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玲珑记性不错,记得这个少女是五小姐,笑唤了一声,“五姐好啊!”
“你…你…你…”五小姐凤小娇睁圆一双银眼,竟然气得连骂语都讲不出来了。
凤玲珑一路只往书房去,身后五小姐领着丫头一路跟着她,一边走一边骂,“你还有脸回来,看爹不收拾你,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你把爹的钱都用光了。”
骂声立即引来一路丫头看热闹,同时还吸引得几位在闺房休息的小姐赶来看戏,当听说七小姐回来了,纷纷幸灾乐祸的跟在她的身后,每个人的眼神都狠不得将凤玲珑给杀掉,正是因为这个七小姐,害得爹暴跳如雷,殃及了她们这群池鱼跟着挨骂受罪,几个平日里比较花钱的还被当成了出气筒,别提有多惨。
凤玲珑身后跟着一群小姐丫环,一路浩浩荡荡直到了书房门口,但见书房门口房门半掩,里面传来凤老爷与九夫人的淫声淫语,凤玲珑本想礼貌的敲门,但想到这个凤老爷实在可恨,她就直接推开了,以是,身后跟着的一群丫环小姐有幸免费赏春光。
只见书房的椅子上,两个衣衫不整的人正慌里慌张的扯衣提裤,九夫人又气又羞,凤老爷大骂着混帐赶紧穿好了衣袍,正准备找那个推门的算帐,哪知一抬头便看见凤玲珑笑逐颜开的站在门外,朝他甜甜的喊了一声,“爹。”
凤老爷本就在气头了,当看见这张让他恨之入骨的身影,本能的抓起桌上的墨盒朝凤玲珑飞去,大骂一声,“臭丫头你有胆回来。”
凤玲珑身子灵活一躲,以是挨着她最近的五小姐额头被狠狠的砸了一下,她哎哟一声倒地,凤老爷见没打中,又抓起一个算盘扔过来,凤玲珑身子一侧,轻易躲过,凤老爷这下气得瞪眼翘胡子了,又抓起一根粗毛笔扔过来,这次凤玲珑没有躲,而是伸手一接,轻易的就将毛笔握住,身后的丫环小姐倒是全吓到一旁瞧热闹了,凤玲珑握着毛笔叹了一口气道,“爹,你别生气了,你看看现在的凤府多气派啊!”
“你…”凤老爷快咽气了,她还有脸说。
凤玲珑又看看手中的毛笔道,“这毛笔做功又好,又那么美观,扔了多可惜啊!还是放回去吧!”凤玲珑话落,只见她素手一扬,这支毛笔竟然直直的插回了笔桶之中,这一下,身旁的众人又是瞠目结舌了,纷纷看看凤玲珑,又看看笔桶,再量量这五米多的距离,怎么扔进去了?
凤老爷也被吓了一跳,瞪着这个不省心的女儿,气呼呼道,“你还回来做什么?”
“我回来是想搬回府里住的。”
“哼!我就说嘛!凭你这长相三王爷也会看上?上次还让我们都向你讨好,还让爹给你下跪,你安得什么心啊?”旁边的六小姐揭着凤老爷的痛楚。
旁边站着的九夫人,也气得一张娇脸羞红,刚刚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这仇可不能不报,她咬牙切齿道,“老爷,这种野丫头还听她说什么,直接打三十大板赶了出去,永不得入府。”
凤老爷觉得九夫人说得有礼,拍案道,“来人,把这个臭丫头给我拿下,先杖责三十拖出府里自生自灭。”
旁边的下人立即跳出来就想抓凤玲珑,凤玲珑秀目瞪开他们,自怀里拿出那块玉佩来,“爹,我知道上次骗了你,可都是有苦衷的,您看看这个,这是三王爷送给我的,不需要几日,三王爷就会上门提亲的。”
凤老爷见她拿出这玉佩来,也听过大夫人说过这玉佩,忙推开九夫人过来抢看玉佩,只见在烈日下,这玉通透碧玉,莹莹生辉,是一块上等宝玉,再瞧到那玉的左下角雕着两个字,字迹清晰可见,正是三王爷名讳,降紫二字,凤老爷顿时尤如圣物般捧在手上,一会儿看看凤玲珑,又看看玉,凤玲珑朝他笑得娇媚动人,凤老爷不确定道,“这玉,真得是三王爷送的?”
