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未雨绸缪!

浅夏次日睡醒了,对于三七的事,也就不再那样着急了。

等到听完妖月的话,她倒是微愣了一下。

妖月是穆流年的人,是从夜煞出来的,原以为他们都是那种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人,可是没想到,对于这等女儿间的小事,竟然也能如此细腻上心。

“多谢你了,妖月。”

“大家一起相处的久了,怎么可能会一点情分也没有?三七只是自己给自己过不去,她昨晚上也说了,就是觉得,陆公子是第一个对她主动示好的男子。”

浅夏一边听,一边想着,自己也太不近人情了。

三七跟了自己这么久,如今自己的孩子都会跑了,可是三七的婚事,仍然是没有着落,这件事,还是自己这个当主子的做的不好。

“也是我疏忽了,你们几个,怕是三七的年纪最大,也该着让她成亲了。总让她一个人单着,也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回世子妃,奴婢可不想嫁人,您要是有打算,就先紧着三七和丽星就成。”

浅夏轻笑一声,“你的年纪不大,心眼儿倒是多。你是世子派过来的,你的婚事,我也不敢自作主张呀。”

妖月的脸色一红,“世子妃果然是心情好了,就只是学会欺负人了。”

浅夏不再理会她,收拾了一下,“让青姑姑将云华抱到前厅,我们用过饭之后,就要出门了。”

“是,世子妃。”走了两步,才有些纳闷儿道,“世子妃要去哪儿?可是有世子同行?”

“嗯,带着云华一起出去看看。他也不小了,不能总是守着花花草草的看。”

夫妻二人一起上了马车,他们今日出门,先要去的地方,就是城外的那些难民们住的村子。

如今城门已是正常打开,那些难民们的周围,现在还有一除士兵守着,一方便是为了观察看看疫情是不是彻底地解决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帮着这些难民们,打理一下村子,和那些荒田。

穆流年抱着云华,这里不比城内,更比不得府里干净。

最主要的,穆流年是担心这孩子乱跑,再染上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看来,这村子的变化不小。”

穆流年点点头,“咱们之前在城墙上,也是看不太真切的。现在近前看了,才是真的感觉到,这里的气象已是大变。”

“如果没有你,这里只怕仍然是一处荒村。”

穆流年一手抱着云华,一手拉着浅夏的手,“死了那么多的人,但愿有机会活下来的这些,都是我紫夜的百姓。”

两人走了两条街之后,发现这个时辰,基本上是家家户户都紧锁着门,村子里也很是安静。

等到出了村子,到了北边儿,才渐渐地听到了一些说话声,再然后,便看到了不少的百姓们在地里劳作着。

“看来,他们是真的打算安定下来了。”

“嗯,有了宋大人提供的粮食和种子,他们又不傻,就算是进了城,也不一定能有这样的好处。再者,他们中大部分,原本就是些种田的,这会儿让他们重拾老本行,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妥当的。要知道,这些田地,跟他们之前在家乡,租的那些大户人家的田,可是大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更荒了一些?”

穆流年伸手指了指,“这些地,都是官府的,收的地租,比富贵人家要少上一小半儿了。你说,他们能不高兴?”

浅夏闻言,眉心微微一拧,若有所思道,“若是所有的百姓们,都不用缴那么多的地租,就好办了。那百姓们的日子,自然也就好过一些了。”

穆流年的心思一动,是呀,他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过这个呢?

“浅浅,或许,我们可以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想办法让百姓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浅夏弯了弯唇角,其实,一直以来,她就是一个极其简单的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会为了所谓的权势、名利争执得不可开交,往往最终,都会落得一个凄惨无比的下场。

或许是她的性子使然,也或许是因为修习秘术的关系,许多事情,看的太透彻,太淡然了,反倒是会容易让人觉得她太过无聊了。

“你有没有发觉,阳州最近热闹了许多?”

“嗯,听说你的人,在阳州也开了一家绣楼?”

