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见不再和平时一样嬉皮笑脸,认真回答:“臣一定努力!”
朱棣说:“文武百官,暂且退朝,你们帮着朕把大明天下治理好,把黎民百姓安置好,就可以了,江湖恩怨这些小事,大家不用操心了,朕自有安排。”
文武百官:“陛下圣明!”
百官遵旨离去,朝堂上剩下朱棣、朱高炽、朱高煦、朱瞻基、范小见、纯阳子、纪纲等人。
朱棣对纪纲说:“纪指挥使,你负责派人查清这些人来历,务必准确,冤枉人也就罢了,国师的大仇可就报错了,所以不得不慎,你可知道?”
纪纲一听微微冒汗,说:“陛下,臣一定用心去做,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真正为国师报仇雪恨。”
朱棣说:“好,那你就去吧,此事一刻不能停,多派人手,越快越好,只有知道是谁,下步才好有的放矢,不然这箭可就放错了,杀人朕不心疼,别让人笑话朕糊涂。”
纪纲说:“那这些尸首臣带回锦衣卫,以后有需要咨询国师和众位大臣的,希望陛下能准臣便宜行事。”
朱棣说:“准。朕赐你尚方宝剑一把,除了在场这些人,可以先斩后奏。但此事是为国师报仇,非常之举,不是要你耍威风,如果耽误了大事,朕便要你的项上人头,你可知道?”
纪纲磕头说:“臣谢陛下信任,臣一定不乱杀无辜,尽快找到真凶。”
朱棣说:“如果找到真凶,朕也对你厚赏!”
纪纲说:“要不要赏赐,臣无所谓,为国师报仇,乃是小臣份内之事。”
朱棣点点头,说:“不错,你们也认识二十几年了。”
纪纲说:“正是,靖难之役时认识,那时候小将回北京报信儿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国师,实在荣幸的很,所以微臣一定用心去做。”
朱棣点点头:“你还能不忘本,那就好。”
马公公将一把宝剑捧过来,递给纪纲,笑着说:“纪指挥使,可要小心了。”
纪纲跪倒,双手过头接过宝剑:“此剑有千金之重,微臣知道这个分量,请陛下放心。”
范小见看着尚方宝剑满心的好奇,眼巴巴看着纪纲离去,视线一直扭不回来。
朱棣说:“在场之人,可以无所顾忌了,都说说吧,到底是谁谋杀了国师?朕要纪纲先去调查,不参与讨论,便是不受大家思路左右,不过朕要看看大家都是怎么说这个事情,可以畅所欲言。等等,还有一个没走。”
朱棣皱起了眉头,众人顺着他眼光看去,只见有一人果然没走,听了朱棣的话也没动静,呆呆站着不动,其实大殿空无一人,他在这,象地面多了根柱子一样。
这是谁这么大胆!
朱棣喝问:“是谁?!朕刚才要大家退朝了,难道你没听见?就是没听见,其他百官都走了,看也看到了,怎么还不退出去?!”
那人说:“臣臣臣是于谦。”
朱棣:“于谦?你是朕的大臣吗?”
于谦:“是是是是是,小臣是登辛丑科进士。”
朱棣点点头:“那就是今年了,大家走了你为什么不走?聋了还是瞎了?”
于谦:“小小小臣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死人,害害害怕,动不了了。”
朱棣沉闷的吐出口气,非常之时,懒得惩罚他,挥挥手:“金殿武士,把这个叫做于谦的抬回家吧,动不了也不能住这。”
金殿武士答应一声,将于谦向外抬。
“等等。”范小见喊了一声,来到于谦面前,笑嘻嘻看着他。
于谦见到范小见尴尬一笑:“侯侯侯爷又要做什么诗?”
范小见摸摸鼻子,然后哈哈一笑,回头对朱棣说:“陛下,此人和小臣相熟,国师寿宴上见到过,于大人,你给国师预备了什么寿礼?。”
于谦面色一红:“小臣贫寒没银子,就手抄了国师的诗集。”
范小见:“那也不错啊,你脸色怎么这么红?”
于谦面色通红:“小臣没能力贪污银子,不能为国师送上厚礼,有失国体,觉得惭愧。”
范小见拍拍于谦肩膀:“没事,以后需要银子找我好了。”
于谦:“不行,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下官不能那么做。”
范小见摸摸鼻子:“好吧有骨气。”
朱棣闻言大感兴趣:“你手抄了国师的诗集?背上一首让朕听听。”
于谦微微摇头晃脑:“去官归故里,侨隐倚高林。花月尊前友,松风席上琴。”
朱棣闻言感慨伤怀:“国师恬淡之性,非热衷之人,只不过路见不平仗义相助罢了,便为世人所不容,朕深负国师!”静了静又问:“朕也给国师写了祝寿的诗,你可见到?”