“难不成是偷得抢得?”凤玲珑有些委屈道。
凤老爷捧着玉思索了起来,又是一个难于决定的关键时刻,最后,他咬了咬牙道,“好吧!你便回府上住吧!”
“爹,你可别再信她了,她最会说慌了。”六小姐忙道。
“是啊!爹,她万一又生出什么事来,可不把凤府给拆了。”
凤玲珑无比无辜的眨着眼,看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姐妹,咬唇道,“各位姐姐行行好吧!我哪敢啊!”说完,朝凤老爷笑了笑,“爹,多空出一间房来吧!我还有一位朋友一起住进来。”
凤老爷瞪了眼,“什么朋友?”
凤玲珑想着云惊殇一身天人气质,气宇轩昂,忙慎重,“我这位朋友可了不得了,他是朝延最得力的帮手,是战场上战神级的人物,你要是得罪了他,这罪可大了。”
“什么?有这等人物?”凤老爷只是一个小官,是京都的小知县,对朝延里数一数二的官员,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所以一时难于分析。
“可不是?爹赶紧请他进府吧!他在战场上受了些伤,正回京调养呢!”凤玲珑一脸认真。
旁边有位小姐奇怪道,“即然是大人物,这京城里不是有府坻吗?为何来我们府上休息?”
“这就是他太有孝心了,他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所以便不回府了。”凤玲珑顺口回道,佯装不奈烦的挥了挥手道,“你们别问这么多了,见了人不就知道了吗?”
凤老爷虽然满心疑惑,他一辈子算计着别人,却对这个女儿捉摸不透,上次的事件已经弄得他筋疲力尽了,想到刚才看到的那块玉,他暂且就信了凤玲珑,赶忙与凤玲珑到府外接人。
一伙人风风火火赶到门外,云惊殇听到脚步声,掀帘下马车,当看到眼前站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用一双惊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已,心下虽惊讶,神色却从容淡定,一双星眸平静的回应众人的目光,最后落在凤玲珑身上,掀眉微笑道,“这就是你的家人?”
凤玲珑赶紧点头,朝凤老爷道,“爹,这就是我口中的贵人。”
云惊殇刚才那微微一笑,顿让日月失色,群星失辉,直将眼前一群打扮得花团锦簇的女子称得黯然失色,那眼角的笑意,更添风采,凤老爷身后一干凤府小姐们看得惊呆了眼,如此气质湛雅,风姿卓绝的男人,她们这辈子也见不到几个,只一笑,便勾去了她们的心魂,激动不已。
凤老爷一双锐利精明的眼上下打量着,心底也赞叹不已,眼前的男子浑身透着尊贵不凡之态,气定神闲,俊雅绝伦,果然是非凡人物,他愣了一下,立即笑逐颜开道,“公子请入府上休息。”
“多谢凤老爷。”云惊殇礼貌的笑道,随着凤老爷入府。
云惊殇无疑成为了贵客,凤玲珑反而失了焦点,被挤在一群小姐里面,被三小姐,四小姐拉着追问云惊殇的家世背景,最关心的便是他有没有娶妻纳妾,凤玲珑的回答也惹得她们心花怒放,心驰神往,因为凤玲珑给出的答案是,云惊殇正单身,典型的钻石级单身汉。