穆流年知道,当初浅夏留下小兰,除了关于她的那套针法,定然是还有别的原因。

要是他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浅夏的人,也成功地学会了那套针法,绣楼也开了两个,却不见她对这个小兰有什么其它的处置。

“是呀,既然开始有了法子能赚钱,为什么不用?再说了,我从来不认为自己不缺银子。”

穆流年倒是怔了怔,而后大笑,“浅浅,你这话若是被外人听了去,只怕是要以为你们云家要衰败了下去。”

“如今,云家已经停止了对皇宫用药的供应。肖云放许也是觉得跟云家打交道,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处可捞,就算是他现在知道当初云家的那场大火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也是毫无办法。毕竟,我们云家除了云若谷之外,可都不曾在朝任职。”

“所以你便想出了开绣楼?你想停了云家在药材方面的生意?”

不知为何,穆流年总觉得这事情,跟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浅夏犹豫了一下,示意穆流年找了一处干净些的地方坐了。

让青龙陪着云华去玩儿。

“元初,我只是担心,这一场瘟疫,仅仅只是个开始。天下人都知道,云家主要的是药材生意,那么,我们就不得不防了。”

“浅浅,你的意思是说,皇甫定涛会打云家药材行的主意?”

“不!他不会有那个闲心的!对于他来说,云家的生意,不过就是个小虾米,根本就是入不得他的眼的。就算是云家再有钱,也始终是一方百姓,他现在,可是出身高贵的王府世子。”

穆流年微蹙了一下眉,根据他对浅夏的了解,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其中,定然是有着什么其它的原因的。

“后面,只怕用不了多久,苍溟就会再举兵来犯。到时候,我们的将士们,是否能应付得来?一场瘟疫,要耗费多少的钱财药草?若是再折了一些士兵进去,我们紫夜,未战先败。”

穆流年是武将,自小接受的便是长平王对他关于战事上的教导,这一点,他自然也是看得清楚的。

“是呀,这个时候,紫夜的防御力量变弱,的确是敌人来犯的最佳时机。只是现在,苍溟的国师极力反对再对紫夜出兵,这会儿,苍溟的朝堂上,也是斗的热闹着呢。”

浅夏垂眸,苍溟的国师么?

她记得,穆流年是与他见过面的。

他说对于自己的事情是无能为力的,苍溟国师明明也是皇室出身,可是在明知道了穆流年身分的情况下,仍然是对他十分客气,甚至,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将他给抓起来,看来,这个国师大人,也是一个极其有趣之人呢。

“不管那位国师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在苍溟说话,可是极有分量的。就算他无兵权,可他却是苍溟上下的一种精神支撑。没有他的同意,只怕这一次苍溟想要出兵,要难了。”

浅夏的明眸流转,很快就想通了某些事情。

“你是不是又让人在苍溟的军中散布了什么流言?”

穆流年看着她清清亮亮的眸子,一时失神,随即又是一笑,“我就知道,什么也瞒不过你。”

“原来,你还想着瞒我来着?”

“其实也没什么。我是在确定了这些瘟疫是皇甫定涛布的局之后,才开始传信给了苍溟的暗桩。只是没想到,效果竟然是会惊人的好。”

浅夏看着眼前这些死里逃生的难民们,刚刚他们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便看到了不少人冲他们这边儿看过来。

好在他们今日穿的都是普通的衣裳,也没有戴什么太过华贵的首饰,也只是让他们一时好奇了一会儿罢了。

“苍溟之前大败,就是因为国师不同意出征,可是睿亲王父子不听,执意出兵。最终,落得个大败而归的结局。这样的流言,自然是会见效的。”

浅夏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双亮晶晶地眸子看他,那闪亮的光华里,还透着几分打趣的笑意。

“我就知道,这世上最最了解我的人,就是浅浅了。呵呵,没错,我的确是让人布了这样的流言。事实上,在我不曾出手时,苍溟的朝堂上,就已经是分成了两派了。”

“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我有一种预感,苍溟皇早晚是会答应了睿亲王,只是早晚的问题。我们还是要早做准备。”

“从辽城和阳州到目前为止,总共又征收了两万名新兵。这会儿,也正在日夜加紧训练。不过,再怎么训练,没有经过战争的场面,他们也还是差了一些。”

“没关系,他们,就只当是我们的后备力量。第一次会差,第二次和第三次呢?”

