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堂凭着最后的力量飞身进入了水帘瀑布之后,却发现那水帘掩盖之下,竟是一个隐蔽深邃的洞穴!
洞内深处微微有霓虹色的微光,他一进来便听到缓缓悠悠的乐声,似是琴声,又似是洞顶水滴有节奏的滴答声。他手持穿云逐日弓,缓缓往洞底走去。
霓虹色的光芒越来越亮,拐过一条石道,便来到一个水池前。
眼前的景象令孙玉堂大吃一惊!
这是一个有人特意建造的密室,只见那石壁之上借刻满了许多功法秘籍,都是琴师专有的技能,那水池中间有一石台,台上平置一案几。
桌案后竟端坐着一具身穿彩色霓裳的骷髅。
再看那案前水池中间,被一团强大碧色光芒环绕其中的,正是孙玉堂要找的神器。
看来此处必是一前辈的修炼之所,孙玉堂暗暗想道。
只是不知此人姓甚名谁,想必该是修炼者中的翘楚,不然怎能持有上古神器?
他想慢慢靠近水池中央,却突然发现手中的穿云逐日竟登时青光大盛起来,似是与那池中神器有了呼应。
就在这时,密室中突然寒风大作,只听“砰”的一声,刚刚身后的入口竟然被一石门封锁。
孙玉堂心中暗惊,不由得环顾这密室内的动向。那阵寒风渐渐汇集在水池中央的石台上,竟都聚集在那骷髅身上,不消一会儿,那骷髅已经神具肉丰,变成一个惊为天人的女子!
孙玉堂大惊,手中神器早已做好了准备,岂料那女子慢慢抬起头来,看向孙玉堂。
那人面色苍白,却不是艳丽明媚之姿,她徐徐打量着孙玉堂,缓缓开口:
“四百二十五年了,这水帘洞府之中终有一人能进出无碍了。”她的声音清晰淡漠。
“敢问前辈是何人,竟在此独居?”孙玉堂问道。
“呵呵,我是何人?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不过是这瀑布石穴里的一个弃女幽魂罢了……”她幽幽叹道。
“那这琴……可是前辈之物?”
“曾经是,不过很快便是你的了。此琴名为飞瀑映月,曾经是我和他的定情之物。”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对往事的嘲讽和不屑。
“没想到这传闻中的神器竟是个定情信物。”孙玉堂感慨道。
“你们以为神器能有多么神圣,不过是一个负心人凭空许下的谎言罢了!”那人声音突然激动愤怒起来,许久又悠悠叹道:
“当年就是在这水帘洞府前,我与他引飞瀑月华之灵气,以天山翠玉和金木梧桐为板、千年天蚕丝为弦,聚灵三十天做得的这把琴。他说,这便是我们的定情信物……”那女子说道此处竟眼中含泪,声音呜咽。
“可谁能想到,魂帝那厮竟以他性命为要挟,要我交出此琴。眼看这最后一件神器也要落于魂帝之手,他竟不顾性命,临场反悔,与那三人合力封印了魂帝。而他自己却死于魂帝之手!”
“自那之后,我便带着这琴守在此处,在瀑布前设下禁制,年年岁岁至此啊……”
“这瀑布既有禁制,为何我却能进来?”孙玉堂问道。
“那是因为你手中的穿云逐日啊,年轻人,此来恐怕不仅是为了飞瀑映月这么简单吧?”
“前辈明鉴,在下确也是为心上人而来。还请前辈不吝赐教,授予我消除神器怨气之法!”孙玉堂坚定地说道。
“神器自身的怨气因魂帝而起,魂帝不除,怨气就难除。不过四大神器有配对偶合之说。”女子解释道。
“怎么个配对法?”
“弓琴相配,剑灵相合。只要这持弓者和持琴者心意相通,便能保神器本身怨气克忍而不发。另我有琴师秘技——梅花三弄,便在身后的石壁之上,你可自行参悟。”
“多谢前辈!”孙玉堂拱手行礼,却不料那女子早已化作一团齑粉,渐渐飘落在地面上,石洞中竟传来她最后一句话:
“你日后便会明白,梅花三弄清人意,便羡鸳鸯胜阳春啊……”
孙玉堂一时怔住,说是人间自古有情痴,就是如此了吗。他细细参悟了石壁上关
于梅花三弄的心法,随后便取下水池中的神器,趁着漫天的星辉,不分昼夜地赶往千藤谷底……
且说逸辰等人从飞龙殿中出来后,便在萧风的安排下暂休在铁木山庄。此次不仅斩杀了飞龙殿贼首飞龙,更将铁木山庄所有被抢夺的货物全部追回。庄主十分高兴,正准备大摆庆功宴招待逸辰等人。
只是逸辰此时早已不省人事,躺在山庄客房内多日不能醒转。
自那日他又动用天龙血脉之力,便引得浑身经脉有断裂之势,这些天紫萍日夜不离的医治照顾,却还没有醒转。
担心他安危的不止紫萍,还有云珊。只是平日里都是紫萍亲自照顾,为防打扰,云珊不得近身罢了。
这日云珊又要来客房看逸辰,却没成想被杜子良半路截住了。
“你拦我干嘛,我要去看师兄!”云珊不耐烦地便往另一边走去。
“哎我说,大小姐,您一天跑五趟累不累啊?”杜子良拦住了她,仍是一副嬉皮笑脸欠打的样子。
“我愿意,你管我?!”云珊见她拦在这边,便又往另一头走。
“我说你过去看是什么意思,有用吗?你多看两眼人家就能醒来吗?”
杜子良一脸嘲笑地看着云珊,云珊一时语塞,气得小脸发红。
“我说咱就别打扰逸辰师弟了,人家有紫萍姑娘无微不至的照顾,那醒来是迟早的事,我们干嘛要去扰了人家的浓情蜜意呢?”杜子良半劝说半教导地说着。
“你!!!谁说那是浓情蜜意了!!你给我滚!”云珊突然气得发疯,调头便走了。杜子良在她身后笑道:
“哎,咱约好的今天去桃林来着啊!”岂料云珊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冲进自己的客房,狠狠地摔上了门。
此刻紫萍正守在逸辰身边,正在给逸辰渡气。这几日昼夜不离的照顾,她脸上也多了几分疲倦,只是这每日的渡气是断断不能少的。
她将气渡完后,便独自守在逸辰床前。
想起那日逸辰奋不顾身地救她,心里总是有阵缓缓的暖流。自己独身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为一个人动过情,如今自己这是怎么了?
胡思乱想间,竟就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竟觉得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那手温暖而有力,似是一个做了许久却不愿意醒来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