云惊殇被按排在一间幽静的厢房,凤老爷下令,闲杂人等绝对不可打扰,这可苦了一干想要接近表现的小姐了,以是今晚的厨房里特别的忙,不是煮茶就是煲汤,每个小姐都开始打起了以端茶送水的方式接近云惊殇了,只可惜,凤老爷有令,除了凤玲珑之外,任何人不得接近这个园子里一步,当然,这些都是凤玲珑命令的。
安静的厢房里,凤玲珑正专注替云惊殇疗伤,已经运行了七七四十九次的真气运行,云惊殇发间弥散着白色的气雾,凤玲珑周身也被白光笼罩着,每次替云惊殇疗伤,凤玲珑的真气不减反增,因为这也是她练功的好时机,如此运功了一个时辰,云惊殇苍白的俊脸浮现了几丝血色,他缓缓平息内力,睁开双眼赞道,“你的内力又精进了一层。”
“这全靠师父的功劳啊!”凤玲珑嘻嘻笑道,此时,她也感全身真气充沛,充满了力量。
“如今危机重重,你切不可懒惰了,今夜开始,你开始练习神尼留下的剑术心法。”云惊殇眼底出现少有的严肃。
凤玲珑忙点头,“一切听师父的。”
这一夜,在院子的空地上,月明星稀,一笼玉盘挂树头,院子里,凤玲珑在云惊殇的教导之下,练习普山神尼留下的剑招,凤玲珑一颗脑袋算是聪明,云惊殇稍稍一点便领悟贯通,这一夜,只练到了天明方休,凤玲珑也感到身怀武功的成就感,心底打定主意,一定要练好武功,将来可以保护人。
清晨,第一缕署光破云而出,光照大地,新的一天便到来了,三王府里,一道急匆匆的身影快速走在回廊中,朝书房走去,书房中的软榻上一抹倚椅而眠的昂健身影,被这串脚步声惊醒,皇甫降紫掀开睫,清冽的眼神神采熠熠,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他沉声道,“进来。”
推门进来的正是管家,他脸上还带着一夜未眠的疲倦,他小心的走进来,抱拳道,“王爷,您让老奴查的凤氏人家已经查清楚了,在西南大街有一处七品知具的府坻,此府姓凤,生有七个女儿,最小的女儿便叫凤玲珑。”
皇甫降紫自榻间起身,确问道,“你确定这府上的七小姐叫凤玲珑?”
“老奴已差人去打听了,此府人家的七小姐就叫凤玲珑。”管家不敢有半丝隐瞒。
皇甫降紫俊颜大悦,急声下令道,“备车马,领本王去此府。”虽说找到了凤玲珑,皇甫降紫脸色尤有忧色,玲珑真得与七令有关?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皇甫降紫沉思间,门外有侍卫来报,铁展风已经到了府外,也是探听凤玲珑的消息。
一柱香的时间,三王府外,一辆金銮色华贵马车缓缓前行,前方高大俊马上,铁展风冷俊的身影威然而坐,前方二十名官兵开路,车后二十名官兵护随,在朝阳之下,浩浩荡荡,一片王威气派,直奔凤府。
凤府,清晨便是一片热闹景象,府中住了一名神仙似的男子,直让四位待字闺中的小姐心潮澎湃,春心荡漾,在云惊殇居住的院子口,时不时有小姐掩巾探望,翘首以待,只为争夺美男一眼,就连那些久在府中受冷落的夫人也都热情不已,特别有几个年轻美貌的夫人,也都心思暗藏,对那园子里望穿秋水。
凤玲珑就忙了,她成为了各位小姐巴结的对像,一会儿这个拉着去房里谈心,那个拉进房里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可见,古代的女人面对帅哥也会疯狂的,这种稀有生物,放哪个年代,都是祸水啊!
