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将一块瘦肉夹进池宴的碗里,淡声道:“池晏的爸爸让我走。我就走。”
“爸爸最疼我了。那我让爸爸把阿姨留下来。”
池晏欢快的说道。苏浅勾了勾唇一笑。
“小少爷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池晏抬头一脸奇怪的看着白惜颜:“胳膊肘往外拐是什么意思?”
白惜颜一气:“就是说你亲妈不要,要这个女人当后妈。”
“池晏没有不要妈妈啊。”
池晏一脸紧张和小心,白惜颜冷哼一声。狠狠的瞪了一眼苏浅,转身走了。
苏浅晚上照顾池晏睡下。才回到自己房间。窗外的夜色凝重,苏浅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只觉得一阵沁人的凉意,她不敢关灯,仿佛自己又回到牢房间里的那一刻。黑冷的吓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床一重,苏浅被捞进了熟悉的怀里,带着蛊惑的声音。低沉的响在她的耳边:“怎么还没睡。”
苏浅下意识的转过身,扎进厉天擎的怀里。感觉到熟悉的温暖,留恋的不舍放手。
明明知道他们这样不对。她不该和他如此,可是此时的苏浅只想放纵这一夜。那怕明天过后,她在放手将他还给他的妻子。
想到盛广美口中他们一家三口的模样。苏浅抱住厉天擎的双手不住的收紧,厉天擎的吻落在她的脸颊。鼻尖,唇瓣,像是烈火,灼烧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苏浅微躬着身子,倾着头迎合着厉天擎。
深夜的空气变的微凉稀薄,房间内却一片火热,两具紧紧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在昏黄的房间内美的窒息。
感觉到脸上的凉意,厉天擎停下动作,低头看着怀里无声落泪的苏浅,黑眸深邃。
“是不是你前妻回来,我就该离开了。”
苏浅想让自己笑,可是抿了抿唇才发现,原来笑容这么吃力,只觉得眼眶一阵酸疼,眼前的厉天擎变的模糊。
对于这个男人,她从来没有报任何希望,可是当他从牢里把她带出来的那一刻,苏浅知道自己的心是欢喜的,只是不知道何时,她竟然也成为了别人婚姻里的第三者。
苏浅在厉天擎的怀里沉沉睡去,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累的已经无力起身,睡梦里都是苏萍去世,程译阳讥讽的嘴脸,伴随着天空渐渐转亮,苏浅这才惊醒。
身边已经没了厉天擎的身影,仿佛昨天晚上只是自己在做梦。
简单的梳洗过后,苏浅接到秦琛的电话。
“苏小姐放心好了,您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次的坍塌主要是由于建筑违章和材料不合格引起的,而且整个工程都是由您的前夫程译阳负责,我已经把这些证据提交给了检查院,依法追究了程译阳的法律责任,苏小姐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您只要负责这些家属的赔偿事宜就可以。”
听着秦琛的话,她终于松了口气,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于她现在来说就不叫问题。
谢过秦琛,她为自己换了一件素白的衣服,去了医院。
秦琛挂了苏浅的电话微微松了口气,视线落在对面喝咖啡的厉天擎身上。
“你这么帮她,不会是真的喜欢上这个苏浅了吧。”
秦琛走上前,打量了一眼厉天擎,做这样的事情还不让人知道,很显然不符合他以往的性格。
厉天擎将两个装有头发的袋子推到秦琛面前:“三天后我要知道结果。”
“这是?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池晏不是广美生的吗,那这个头发是……”
“苏浅的。”
厉天擎没有打算瞒他,直言道。
秦琛被吓了一跳:“你说池晏是你和苏浅的孩子!”
这个信息太劲爆了,他这么抗摔的心脏都有点负荷不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秦琛一脸惊吓过度的俊脸,厉天擎给了他一个不太友好的眼神:“熊猫血你当什么人都能有吗?”
而且还是同样的AB型熊猫血,之所以叫熊猫血,就是因为这血太珍贵,大多是因为遗传才有,而他儿子和苏浅却同时拥有这种血,最不可思异的是苏浅五年前给人代孕过,而池晏就是盛广美五年前从外地生下抱回来的,这两件事时间上是不是太巧合了。
“我知道了,有结果我会通知你。”
秦琛拿过头发,只觉得这个信息让他像是在做梦。
苏浅到了医院,带走了苏萍的尸体,和牧子青一起为苏萍办了简单的后事。
苏萍是在她十几岁的时候才搬到了锦城,其间他们一直都在搬家,她其实并不明白苏萍为什么会这么做,她们在这里并没有亲人,所以事情办的很简单。
“你也别太伤心了。”
牧子青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看了一眼墓碑上熟悉的照片,好像一切如同在做梦。
明明前两天还近在眼前的人,现在就只剩下一块冰凉的石碑。
苏浅站在墓地里待了一会儿,纤瘦的白色身影,在这片墓地中显得格外突兀。
她没有回盛天别苑,而是回到了她和苏萍的家里。
打开苏萍跟她说的那个柜子,里面的檀木盒子还落着锁。
拿出那把她一直带在身上的钥匙,钥匙落入锁孔轻轻一转,那把小锁打开。
她打开盒子,里面有这间房子的房产证,还有一份遗嘱,说是遗嘱却更像是苏萍写给自己的一封信,时间是五年前,恐怕五年前苏萍知道自己的病时,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早就准备好了这些。
看着上面的内容,从开始的难受渐渐变成震惊。
手里的那张纸落在地上,露出盒子里的一块精致的银锁。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并不是苏萍的女儿,而这块银锁却是她生父母留给她的唯一一件东西。
苏萍在信里说自己是在孤儿院把她抱来的,她的亲生父母早就已经死了,让她不要再找。
苏浅将那块银锁握在掌心里,抱在怀中,眼眶里的眼泪再次忍不住涌了出来。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一棵浮萍,没有根,没有家,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