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迈出门槛的无情头也不回的射出一枚铜钱,直接嵌入御史的膝盖上,顿时便听到御史痛呼一声摔倒在地,额头堪堪碰触到柱子撞出一个血包来。
无情站在门外转身冷冷的看向御史,道:“下次寻死别说那么多的废话,不过也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有人愿意救你。”
“妖女祸国,妖女祸国啊!皇上您看看啊,一个女人培养的死士敢在朝堂上当着皇上的面打伤官员,这是在打皇上的脸,可见这个女人心思有多大,皇上万万不可被这样的女人迷惑了心智啊!”御史哭诉着,膝盖上有铜钱在疼的他整个人都瘫在地上,刚才附议的两名官员这时一左一右的想要扶起他。
“敢当着我主子的面死谏,你这老东西想要青史留名却陷我主子于昏庸之名,如你这般臣子死一万次也不足惜。”无情冷哼一声,目光在殿中扫视一遍又道:“我主子护着的女人便是这世上最好的,你们身为臣子无权置噱,再让暗部的人听到谁说姑娘的坏话,便不是一枚铜钱的惩罚,我会让他满门都下去陪他们喝酒吃茶。”
无情说着便把手中的两颗人头向上提了提,威胁之意比言语上更加有用。
黄成在一旁看的暗暗竖起个大拇指,这会却不得不清了清嗓子道:“浑说什么呢,还不快去向姑娘复命,这里是金銮殿,不是你们的暗部。”
无情哼了一声,瞪了黄成一眼便大步离去,比起那些在明路上为季洵效忠的人,无情更喜欢和暗部的人相处,大家一言不合便出手,一向是拳头底下见功夫,比逗嘴皮子更有用。
无情的来去仿若只是一个插曲,季洵对无情刚才的作为没有任何阻止,甚至连训斥全无,这便是他对此事的态度,直接表明了对苏眠月无条件的宠爱。
不少会些功夫的人朝还瘫在地上的御史看过去,刚才无情射铜钱的时候他们都感觉到有风刮过,可见无情的内力是何等之高,不过是一个暗卫而已就有这样的功夫,那一个暗部的暗卫加起来的战斗力是何等的恐怖?
至于御史的伤倒是没人表现出关心,膝盖里有一枚取不出来的铜钱,这辈子是别想再走路了,这官位也是做到头了。
“这些暗卫都是跟随朕出生入死多年的,没有他们便没有朕的九五之尊,只是他们鲜少与人接触,所以行动鲁莽了些,大家以后遇到了就担待些。”季洵状似无奈的摇摇头,在一众人不明所以之际又道:“刚才那番话已经是无情一年说话的总数,比起嘴皮子功夫这些人更喜欢用行动证明他们的心思,没有朕在他绝不会是出手伤人而已,暗卫都是用人命来奠定自己在暗部中的地位,家里养着暗卫活死士的诸位想必是知道这个规矩的。”
不少朝臣只听的后脖颈子发凉,他们以后必须要小心谨慎才能活命,否则只怕是要被这些暗卫不知不觉中解决了,到现在还有人不知道京城里今日所发生的那些灭门惨案是季洵的暗部做下的,那他们就是傻瓜。
而早就猜到了的左相一干人等只能在内心呕血,莫说季洵的人做事不会留下证据,就算留下了他们还能查下去能报仇吗?
整个朝堂陷入了死寂,季洵这时候大手一挥道:“为了节省开支,今日宫中便不设宴了,右相与户部、兵部尚书去御书房见朕,其他人无本便退朝吧。”
季洵一挥手之后便走下台阶,吉祥高喊了一声:“退朝。”
被留下的三人并非是一个派系,但这会却是都战战兢兢的,尤其是两位尚书大人,看向右相的眼神都带着求救的意味。
他们现在哪里有心思去御书房,只想回家看看家里人是否还在,想要大醉一场忘掉今日一件件让他们心惊胆战的事情好吗?
藩王们三三两两的小声说话走出金銮殿,秦南王被无形的孤立一个人走出殿外,期间左相倒是有心要上前,可看到秦南王冷漠的表情只能止步,最后浑浑噩噩的被一名不知情又想巴结他的官员搀扶了出去。
至于那些同样被灭了满门的官员,则是被大内侍卫给架出去的,能不能扛得住这个噩耗,或是秦南王会不会杀人灭口还是未知之数。
看着空旷的金銮殿,右相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龙椅,叹息一声对其他两人道:“你们都是追随左相的人,按理本相不该和你们说接下来的这番话,但本相也只说这么一次,你们是否听进去本相也不在意,左右你们也不能奈何的了本相。”
“还请右相只条生路,下官感激不尽。”两名尚书对视一眼,齐齐的朝右相拱手作揖道。
“咱们的这位新君看上去是位和善的主儿,也懂得爱民如子体恤士卒,可这些年的经历绝对不可能是心慈手软之辈,今日被灭门的那些官员都是谁的人你们心中清楚,这么多年来你们能保住官位又不掺和到那场浑水里是你们的本事,不过在新君这里却是要你们足够的忠心,是飞黄腾达还是步那些人的后尘就看你们如何选择了,皇上已经给了你们选择的机会。”右相压低声音说完之后便迈步走出金銮殿,抬头望了一眼明媚到刺目的天空,忍不住苦笑道:“忠心于皇室忠心君王才是为官之道,老袁你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就连这点官场之道也看不明白呢?”
众人皆知左相与右相政见不合,是文官中的死敌,却没几人知道他们曾是师兄弟,年少为官时虽不在一处却经常书信往来探讨为官之道,那时血气方刚的他们可谓是志同道合,以为能在官场上互助一生。
可随着岁月变迁,两人官升至左右二相,从最初为了迎合官场不被帝王猜忌而故意针锋相对,到后来为了权势和门生的前途甚至是性命不得不真的各持己见,明知道是错误的也要为自己的利益争取,不断的和对方争斗,到现在的成为真正的政敌,已经多少年不曾坐下畅谈理想抱负和人生,似乎也渐渐的忘记了那些曾经愉快的过往。
两位尚书走到正殿门口,刚想问右相为何不走,便听右相道:“走吧,别耽误太久了,免得让皇上久等,那可是咱们为人臣子的罪过了。”
两位尚书连忙称是,刚才他们落后一步虽然没敢说什么话,却也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他们以后只能是保皇党,不求再升官,只求自己能够活的久一点,不要让满门沦为陪葬品,那可不是他们十年寒窗苦读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