园外早已吵吵闹闹,园内却自有一番清静景象,云惊殇让人备了一壶花茶,独自啜饮着,神态悠闲自得,全不知园外一片少女的痴情暗许,真是自有倾城而不自知。
今日的街头喧哗热闹,长街上奔驶的车队让百姓纷纷避让,马车一路畅行至凤府门口,直把这原本就窄小的街道融得水泄不通,骄阳下,马车里步下一道迫不及待的华贵身影,皇甫降紫眯眸看着这片普通的府宅,朝前方的官兵命令道,“敲门。”
为首的官兵领命敲响了凤府的朱红大门,而守在门后的管家好奇的探出头,当看到眼前威风凛凛的一队官兵,直吓得老眼一晕,没吓过气去,他颤声道,“官爷这是?”
“赶紧让凤老爷出门迎接当今三王爷。”官兵大声喝道。
管家一闻三王爷大名,哪敢半点含糊?虽然已近六十的岁数,也脚下生风,一路走一路喊,“老爷,老爷…”
凤老爷正在书房里清点他的一些存银,但闻外面管家高声喊他,他赶紧收起银子,不奈的叫道,“大清早的叫什么叫?想本老爷罚你不成?”
“老爷…老爷,不好了…。”管家跑到凤老爷面前,上气不接下气,满头是汗。
“本老爷好得很,哪里不好了?”凤老爷心头盘算着他的银子,随口哼了一声。
老管家喘顺了气,大声道,“老爷,三王爷来了,正在门外等着老爷迎接呢!”
管家的话一落,只见凤老爷趾高气扬的身体顿时萎了下去,一双老眼睁大,“什么?三王爷来了?”
“千真万确,三王爷的车马就在门外。”管家大声道。
凤老爷呆滞了稍些,顿时拢了拢衣袖,从桌上拿起一顶乌纱帽戴上,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剑步如飞的朝门外跑去,旁边的下人也都吓得胆战心惊的跟上,凤老爷一路飞奔到门外,当看到门口负手而站的尊贵身影,腿一软,整个人像滩烂泥一样跪趴下了,“微臣该死,迎驾来迟,请三王爷恕罪。”
皇甫降紫负手站在门口,锐利的星目打量着门外的凤老爷,剑眉微微拧起,这就是玲珑的生父?他抬手微笑道,“免礼了。”
凤老爷立感受宠若惊,心底早已喊了几百个罪该万死了,一听免礼两字,激动得快要老泪纵横了,“谢三王爷。”
皇甫降紫继续微笑寻问,“玲珑在府上吗?”语气里透着一抹温柔。
凤老爷几乎要怀疑自已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三王爷在唤玲珑的名字?他的七女儿?语气还这么温柔?凤老爷脸上瞬间笑逐颜开,忙回道,“在。在…玲珑在…”说完,朝身后的家丁高喝道,“还不快去请七小姐来见三王爷?”
那家丁还敢怠慢?急急忙忙的去了,凤老爷涎着一张笑脸请皇甫降紫的入府,当他抬头看到还有一道气宇不凡的身影站在一旁,立即又慌住了,旁边的官兵见状,大声道,“这位是皇上钦点禁军统领铁将军。”
“铁将军…铁将军…下官有眼无珠,失礼了,请入府。”凤老爷又惊魂未定起来,竟然忽略了这种大人物,真是该死。
铁展风微微含了首,跟着入府,凤府即将迎来一波狂潮,而表现最为激烈的就是各房夫人与小姐了,也不知道谁传得消息,三王爷来了,顿时,只见各房的小姐描眉的描眉,梳妆的梳妆,有两位小姐还因为绣房里一件新衣争吵了起来,场面一度失控了,就在各房夫人小姐以最快的动作打扮好自已,纷纷朝大厅方向赶去了,四位小姐那叫一个揣揣不安,心跳加速,羞羞答答,三王爷,传说中俊美不输七王爷,权倾朝野的三王爷啊!那就是她们心目中神一般的人物啊!还不眼巴巴的赶来瞧上一眼?
而正在园子里陪云惊殇的凤玲珑,当听到这个震耳欲聋的消息之后,惊得啊了一声,跳起来,“他来了?”