穆流年伸手环住了她的腰,看着眼前被整理地一垄一垄的土地,那种黄褐色,这会儿,还真是让人觉得有几分的亲切。

再看看那已经长了不和的秧苗,穆流年觉得,若是有一日,他与浅浅站在那地里,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对了,你还没说,你让人又开绣楼的事儿呢。”

“我已经下了命令,云家的药材行,都开始酌量减少进货,两个月内,全部歇业。”

“为什么?”穆流年一惊,这个时候,为何在关掉药行?

“我要将全国各地的那些药材,慢慢地都聚到了我们辽城这边来。当然,一些在战争中基本上用不到的东西,自然是不着急的。可是一些用于外伤、治疗疫症的药,我们早晚还要用上。与其到时候苦等着别人的救援,倒不如自己先做着准备。”

“浅浅?”

浅夏将自己的小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感受着他手背上那暖暖的热度,真实的触碰感,让她这一刻觉得,自己真是幸福。

穆流年的心,也随着她细微的动作,平静了下来,好一会儿,才有些闷声道,“你是担心,到时候肖云放会落井下石?”

“嗯。之前,他敢拖欠了你们饷银,那么,以后,为什么就不敢拖欠一些军队里的必需物品呢?”

穆流年没有再说什么,他的妻子能想到这些,显然,也是出于了对他的关心和担忧了。

两人都不再提及此事,等到再次回到马车上时,穆流年抱着云华坐好,让浅夏倚在了自己的肩上,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浅浅,有的时候,我真是觉得你没有必要这样懂事,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心疼。”

“若是真的心疼我,就要赶快地想个法子,把三七给许配出去,对了,还有妖月。”

“呵,你倒是有这个闲心。”

进了城,穆流年看看自己的妻子,轻声道,“既然出来了,我们就去你的绣楼看看吧,若是有合适的,也给你做身衣裳。”

“好。”

浅夏没有拒绝,她知道,穆流年也想看看绣楼的实力到底如何,那个小兰,是不是真的可靠。

最终,那间绣楼里的一切,都没有让穆流年失望。

因为辽城和阳州一带,不曾受到战事的纷扰,所以,这里的百姓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安定,甚至是比起以前来,反而更为富足了一些。

这绣楼的生意,自然也是非常好。

浅夏很聪明,并没有直接就是用了小兰所说的那种双面三异绣为处处可见的货物。

绣楼的一楼,还是陈列地最为普通的绣品,只是做工和针法,较为精致一些。

好的东西,都在二楼。

而且,双面三异绣,并不直接出售成品,只做订制。

这一点,她也是之前偶然间听穆流年提起的。

穆流年说,穷人的钱,不好赚,而且就算是赚了,也常常会觉得心间不安。

可是富人的钱就不一样了,他们的钱好赚,主要是因为他们本就不缺银子,再则,好的东西,若是再配上了好的价钱,对于那些自以为富贵的人家来说,才是他们要热捧的。

穆流年会说这样的话,那是因为他始终觉得,这些富贵之家,所追求的,不过就是只选贵的,不买对的的一种消费理念。

说白了,还是攀比心作祟。

所以,浅夏弄的这个双面绣的订制,那生意简直就是好得不得了!

