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获救后的琳玲一直没有返回沼泽,而是留在格兰丁堡等待紫月的消息,当她听说紫月死里逃生,身在琼云之后,便一心要来琼云见她,正好枫翎要来琼云,她便跟着军队一起来到了琼云。
“紫月姐姐,”琳玲将笛子递到紫月面前,怯生生的小声说:“这是你的笛子,我一直小心的保管着,现在还给你。”紫月看看她写满歉意和忧伤的脸,将笛子小心的接过来,不等她再说什么,张开双臂将她拥在怀里。
“对不起,姐姐,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琳玲伏在紫月怀中,呜咽着说。
“不,别这么说,这不能怪你,姐姐也从来都没有怪过你……”紫月强忍泪水,轻声的安慰着怀里微微颤抖的琳玲。她在她的耳畔轻声的问:“玖儿,你能不能告诉姐姐,他在哪?”
“我和他分开的时候,他在德尔……”琳玲顿了一下,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她在紫月的耳边颤声说:“姐姐,他可能会有危险,他的身边,有一个打扮得和你很像的精灵女子……”紫月柳眉轻蹙,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脑海中闪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难道是她?
由于前线的军队已经逼近海音斯特姆,战事紧张,格兰丁堡只有亨特尔公爵一人,枫翎不能在琼云多做停留,只小住了一个晚上,与妻子稍叙久别之情,第二天一早便与众人依依惜别,赶回格兰丁堡,临走时将琳玲留在了琼云。与他一同起身的还有青龙,由于琼云的事已经了结,而海音斯特姆又到了关键时刻,他既要回去帮助聆月做最后的准备,心中又牵挂着昕儿,因此随枫翎一同起身,只留紫月在琼云与紫云、洛樱和琳玲做伴。
……
另一边,远在海音斯特姆的聆月,正暗暗等待着复仇的时机,他已经确定了杀死思儿的凶手的身份,只是一时没有机会下手。近日听闻帕兰丁军队已然攻入了海音斯特姆腹地,杀奔王城而来,心中复仇的火焰再次燃起。
聆月的心思,星萤看在眼里,却又帮不上忙,心里十分的着急。因为担心安葬在公墓之中会被凶手盗尸,因此聆月并未将思儿安葬,只是用棺材装殓后安置在神殿的一间静室之中,打算等报仇之后再将思儿下葬。聆月不在的时候,星萤常常会来到这里,站在思儿的棺木旁发呆,有时候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在她的心里,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履行自己在思儿面前许下的诺言,为此常常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两人的情形被昕儿看在眼里,姐姐临死时对星萤说的话,她虽没有向星萤询问过其中的含义,却也能猜到几分,再看星萤平时对聆月的关怀照顾,比起姐姐来更加的体贴入微,早已猜出了其中的奥秘,只是看到聆月对她的关怀并不领情,常常冷冰冰的对她,心里不禁叹息,想要劝劝聆月,这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劝他忘了姐姐,另结新欢?不,那样一来不仅聆月不会听从,连自己也要被他轻视了。
青龙去了这么久,迟迟未归,也不知情况如何,自己也没有个商议。昕儿无奈只能暗自冥思苦想,希望能为两人出点力,毕竟,他们如此的费尽心力也是为了自己的姐姐。
这天午后,昕儿因为思虑星萤的事,没有头绪,不禁又思念起姐姐来。她信步来到姐姐的房间,里面的一应陈设还都如同姐姐在时的样子。昕儿在屋子里转了转,随手翻看着姐姐书柜中的书,当她从柜子里取出一本薄薄的羊皮纸装订成的书时,却惊讶的发现,这并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本姐姐生前的日记。
昕儿来到桌边坐下,仔细的翻看着姐姐的日记,其中记录了思儿与聆月相处的十余年来点点滴滴的心路历程,写的十分详细清楚,昕儿一边看,一边感叹,姐姐又何尝不希望与自己的心爱的人缠绵厮守呢?只不过一想到聆月身在这大祭司长的位置上,可以为天下穷苦的人们多谋一点福祉,姐姐的那份私心便又抛开了,毕竟,在姐妹俩小的时候,家境也是十分的艰难,更兼姐妹俩吃过那么多的苦,心中特别能够体谅那些在困苦中挣扎的人,希望能让更多的人早一点儿脱离苦海。
昕儿正想的出神,忽然听到走廊上传来吵闹声,她合上日记侧耳倾听,只听聆月正暴躁的大声呵斥着,昕儿急忙起身来到走廊上,正好看到星萤低着头从房间里走出来,她眼中噙着泪水,牙关紧要,一脸的委屈,抬头看到昕儿,连忙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转身就走。
“星萤!”昕儿从后面追上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迫使她停下来。她让星萤转过身来,看到她的眼圈红红的,脸上泪痕未干,于是关切的问:“怎么?聆月又发脾气了?”
“昕儿姐姐,没事。”星萤说着,喉咙却哽咽了一下,那样子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昕儿看着心疼,掏出手帕为她擦着泪水,安慰道:“星萤,别难过,我去找他谈谈。”说完转身就走,星萤从后面拉住她,央求道:“姐姐,你别去,我知道他是因为思儿姐姐走了,心情不好,这不怪他!”
“你放心,我不是去找他吵架。”昕儿回头安慰道:“我只是要跟他说清楚,要说姐姐走了,我们大家心里都很难受,可是他也不能拿你来撒气。你放心,聆月他是个懂道理的人,我跟他谈谈,他一定会醒悟的。”又将星萤好言安慰一番,让她先回房间去。星萤无奈,只好自己忐忑不安的先回去。
送走了星萤,昕儿转身来到聆月的房门口,用手轻轻地敲了敲门,起初,里面无人应声,昕儿再敲,里面传来聆月烦躁的叫嚷:“敲什么敲!不是让你走开吗?别烦我!”昕儿默不作声,继续敲门,敲到第三下,房门猛地打开,聆月恶狠狠地从里面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