“是啊!七小姐,三王爷来了,三王爷真得来了。”家丁激动得语无伦次了,以为三王爷来提亲了。
凤玲珑又惊又喜,一颗心也乱了,这个时候,怎么偏偏皇甫降紫来了,该不会真得来提亲了吧!这下一语成真了。
“快去见人吧!”云惊殇温润提醒道。
凤玲珑一张小脸皱了起来,叹了一声道,“我不敢见他。”
“怎么了?你触犯了他?”云惊殇担忧的望着她。
凤玲珑点了点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般,是啊!她招惹了他,这下找她负责来了。
旁边的家丁急切催促道,“七小姐,赶紧去大厅吧!别让老爷他们等急了。”
凤玲珑倏地咬了咬牙,一脸霍出去的样子,是啊!迟早都要见的,死就死吧!虽然这样,她还是跑进房间里,揽镜自照了一番,当确定自已处在最佳状态才领着家丁去了大厅。
大厅里,早站了一干战战兢兢的下人,小心翼翼的侍奉着贵客,凤老爷在旁边坐也不敢,站也不是的赔着笑脸,皇甫降紫反倒对他礼貌和气,却把凤老爷吓得不轻,不知该如何是好,直眼巴巴的希望这个七女儿
快点出现,在大厅的旁边的花园里,四个小姐望眼欲穿的盯着大厅方向,只看到人群里那抹气质不凡的挺拔身影,不但如出,在他的身边,还同样站着一道威风凛凛,不分轩轾的俊美男子,这两个男子就像两轮皓月一样,把周围的众人压成了一个淡淡的影子。
就在这时,只闻有人喊道,“七小姐来了,七小姐来了…”
在人群里,一道纤细轻快的翠衣身影踏着莲步而来,一头乌黑柔亮的发被风吹起,明眸青黛,似笑非笑,清透无汗的脸颊嵌着风过即逝的小酒窝,说不出的娇媚迷人。
站在大厅门口迎首翘盼的凤老爷眼尖的看到凤玲珑的身影,顿时喜出望外,迎了下来,叫得无比温柔亲热,“玲珑,玲珑你可来了。”
凤玲珑正享受着风吹发丝的飘逸感,却冷不丁被这句唤声弄起了一身的鸡皮,她睁眼一看,可不就是那个势力眼的爹?再抬头望向大厅,门口已步出一道昂藏非凡的身影,那双淬了墨般的黑眸正溢着笑,说不出的魅惑,不是皇甫降紫又是谁?凤玲珑立即惊喜得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提起衣裙叭嗒叭嗒的跑到他面前,似恼又嗔,满满的撤娇之意,“你怎么来了?”
皇甫降紫眯眼一笑,“本王来看看你。”
凤玲珑自然也欢喜得很,正笑得灿烂之际,猛地,她的眼角触上一双洌冽如冰的眼神,倏地,她自皇甫降紫身侧一望,当看到大厅里还坐着一道铁面无私的身影,凤玲珑惊和睁大眼,下意识的往皇甫降紫的怀里躲藏,皇甫降紫不明所以,但他感觉到了她的惧怕,大掌一搂,将她搂入了怀里护着,这一幕直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目瞪口呆,还有些脸皮比较薄的丫环看得面红耳赤,而在不远处的小姐们个个怒形于色,悲愤填膺,凤老爷则是喜不自胜,笑容满面。
凤玲珑迎头朝皇甫降紫的瞪大一双眼,“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皇甫降紫一听,顿时明悟了凤玲珑刚才脸上的惧色,原来是铁展风,他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他不是来抓你的。”
铁展风起身步出来,那双永远冷酷无情的眼睛斜了她一眼,“我来是为了查案的。”
凤玲珑有皇甫降紫在身边站着,底气足了起来,“我说了几百遍了,我跟邢府那件案子无关,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有没有关系,我们查过才知道。”铁展风面无表情的说,同时转向凤老爷,“麻烦凤老爷准备一间安静的厢房,让我等使用。”
凤老爷忙道,“是是…将军这边请。”铁展风跟上,身后,皇甫降紫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透着几丝凝重,凤玲珑被他牵着走,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怎么回事?