听绣楼的管事说,这生意,已经是预约到了明年了。

而且这绣楼的规矩订的也是十分霸道。

若要订制,必须先提供了绣品总额的三成。若是买家单方面违约,订金不退。

等到穆流年得知,一个不过是丈余高,四尺宽的屏风,竟然是要上千两之多时,他还真是呆住了。

除了那楠木的底座儿和下垂架,其它的,也不过就是些布料和丝线,竟然是能卖到了这么贵?

“不止呢,这还要看花样儿呢。若是挑的花样儿较为繁琐,可就不止一千两了。”浅夏笑着解释道,“这里最贵的一面屏风,可是五千两呢。到目前为止,已经是卖出去了一件,有一件,还正在赶工。因为是订制,所以,这里的每一样儿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可重复。”

穆流年一拍额头,有些无力道,“难怪你们云家人短短两代人的经营,就能成为了紫夜的首富。你们的骨子里,怕是流的都是经商的血液。”

穆流年是真没想到,他不过就是顺嘴一提,结果,到了人家这儿,就真的给弄成了!

这样高额的订制,竟然也有人愿意买?

“这里所有的东西,可不是只有绣品有讲究,就拿这屏风来说,它的用料、底座儿的样子、漆色等等,都是与众不同的。不然,如何配得上我的双面三异绣?”

“浅浅,你这么做,是担心云家会因为药行的暂停歇业,而影响到了整个儿云家的收入?”

穆流年知道,既然是首富,那么产业,自然是不在少数的。

一旦药行歇业,那么,那些靠这个吃饭的伙计们该怎么办?岂不是养不住了?

到时候,只怕云家上下,又会因为浅夏的这个决定,而闹了起来。

“你放心,我不会让所有的云家药行都歇业。至少,梁城的就不会。”

“浅浅,你的意思是说,只会有一部分暂停?”

“对。一些小地方的,会直接关门,而类似于梁城等地的一些药行,是不会关门的,我只是要让他们将我需要的药材,都运回来而已。若是药行真的全都关了,我却在大量的采购药材,这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浅夏轻声一笑,“元初,我没那么傻。再说了,我并是需要所有的药材。何必自己断了自己的财路?”

穆流年这会是真的吓到了。

他没有想到,他的浅夏竟然是这般的聪明。

并不是全部歇业,至少,对于那些大富大贵的人来说,他们眼中的云氏,还是在那样开着药行的。

对于肖云放来说,云家药行里只是缺了几味药,有什么打紧的?

还有,就算是有人发现了云家药行有的关门儿了,那又如何?这会儿难民太多,生意难做,对谁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不得不说,浅夏这一招,看准的时机也对,方法更是无可挑剔,至少,如果她不说,穆流年也是根本就不可能会注意到这些的。

问题是,浅夏不仅仅是替穆流年想到了这些可能性,同时还想到了整个儿云家。

而那个小兰所带来的绣品的针法,显然,在这个时候,就能大派用场了。

如此一来,云家人,自然也不会有人闹腾。主要是没有了闹腾的理由呀。

“浅浅,我穆流年何其有幸,能得你为妻?”

夫妻二人回到了穆府,正巧许青梅和云若奇二人也过来了。

既然是成了一家人,许多事,浅夏也就不再瞒着她了。

正如穆流年所说,有些事,早早晚晚都是要让人知道的。事已至此,反正他们跟肖云放之间也不可能会是相安无事的,索性,就将一切说开了,至少不让自己活的那么累!

“三哥三嫂来了?”

穆流年略有些不悦,难道他也要跟着浅夏叫许青梅一声三嫂?

好在许青梅先开了口,“表嫂,您还是别这样叫我了,总感觉怪怪的。表哥,原以为你今日会很忙的,想不到正好也在家。”

“嗯。”因了许青梅的这声表哥,穆流年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云若奇不是云若谷,所以,他没有那么多非得捉弄穆流年的心思。

反正都是一家人,怎么叫都无所谓!

