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秋崖在四周一寸一寸用掌刀寻着我,他如今内伤不轻,又与陈昼生死之搏,竟还能腾出余力来顾及我,真是想不佩服都不行。陈昼虽在极力牵制他,但是渐渐已有些勉强了。我就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他手起之间,这一掌已正正向我劈来,我无法闪躲又无内力相抗衡,一掌落下,震的我五脏六腑都颤了几颤,一口血腥透过喉咙涌了出来。
陈昼心中一慌,也生生挨了郑秋崖一掌,倒在地上,佩剑掉在一边,也不敢朝我这边看,只奋力支起身体。我倒在地上缓了一缓,这一掌下来虽伤的不轻,却正正劈开了我的穴道,我捂住受伤的地方,望着陈昼,如今怕是他已有些受不住了。
郑秋崖走到他跟前,说道:“早知这样,三年前你欺师灭祖之时就该杀了你,如今也不晚,我就不信凤回初那小丫头不知道藏心境在哪,等我抓住她慢慢盘问也不迟,留着你的性命倒是个祸患。”说完双眼一眯,慢慢抬起左手要往陈昼的身上劈下。
陈昼一口血就地喷出,如今怕是想抵上一抵也难上加难了,他的脸色突然变了,想是已看见我奋力从地上爬起,越过幻网了吧。
我直接走到近旁的悬崖边上,望着这万丈悬崖,心中一定,转头看向郑秋崖道:“你不是想找我吗,我就在这里。”郑秋崖转头看向我,脸上得意之色散开,“我就知道你会出现的。”
“我知道藏心境在哪,灵石也在我身上,放了他,我跟你走,否则我跳下去,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你要的”,我狠狠说道。陈昼叫道:“胡说,只有我知道藏心境在哪,你快走。”说完便要起身,郑秋崖伸出手掌吸起地上散落的剑,一剑刺在陈昼心口处,血染在他黑衣之上,虽不能看见究竟流了多少血,却能看见血滴从他的衣襟之
上一颗颗落下。我心中一惊一急,又往前走了两步,脚边有石子被我踢落下,坠入悬崖下杳无痕迹。
“你要么放了他,要么看我们一起死在这里”,我急道。陈昼口出喷出几口鲜血,染了一地的鲜红,目光沉痛的望着我。郑秋崖眯着眼想了半晌,拔出刺在陈昼身上的剑,对着我道:“记住你说的。”
陈昼望着我只轻轻的不住摇头,郑秋崖把剑插在地上,与我道:“你若敢骗我,我必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也未理睬他,看着陈昼眼睛语气坚定的说:“你不走,怎么能回来救我?求你。”陈昼俯在地上,不言不语,只遥遥的望着我。
我又看向郑秋崖道:“也记住你说的,若是你骗了我,你就什么也得不到。”
陈昼最终还是走了,我已离悬崖边近的不能再近了,一字一顿的对着他道:“如果我还有机会离开,那就要指望你了,你要是不帮我,我不如现在就跳下去。”他目光哀伤的望着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尔后我便亲眼看见他沿着山崖下的蜿蜒小路下山,目送他一步一步走到海岸,再乘船离开,每一步都走得异常的艰辛。直到确认他足够安全时,我方才从悬崖边挪挪步子,彼时双腿已然麻木,动一步便连着身体都微微抽动着,郑秋崖也懒得绑我,只让我跟在他身后,别去想什么花招。
这次郑秋崖倒是没有把我带去楼顶或者地牢之类的地方,却是引我去了他平常处理事务的书房,关在了他的眼皮底下。
我跟着他推门而进,书房内看上去倒是与寻常的地方没有什么异常,但我也深知这房中也定是极有蹊跷,按照常理来说,此事向来也是果不出所料。
郑秋崖翻开书架旁第四层三列的那本《八部医典古录
》,便从书架之后现出一道石门来。这石门之上是一方八十一道解密图锁,需解锁之人连记八十一处暗锁的位置,再按照顺序一一解开,才能打开石门,否则错了一步,便要从头再来。
郑秋崖迅速解了锁,带我进了石室之内。这石室之内倒像是一处隐秘的住所,摆着简单的床榻和桌椅,四周墙壁上立着照明的灯盏,却依旧昏昏暗暗的。这座石室的奇特之处倒是正对着床榻的那一面石墙,竟能正正映着石室之外的书房的样子,整座书房的模样摆设一览无余,清晰可见,倒像是为了观察外面的情况特意而设,为自己留的后路一般。郑秋崖把我关在这里,看来是下定了决心不能再让我有逃跑的机会。
郑秋崖转身盯着我道:“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希望我下次来时你能记得起来藏心境究竟在哪”,说罢狠狠看了我一眼,从石门处离开。
我望着石门关闭,在这一处狭小的暗室,微微叹了口气,坐到石榻上,正透过对面的墙面看到郑秋崖离开书房。
陈昼不知现在到了哪里,是否安然无恙,我并不知道藏心境在哪,下次郑秋崖来问时,我总不能说我觉着尚还呆在我凤华山的青九湖中吧,他还不得活剥了我。我越想越是头疼,这两天滴水未进,也未好好休息,不知不觉倒在石榻上沉沉睡去。
不知是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中听见有人叫我,“初初,初初……”,我只觉头疼不已,费力的睁开双眼,望着这声音的来处。
眼前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昏暗的灯光下也照不大清楚,只觉着这身影一时晃成三四个,一时又变成一两个,晃的我更是头昏眼花,神智越发的不清不楚起来。直到这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时我才将能看看清楚,认得越清越觉得不可思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