凤老爷领着他们进入了一间厢房,原本想要留下的,但被铁展风一个锐利的眼神给扫出来了,凤老爷也查觉到不对劲,本想偷听,哪知道突然走进来十个官兵,严严实实的把守着房门,百米之内,任何人不得靠近。
房间里,安静得只有凤玲珑一双眼睛枯枯噜噜转动的声音,铁展风负手站在桌前,皇甫降紫表情温和的坐在她的对面,完全将凤玲珑当成了审问的对像,凤玲珑有些受不了这种气氛了,率先寻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这样看我?”说完,没好气的瞪向铁展风,“还有你,别一副把我当疑犯的表情,我真得不是杀害那家人的凶手,你这么有本事,怎么还没查出来?”
“玲珑,你知道江湖流传的七令的事情吗?”皇甫降凝眸望她,眼底有些紧张她的回答。
凤玲珑一听七令,表情微惊,支唔着应道,“听过。”
铁展风见她这副表情,冷笑一声,“你还记得前几天你说过的话吗?你说七令和一部武功秘籍有关,你是从哪听来的?”
凤玲珑脸色微窘,讪笑一声,“呃?我当时这么说了吗?哦!我不太记得了。”
皇甫降紫脸色微微沉下,以一种严厉的声色喝道,“玲珑,不许闪烁其词,这件事情关系到国之危难,你须好好给我回答。”
凤玲珑哪受过他这么严厉的一面?吓得怔愣了一下,最后,委屈的咬紧下唇,“你们到底要我说什么?”
“说出一切你知道的事情。”铁展风逼问道。
“玲珑。”皇甫降紫沉着的唤了她一声,催促她。
凤玲珑垂下头,脑子里在飞速的转动,怎么办?都逼到面前了,说还是不说?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要不要和云惊殇商量一下?如果说了,会有什么后果?气氛因凤玲珑埋头不语而严肃起来,两双深邃的目光一致紧紧盯着她,皇甫降紫的冷静等待,铁展风的不奈烦燥,让整间房间充斥着压抑的气息,由其是皇甫降紫,目光里有隐忍的心疼,他并不想逼凤玲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说还是不说?凤玲珑在心底挣扎着,就在凤玲珑不知所措时,门外传来了侍卫的禀报声,“王爷,有位名叫云惊殇的男子求见。”
正垂头苦思的凤玲珑立即两眼发亮,抬头喜叫一声,“啊!是师父。”
皇甫降紫见凤玲珑脸露笑焉,迫切的朝门外应声道,“快请他进来。”
凤玲珑欣喜的打开门,只见园子里徐徐步来一道白色身影,衣带飘然若仙,面似冠玉,风采翩跹,却是一个神仙般俊雅的男子,皇甫降紫目光一沉,俊脸瞬间难看,他原以为凤玲珑口中的师父只是一个江湖剑客,哪知却是如此年轻,如此风流倜傥,强烈的忌妒心瞬间遮盖了他的理智。
“师父,你来了。”凤玲珑就像看见救星一样迎出来拉他进门,云惊殇微笑含首,目光望向端坐的皇甫降紫,心神一怔,云惊殇敏锐的查觉他身上那积压的危险,气息不善,他淡笑相迎,抱拳行礼,“草民参见王爷。”
皇甫降紫虽心头像是埂了什么,有些难受,但他依然保持风度,启口笑道,“免礼了,想不到玲珑的师父竟是公子这般的风采人物。”
“王爷过将了。”云惊殇微微一笑,脸露谦恭之态。
皇甫降紫心头却越发的不畅快了,眼前这个男子举手投足间,散发着高贵气质,并非一般的江湖男子,再看看凤玲珑那双清澈的大眼不定时的在他脸上穿梭,眉眼弯出可爱的笑意,他心下又更加郁闷了。
云惊殇之所以会过来,是因为凤老爷去请了他,同时,他也预感到一些事情就过来了,只是未曾想到这个王爷对他似有介怀,心思敏锐的他也立即发现了问题所在,凤玲珑,原来是儿女私情惹得祸。
一时之间,房里的气氛压抑中透着几丝古怪,凤玲珑浑然不知发生何事,铁展风继续淡然处之,而空气中,隐隐飘散着强烈的醋味,沉默了一会儿,铁展风打破了安静,却是朝云惊殇问来,“这位公子看似江湖人,可曾听说江湖七令之事?”