再说现在是到了穆府,许青梅依着她们娘家的规矩叫,倒也是无可厚非的。

“你们二位怎么有空过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表嫂,我听说淮安那边儿也出现了瘟疫,所以过来打听一下。”许青梅说着,眼睛就转向了穆流年,“表哥,淮安的情形严不严重?我爹他们?”

“你放心!那里不过是些小问题,舅舅他们都无碍。这会儿淮安的疫情已经控制住了。方刺史处事果决,如果不是他下令直接杀了一些疫情严重的病人,只怕淮安的麻烦,就要更大一些了。”

一听到这个,浅夏的眸光微微一紧。

将身患重病,却未死的人直接杀死,听起来,似乎是有些残忍。

许青梅关注的重点一直就不是这个,所以,对于这些,她基本上是毫无反应的。

穆流年却是看到了浅夏细微的变化,拉住了她的手,“事权从急。若是换作是我,只怕我也会下那样的命令。你也别难过。”

浅夏摇摇头,有些无奈道,“我没有为了方刺史的决定感到气愤,也不是那么难过。事实上,若是果真病到了那个程度,死,反倒是一种解脱了。”

许青梅转移了视线,看着这个一直就让她十分佩服的表嫂。

“我只是有了一种无力感。皇甫定涛也是曾身为平民的,怎么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祸害我们紫夜的百姓?故意散播瘟疫,那可是要遭天遣的!”

云若奇轻哼了一声,“这个皇甫定涛,分明就是故意跟我们紫夜过不去。而且,这一次,很明显,主要就是冲着世子来的。我还真是奇了怪了,他的年纪不大,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穆流年迟疑了一下,“或许,是别人的主意。”

“表哥,你还在为了那个恶人说话?”许青梅有些忍不住了。

浅夏微怔了一下,“你是说有可能是蒙天的主意?”

“嗯。”穆流年点点头,“我们自始至终都不曾见过他的出现。而皇甫定涛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只怕,睿亲王也会听蒙天的话。”

“不会!”浅夏很坚定地说了两个字。

“为何?”

“你信我。这不会是蒙天的安排。他是秘术师,他深知,如果一个秘术师,敢做出这样的举动,这无疑是在逆天行事,但凡是他有一点点身为秘术师的自觉,都不会这样做的。”

秘术师?

许青梅被这个词给惊着了。

“现在紫夜各地的疫情,基本上是都控制住了,只除了允州。”

穆流年的脸色有些难看,允州现在驻扎地只有士兵,哪里还有百姓?

“这是早上收到的消息,你看看吧。”

浅夏接过了纸笺,快速地看了一遍,脸色也增了几分的寒意。

想不到,桑丘烈的军营里,竟然是这般的厉害,甚至是连桑丘烈本人,也感染了疫情。只是因为考虑到了他的身分,如今,还被桑丘子睿给遮着呢。

“去了那么多的大夫,又调过去了那么多的药材,怎么就一点儿用处也没有?”浅夏竟然是有些恼火了,情绪激动之下,手一拍桌子,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好了。

“你别急。那里原本就有不少的军医,他们对于应付这个,也是有经验的。那里之所以会格外地严重一些,想来,也是与允州曾发生过两次的战事有关。定然是当时只知道打仗,忽略了一些事后的问题。”

“忽略?这个桑丘烈是傻子么?当时不是他在允州守着呢?还是有经验的老将军了呢?这就是他的经验?”

浅夏突然变得如此犀利和尖锐,倒是将许青梅给吓了一跳。

她还真是没有见过这样的表嫂,一直以为,表嫂给她的印象都是温和的,平静的,对于什么事都是十分淡然,引不起她的兴趣的。

“小心些,手疼不疼?”穆流年拿起了她的手,心疼地吹了吹。

这样子,还真是。呃,让人看不下去了。

云若奇倒还好,毕竟之前一直住在一个府邸里头,这种情形,他见的多了。

倒是许青梅有些受不了,替云浅夏就脸红了,还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这样肉麻的表哥,她还是头一次见呢。

之前也见过两人恩爱的场面,可是这样的,实在是有些超出她的想像力!