于谦微微摇头晃脑:
“寿介逃虚子,耆年尚未央。 功名跻辅弼,声誉籍文章。
昼静槐阴合,秋清桂子香。 国恩期必报,化日正舒长。
玉露滋芳席,奎魁照碧空。 斯文逢盛世,学古振儒风。
未可还山隐,当存报国忠。 百龄有余庆,写此寿仙翁。”
朱棣面色这才温和下来:“好吧,是个有心人,不过以后读书不用摇头晃脑,那都是些半瓶子醋才晃荡的,你有真学问,以后把脖子直起来好了。”
于谦:“小臣遵旨。”
朱棣挥挥手:“你们继续。”
金殿武士继续将于谦抬了出去。
朱棣目视着于谦的背影,说:“忠武侯,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想搏出位上头条啊?适才大殿之上,就剩下他,象多出来半截柱子一样,想不吸引人关注都难,而且还是抬出去的,估计此人明天能上《金陵快报》首页了。”
范小见笑曰:“陛下,此人为人坦坦荡荡,应该不是装的,微臣觉得他可以同时到兵部兼职下,以后才堪大用。”
朱棣一皱眉:“见到几个死人就成这样,还到兵部,那见到的死人都一片一片的,还要不要命了?”
范小见笑答:“其实这和练武术一样,霍元甲李小龙都是小时候体弱多病,这样的人以后才是武术大师的苗子,象那些打小体格健壮的都白瞎。”
朱棣:“为猫?”
范小见笑曰:“俗话说上帝关上一扇门的时候。”
朱棣接着说:“会打开另外一扇窗子,朕了然。”
范小见笑答:“不是,上帝其实藏在门后紧张的等着这人的脚步声了,心里很盼着此人能一脚把门踹开进来。”
朱棣熟思之,继而大怒:“好好一个上帝,被你说得如此饥渴难耐,亵渎神灵,来呀,重责五十大板!”
范小见赶紧讨饶:“陛下赎罪,师父尸骨未寒,先商量正事。”
朱棣:“好吧,大家都说说。”
朱高煦说:“忠武侯已经给大家指出明路,父皇,儿臣想请旨领兵,扫平白莲教!为国师报仇!”
朱棣:“以后率领大军的事情,好儿子你就不要再提了,你反反复复的提,为父反反复复的驳回,你不烦,难道不怕为父烦吗?”
朱高煦:“……”
朱棣说:“其实扫平此教甚易,然朕担心有漏网之鱼,以后效仿博浪之锥,终成隐患。”
朱高炽朱高煦两人相视一眼,都点点头,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众人眼光不由自主都看着纯阳子。
朱棣问纯阳子:“国师少林一行可顺利?”
纯阳子闻言面色黯然,说:“回陛下,贫道无能,未能换来《易筋经》。”
朱棣并不感到意外,仍然问纯阳子说:“为什么?”
纯阳子赔笑说:“此事贫道也理解,易筋经乃少林镇寺之宝,贫道去换,确实于理不合。”
朱棣问:“国师有没有说是朕的意思?”
纯阳子心想如果直说,恐怕朱棣会暴怒,现在因为白莲教的事情已经雷霆大发了,再多一个少林寺,这怎么得了,便赔笑说:“贫道未曾明示,是贫道之责。”
朱棣一听,便说:“好吧,我们也不用和梦一老和尚绕圈子,朕便下明旨,将国师仙逝一事告诉他,让他念在同为佛门一脉上,帮你完成这个心愿。”
纯阳子大喜说:“如此定能办成,贫道遵旨。”心说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梦一老和尚,你不肯给贫道面子,贫道奈何你不得,现在圣上发话,你听不听?
朱棣说:“等下,你是道士,和尚见了你可能会生气,别说帮你完成这个心愿,就说帮朕完成这个心愿,帮我大明完成这个心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国家有难,少林自然不能例外。”
纯阳子说:“如此贫道就再走一趟,这次有陛下圣旨,定然能成。”
朱棣说:“国师可私下问下梦一老和尚,想和朕要什么封赏,只要不过分,朕都可以答应。”
纯阳子说:“陛下圣明。”心说这下必然是十足十的把握了,
朱棣点点头:“朕干脆给武当也下明旨,不用来回耽误时间了,国师从少林换来《易筋经》后,可以不必回朝,直接去武当山上,朕也想问下,他们的真武神剑还要不要?如果要,要太虚子亲自来取,朕在这候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