凤玲珑紧张的看着云惊殇,猜测着他会怎么回答,云惊殇眉宇微蹙,含首道,“云某正在调查此事。”
铁展风锐眼在云惊殇身上打量数下,拧眉好奇道,“可否告知阁下身份?”
“在下是风轩楼的人。”云惊殇含笑回答。
“是楼主哦!”旁边凤玲珑八挂的插嘴一句,孰不知,身后皇甫降紫袖下的拳头紧紧的握住了。
铁展风神色一闪而过的惊诧,抱拳道,“原来是风轩楼的主人,铁某失礼了。”
“看来我们都是为了七令祸乱而来,倒是可以坐下商谈。”云惊殇看出玄机,微微一笑。
站在旁边的凤玲珑紧张的心顿时一松,忙笑道,“那我们今后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这话,立即引来铁展风的白眼,他可没有忘记这个女人当初是如何戏弄他的。
凤玲珑回了一句白眼,同时吐舌扮了一个鬼脸,直气得铁展风俊脸铁青,不再理睬她,转头问向云惊殇,“云楼主对七令的事件调查得如何?对背后之人可有什么掌握?”
“武林中以黑风派为首脑,组建了一支神秘杀手四处寻找令牌下落,但以云某之见,背后参与之人绝不止这一派,还有一江湖商人,官员参与。”
“那他们手中已有几块令牌?”铁展风凝眉问道。
“我调查过,如果所料不错,他们手中至少有了五块掌令,如今武林遍布黑风派的杀手,专查余下的两枚,而其中一枚就在玲珑的身上。”云惊殇说着,朝凤玲珑望去。
此言一出,顿时震惊了旁边两位,皇甫降紫挑眉道,“怎么会在玲珑身上?”铁展风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两个人望向凤玲珑,只见她点点头。
云惊殇解释道,“玲珑身上的这枚掌令,其实是江湖极有名的普山神尼手上的,半年前,普山神尼被杀手追杀至京城,落难街头,遇到了玲珑,普山神尼将毕生功力皆传于她,同时将掌令传给了她。”
“那令牌在何处?”皇甫降紫沉声问道。
“令牌被隐藏起来了,他们一时找不到,如今我们该做的就是将这块令牌毁掉,破碎七令寻宝的传言。”云惊殇冷静的启口。
“玲珑的安危也是首要考虑的,绝不能让她被杀手找到。”皇甫降紫的慎重道,目光担忧的望向凤玲珑。
铁展风虽然对她并无好感,此时也点了点头,“那好,即然我们同舟共济在一起,绝对不能让这块令牌落在幕后之人手上。”
三人在房里又商议了一些邢府命案的事情,凤玲珑也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后有得玩了,总算也洗去了她是疑犯的事情。
园子的外围,凤老爷领着一干夫人女儿正焦急的等待着屋里的谈判,生怕凤玲珑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三王爷,那他们一干人就跟着掉脑袋了,就在众人快等得你嗓子都哑了,但见那紧合的门开了,凤玲珑率先出来,而在她的身后,三道俊雅挺拔的身影齐齐出现,一个风雅如画,一个俊美沉静,一个冷酷英俊,不同的气质,相同的绝色,直令园子外面的一干小姐丫环眼花缭乱,心驰神往,可走得近了,她们都发现,这三个绝色的男人,眼神都只专注在一人身上,或是宠爱,或是温润,或是打量,他们对外面花枝招展的小姐们正眼也未瞧上一眼,都纷纷望着前方的凤玲珑,顿时,园子外面怨气冲天,各种杀人忌妒的眼神直射凤玲珑,凤玲珑从容的沐浴在这怨气冲天的眼神下,从容优雅,同时,也暗暗的偷瞟几眼身后帅哥的风采,那眼神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阴险。