“我没事。”浅夏也察觉到了许青梅的不自在,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眼下除了允州的瘟疫是个麻烦之外,就是无忌的婚事了。千雪那边儿传来消息,千雪皇有意招他为附马,可是他不乐意,说自己是紫夜人,非得回紫夜。”

许青梅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事儿,“你们在说三哥?他要成亲了?怎么他要娶的,是千雪的公主?表哥,你不是在逗我吧?”

云若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许青梅有些难以接受似的,看了看屋子里的几个人,这样大的事情,她这个亲妹妹,怎么反倒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喃喃道,“那,表哥,我爹娘知道这事儿吗?”

“知道。舅舅没有什么意见,事实上,他倒是乐得让你三哥留在千雪,最好是一辈子别回来呢。”

许青梅的嘴角抽了抽,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三哥,表哥这样说他,真的好吗?

“你看千雪皇可会妥协?”

“那是早晚的事儿。谁让那位小公主看上了无忌。我原本想着,这事儿就由着他自己去折腾,横竖那小公主也是非他不嫁的。可是现在看来,我担心苍溟会急着对紫夜出手,不得不想办法,来帮他们一把了。”

一瞬间,浅夏就想到了一个词,肌肤之亲!

“元初,你不会是想着让他们先有了夫妻之实,然后再?”

穆流年瞪她一眼,“我怎么可能会用这种法子?那不是让无忌找虐呢?”

话落,又失声笑了,“我只是说,想办法给千雪皇施加些压力,让他赶快给肖云放送上国书。毕竟,肖云放若是知道无忌要娶千雪的公主,只怕是会气得跳脚的。”

浅夏也乐了,“可他就是再生气,也定然是会同意这门亲事的,不是吗?不仅仅是会同意,还会给许无忌一个爵位之类的,总不能,让人家的公主,就嫁给了一个平民吧?”

这事儿听着倒是挺划算的。

穆流年其实是有些担心的,这个时候,桑丘子睿人在允州,定然是忙得焦头烂额,只怕有些事情,是帮不上他的忙了。

好在,除了桑丘子睿,能在肖云放的跟前说上话的,还大有人在。

比如说,太后。

几日后,也不知道穆流年想了什么办法,总之千雪皇便让人给紫夜皇送来了国书。上面,自然而然地便提及了小公主和许无忌的婚事。

肖云放气得不轻,如果不是因为当着使者的面儿,他真是恨不能将那国书给撕了!

这算怎么回事儿?

自己要娶她为后,她不同意!

却要上赶着嫁给一个身上没有任何功名的世家小子,这是不是也太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难不成,在那位公主和千雪皇的眼睛里,自己这个皇帝,还不如一个小小的许无忌?

就算是再生气,在使者面前,也得压着。

如今紫夜的形势严峻,他不是不知道。

好言好语地说了会儿话,打发人将使者送到了馆驿,便将静国公等人给留了下来。

穆流年给华太妃送了一封信。

这封信,不偏不倚,就是在肖云放收到了对方国书的时候,到了华太妃的手上。

华太妃看看身边的福王,再想想肖云放的为人品性,轻叹一声,自己和福王若是想有个长久的依靠,自然是不能真的只靠太后了。

太后虽然上次遇刺,受伤不是特别严重,可是自那之后,这气色也是越来越差。

到底也是上了年岁的人,如今再经此一事,自然是不可能再如往昔。

只怕太后也不可能护得了他们母子多久了。

华太妃带着福王,一起去给太后请安。

坐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太后被福王给哄的倒是高兴。

华太妃是聪明人,有些事,自然是不能说的太直白了。

“太后,其实,妹妹今日来,还是有一事相求的。”

“你说。”

