁展风谢过皇恩,就近坐下,圣帝拿起面前一份奏折递给旁边的太监,却朝皇甫降紫两人启口,“朕昨晚接到一份密报,请两位爱卿仔细阅过。”
皇甫降紫率先接过奏折看起来,剑眉却是越看越发的蹙紧,详阅了一遍递向了旁边的铁展风,却不可思议道,“竟有这等事情?臣弟从未听过。”
铁展风捧着奏折仔细看着,那飞斜的眉宇也拧成一条线,刚读完奏便惊出一声,“这里面的七令难道是?”
圣帝将两个人的表情全看在眼内,如今听铁展风惊疑出声,不由急问道,“铁统领可有话要说?”
“启禀皇上,前日邢府灭门惨案一事,经属下查实,似乎也与七令有关,并找到一份邢大人未写完的书信,请皇上过目。”铁展风自怀里取出那封信递给旁边的公公。
公公赶紧小心翼翼的呈给了圣帝,圣帝伸手接过打开,只一眼,他便怒不可遏的拍案而起,“朝延里有这等逆反滔天之事,竟无人呈报,岂有此理。”
“皇上息怒,此事事关重大,恐怕牵连甚广,应慎之以行。”铁展风抱拳劝解。
圣帝怒火怎么能消下去?昨晚他收到这样一封可威胁江山的密报,叫他如何不焦急镇压?何为飞龙将出,天国倾覆,这简直就是逆反罪行,圣帝怒归怒,但今日他召集两人前来,正是商议密查此事,他镇定心神,冷静道,“那依铁统领之意,此事该如何置办?”
皇帝问话,铁展风只得警言慎语,他立即想到了邢府里抓住的那个少女,只是让他怒火中烧的是,这个少女竟然扯了什么武林神功之类的话来哄骗自已,原来七令所指,竟然是百年龙飞国埋藏的宝藏,看来此女似乎有意隐瞒了此事,想完,他抱拳道,“回皇上,末将已得一丝线索,可顺藤摸瓜往下查寻,只请皇上下旨恩准。”
圣帝龙颜顿悦,点头道,“此乃国之大事,现朕下令,此事交由三弟全权负责,展统领荣升羽林军总指辉,可调度羽林军及京城兵马,撤查此事,务必消除危机,护朕之江山,造福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