七令这件事情达成了共识之后,凤玲珑与凤老爷送着三王爷与铁展风到了门口,皇甫降紫几次回头看凤玲珑,刚刚在院子里,他将她拉到一旁问她愿不愿意跟她回王府,凤玲珑已经明确拒绝了,皇甫降紫也不能强求,必竟她未嫁给他,如此公然进入王府会对她的名誉有损。
“过几天我来看你。”皇甫降紫临走时不忘交待一声,同时,在上马车之际,看着凤玲珑娇小玲珑的站在云惊殇身边,那无比般配的画面让他心口一堵,说不出的闷烦起来,以他对凤玲珑的了解,有这样一个绝色的男人在她身边,是一件让他绝不放心的事情。
铁展风在临行前也撇了凤玲珑几眼,有些费解诧异,更对上次她欺骗了他,而她却没有一个交待或是道歉有耿耿以怀,心头始终不快。
目送着威风凛凛的一干人离开,但见凤府门外一群人挺直的身子也都长吁了一口,特别是凤老爷,表情还惊恐未定的样子,好像三王爷来了王府只是一场梦一样,那么的不现实,更不现实的是自已竟然被三王爷和气以待,这还是那个在朝延上人人畏惧不已的三王爷吗?相对于凤老爷的放松,身后一干小姐们却是无比的失落,她们花了很多心思打扮的妆容,竟然得不到王爷正眼一顾,反看以前最没用的七妹,却被王爷当成了宝贝似的,不但如此,三个俊美的男人都对她上心不已。
“玲珑,爹不是在做梦吧!三王爷竟然看上你了?”凤老爷顿感无限荣耀飞来。
凤玲珑撇了撇嘴角,“是你女儿看上了他好不好。”说完,朝身后的云惊殇道,“我们回园子里去吧!有些困了。”
房间里,凤玲珑其实一点困意都没有,她只是不想被那群姐妹们纠缠上,她现在心里有些沉沉的,是因为七令这件事情事态越来越严重了,连朝延都知道了,看来会是一波很大的浪潮。
云惊殇饮着茶,眉宇若蹙似在沉思,凤玲珑不由好奇的凑上小脸问道,“师父,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云惊殇忧心道。
“本来就很复杂啊!一点也不简单。”
“如今朝延掺了一脚,事情不可能如我意料般走势了。”云惊殇叹息起来,墨眸似有无奈。
“朝延还不是也希望平荡这场风波吗?”凤玲珑抿唇思考道。
“朝延固然想平息这场风波,但同时宝藏得存在,也会让人垂涎不已,我想,朝延在平息波澜的同时,也会再生波澜。”
“没听懂。”凤玲珑简单的小脑一时反应不过来。
“当今皇帝一定不会让这笔宝藏继续埋藏,朝延的参与不是消弥祸端,而为宝藏而来。”云惊殇重得分析一遍。
这次凤玲珑听懂了,她微微瞠大眼睛道,“这么说来,三王爷与铁展风岂不是不是帮我们毁掉令牌的?”
“玲珑,我们必须在他们之前毁掉令牌。”云惊殇突然严厉而认真的启口。
凤玲珑怔了一下,有些茅盾,三王爷要令牌,而云惊殇要毁掉令牌,到底帮谁?但如果她想下辈子安生的话,毁掉令牌才是正经事情,她想了想,认真点头道,“嗯,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