“想必太后也听说了许家的三公子,被千雪国的小公主看上了,执意要招为驸马。许是妹妹想多了。可是妹妹还是想要在您这儿把话说清楚了。”

华太妃说着,让人将福王抱了出去。

“回太后,如今福王是养在了臣妾的名下的,臣妾福薄,这一辈子,也没能为先皇诞上龙嗣,如今能有他在身边,已经是臣妾极大的福气。臣妾听说,皇上因为顾虑到了福王的生母,所以对于这桩婚事并不认可。”

华太妃的声音微低了些,“太后,您是知道的,福王跟在臣妾身边这么久了,臣妾是断无什么贪念的,若是皇上不放心,不如就让臣妾母子搬出宫去便是。”

太后看着华太妃委屈担忧的样子,也明白了她的处境。

她这是担心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个儿子,再被皇上给杀了。

当然,就算是皇上真有这样的心思,太后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先皇子嗣不多,如今死了一个湘王,若是再死一个福王,只怕,天下的臣民,对于皇上此人的品行,可是就真的有些质疑了。

太后是聪明人,宽慰了她几句之后,也从她那里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肖云放在顾忌许家!

在太后看来,华太妃是因为担忧自己的儿子被杀了,将来无依无靠,所以才会到她这里来哭诉的,而且,华太妃很聪明地一两句话就带过了关于两国间和亲的事宜。

所以,自以为聪明的太后,反倒是以为,自己从华太妃这里,听到了不同寻常的消息。

次日,肖云放到太后这里来请安,母子二人在内殿说了有好一会子的话。

最后,肖云放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看,眸中,还有些阴毒的光茫。

最终,肖云放还是答应了这门婚事,并且亲自下旨,册封了许家的三公子许无忌为长安候,尽速准备成婚事宜。

并且在其成婚之后,到京述职。

肖云放这是想着将许无忌搁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以为这是许家的小儿子,自然是得许家人的看重,有了这么一个活人质在京,他许家,还敢有什么造次的?

肖云放哪里知道,许无忌那样的小魔星,早就引得整个儿淮安的官民们公愤了。

这会儿一听说是调到了京城,那可是举城欢庆呀!

穆流年收到了消息之后,总算是会心一笑,这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如此一来,苍溟再度开战的话,只怕千雪皇,也是不可能会帮着苍溟了。

还是如他之前所想,只是他不插手,那就是对紫夜最大的支持了。

而此时,青龙进来,再送上了一封密函。

“桑丘子睿果然是没有让我失望。”

“公子,允州的疫情解了?”

穆流年摇摇头,唇角一弯,人人都以为桑丘子睿在为了允州的疫情,忙的焦头烂额,可是实际上,此时的他,已经是刚刚踏足了北漠的边界。

相信用不了几日,凭借他的本事,就能见到了北漠最为尊贵的皇。能不能与其结盟,就要看桑丘子睿的本事了。

“我们在苍溟的人可有消息传回来?”

“回公子,睿亲王派了信使前往北漠,在刚刚踏足北漠边界之后,被我们的人给杀了。信也毁了。”

“很好。盯紧了睿亲王府。皇甫定涛,你真以为,毁了朱雀建立的那个消息阁,就能毁了我的所有人脉?你还真的是太天真了呢!”

“启禀公子,睿亲王迟迟等不到信使的回转,只怕会加派人手的。”

“哼!不会出来多少,只要是发现有人进入了北漠境内的,直接杀无赦!当然,若是皇甫定涛足够聪明,他应该是会选择了让他们绕道千雪。总之,在桑丘子睿回来之前,他们的人,都不能踏足北漠。”

“是,公子。”

“还有,我听说,无忌被肖云放给封了个长安候,成亲后,还要进京述职。哼!这是想要拿他们夫妻俩来做人质呢。”

“公子,皇上一直都是对许、穆两家不放心,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是呢。可是在这等时候,他还是只想着这些,就太蠢了。”

“那依公子的意思是?”

