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袁紫荆那里离开之后苏眠月并未直接回宫,而是先去找了君不悔,在京城里的暗势力君不悔掌握的比她要多,有许多事情不是暗卫负责的。
尤其是广济寺的事情已经全权交给君不悔,所以苏眠月前来求证。
待回宫后季洵还在处理政务,见苏眠月眉心微皱便放下朱笔迎上来,拉着苏眠月的手问道:“出宫遇到麻烦了?”
“一向是我给别人找麻烦,遇到麻烦也是麻烦倒霉。”苏眠月展颜一笑,打趣了一句后,将袖袋里的纸条展开放在桌面上给季洵看:“这是袁紫荆的丫鬟给我的,你看一看吧。”
“左相三日后要去广济寺?”季洵挑了下眉头。
“我是不相信左相是给他的家人做法事超度的,以左相的性格,现在一定会努力的低调让你忽略他的存在,否则他也不会动辄称病要沐休。身为秦南王曾经看重的棋子,想必左相应该是知道季允住在广济寺的吧?”苏眠月落座后给自己倒了杯茶,仰头便一饮而尽,倒是有几分喝酒的架势。
季洵拿起一旁放置的布巾给苏眠月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水渍,问道:“袁紫荆找你是为了这个事?为何是她的丫鬟交给你的?”
“估计袁紫荆是怕她的周围有太多双藏在暗处的眼睛。”举手做了个眨眼的动作,苏眠月撇撇嘴道:“她今天让我过去是想告诉我秦梦秀还活着,并且住在广济寺,秦梦秀去威胁过袁紫荆,让她想办法引诱我去广济寺,你说秦梦秀是哪里来的自信我会被袁紫荆左右?”
“不准去。”季洵脸色一凝,握着苏眠月的手道:“就算你有万无一失的计划我也不许你去以身犯险。”
“我又没说……”苏眠月嘟着嘴想要辩白。
“可你已经决定了,这次又想瞒着我私下行动吗?”季洵打断苏眠月的话,眼中有着严厉之色道:“阿月,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不经过我的允许便去做危险的事。”
“又不是龙潭虎穴,我还有暗卫保护,阿彧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苏眠月脸色微暗,虽知道季洵是在关心她,嘴上却是伤人的问道:“阿彧,在你心里我已经是你的附属品,是你季洵的所有物,所以我行事必须要经过你的同意,只能活在你的羽翼之下吗?”
“不要闹,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季洵好脾气的道:“我做任何危险的事情前一定会征询你的意见,所以也请你同样尊重我的意见可好?阿月,我们手下有那么多人,他们的存在不是数字而已。”
“他们是你的兄弟。”苏眠月语气软了下来,刚要爆发的小火苗瞬间熄灭。
“可你是我最爱的女人。”季洵郑重道。
“……”张张嘴,苏眠月纵然还想杠上几句,可面对季洵无私的关怀,只能岔开话题问道:“若是左相死在广济寺,于你而言可有好处?”
“你想灭了他?”季洵微微挑了下眉头。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苏眠月坚持道。
“左相乃是朝中重臣,若在广济寺死于非命,朝廷便有足够的理由去搜查广济寺,即便是那些善男信女也不会有微词,广济寺的名声也会因此而受辱。”季洵说完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这样一来就会惊动秦南王,现在还不是和秦南王内战的时候。”
“这么说来左相的脑袋还得暂时寄存在他的脖子上了?”苏眠月不大开心的噘着嘴,显然是对这个局面很不满意。
“你若不喜那便除了他,只要广济寺那边不被查出来,秦南王便暂时不会有所动作。”季洵宠溺的开口,又笑道:“其实看着左相那张装忠臣的脸我也反感,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动手罢了,左相若死在广济寺倒也可以分化一些投靠秦南王的官员,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听完季洵的话苏眠月却忽然拍桌而起,在地上走了一圈后才站到季洵面前道:“阿彧,我终于知道为何袁紫荆要告诉我左相三日后去广济寺的事了。”
“你的意思是?”季洵挑眉,猜女人的心思他还真不擅长。
“不论袁紫荆是否知道这是个局,她想左相死是一定的,而袁紫荆现在不敢出现在左相府的人面前,所以这个消息一定是有人刻意告诉她的,无非是想逼着我也在三日之后去广济寺,否则他们便会杀了左相。即便朝廷刻意避讳广济寺不去详查,幕后人也会把广济寺的事情公布出去,到时候真相是什么反而不重要,秦南王必反是其一,而你容不下朝臣且之前朝臣被灭满门的事情也会被公诸于众,届时你必将会因暴君的名号而失去民心。”苏眠月语速飞快的说出这番话,脸色也凝重起来。
二人对视不语,沉默良久之后苏眠月又道:“阿彧,这个人挖了一个好大的坑等着我们跳,只怕这人与秦南王也是不睦,可这个人会是谁?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季洵沉默不语,他现在也想不出这个可能性对谁有利,不过左相这枚看似是废了的棋子貌似有了更重要的用处,让季洵不得不重视。
“皇上,边关有急报。”在二人没想出所以然的时候,门外传来吉祥的声音。
“你先去处理国事,我会派人跟着左相保证他暂时不死的。”苏眠月低声道。
“好,辛苦你了。”季洵点点头,边关的急报他必须立即去处理,消息传到这边不知过了几日,只怕战事又有了新的变动。
季洵走后苏眠月立即叫了暗卫现身,吩咐下去派人手保护左相,心里在盘算着该怎么扭转局面,他们决不能被幕后的人牵着鼻子走,燕国内部暂时不能出现内乱。
然而苏眠月还没有想出应对之策,庆公公便小跑进来,面色有些焦灼的道:“姑娘,之前伺候洪姑娘的那个丫头自杀了,在她的房间里还搜出一张写了一半的血书,说……”
“说什么?”抬起头来,苏眠月脸色清冷的问道。
“说皇上登基那日发生在芳菲苑的事情,洪姑娘是被人陷害的,不过信件只有一半并不知道未完的内容是什么,奴才让人核对过确定是那个宫女的笔迹。”庆公公有点不自在的看了苏眠月一眼。
“这手伸的倒是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苏眠月冷笑一声,看了庆公公一眼道:“让人去彻查和这个宫女交好的人,以及她死之前都接触过谁,务必要严查。另外,今日出宫的人员名单也要彻查一番,至于死了的宫女身上若查不到什么线索就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