“告诉舅舅,就说是我说的,在他们成亲之后,让他们秘密到辽城来,至于梁城那边,不必理会。无忌倒还好说一些,那位小公主,可是绝对不能进京的。”

青龙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明白。

再一想到了那位许三公子,公子何必要将那个小魔星给弄到这里来?

“放心吧,上次他被世子妃给整了一次,他再回辽城,只会老实地待着,若是再敢闹出什么事儿来,自然是有人有法子治他。”

“是,公子。”

穆流年只需要脑子一转,就能看明白了肖云放打算干什么?

这会儿,肖云放定然也知道了这位小公主在千雪的地位,想着利用这个小公主,来跟千雪做交易?简直就是蠢上加蠢!

一个苍溟就够让他头疼的了,这会儿了竟然是还敢想着利用小公主,来换取千雪对他的支持,他简直就是疯了!

第四十章 卖身如何?第四十九章 皇后试探!第十二章 登堂入室?第四十一章 终于放行?第八十一章 过河拆桥?第五十一章 口谕指婚!第三十一章 代虐渣女!第八十七章 催眠渣父!第五章 他们相会?第三十二章 重蹈覆辙?第三十五章 舅舅来了!第一章 谁的人情?第七十四章 何人设局?第六十二章 准备离开!第八十五章 兄弟相会!第三十九章 真正目的!第七十二章 太腹黑了!第二章 引蛇出洞?第六十九章 整治无忌!第四十一章 当年往事!第四十八章 婚事提前?第六十八章 找补回来!第五十三章 引狼入室?第三十二章 让你如愿!第三十七章 鹤蚌相争!第六十二章 准备离开!第七十九章 福泽双亲!第二十七章 这回傻了!第四十六章 改姓云氏?第二十一章 相互算计!第八十九章 爱而不得?第五十五章 兵发祁阳!第五十九章 五爪金龙!第七十一章 开诚布公!第三十三章 向他坦白!第三十四章 猛烈反击!第五十四章 谁先动呢?第二十三章 达成协议!第二十六章 惊艳亮相!第九十四章 暗中操作?第六十八章 痴心妄想!第四十二章 收留小兰!第五十一章 太大意了!第五十七章 准备出手!第四十二章 收留小兰!第十四章 没有资格?第十八章 计划开始!第十六章 慢性毒药!第八十四章 谁的布局?第十章 云氏暗讽!第四十一章 当年往事!第八十一章 禁忌之恋?第四十章 这是差距!(二更)第七十七章 云放撞墙!第七十二章 太腹黑了!第二十六章 惊艳亮相!第八章 终于得手!第十六章 不祥之人!第七十七章 这是栽脏?第二十章 付之一炬?第三十七章 鹤蚌相争!第十六章 慢性毒药!第十六章 不祥之人!第八章 步步维艰!第三十三章 向他坦白!第五十七章 温泉戏水!(必看!)第六十六章 潜入王府!第二十九章 要挟云氏!第五十九章 五爪金龙!第四十七章 开始行动!(二更)第十三章 归途遇袭!第十六章 不祥之人!第十六章 不祥之人!第二十一章 命不久矣!第六十四章 元初归来!第七十三章 谁的逼迫?第四章 衰败征兆!第十章 我答应你!第七十章 最终目的!第二十八章 另有所图?第三十三章 半枚令牌!第五十六章 双方会合!第四十八章 初识秘术!第五十八章 这算谈判?第二十九章 要挟云氏!第四十五章 再遇故人!第二十章 付之一炬?第九十五章 竟然有他?第十四章 没有资格?第七十七章 这是栽脏?第四十三章 算计之中?第七十九章 福泽双亲!第七十四章 短暂平静!第六十四章 情敌相见?第九章 再生丑闻!第三十八章 有些麻烦!第五十三章 引狼入室?第三章 刻意安排?第二十三章 达成协议!第九章 想要升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