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沉死沉的斐龚压得搀扶他的魁伟军士都是有些吃不消,等到送斐龚和赛玉回来的军士离开之后,斐龚竟是像个没事人一般的安然坐了起起来。
赛玉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说道:“原来你刚才是在诈醉啊”
斐龚嘿嘿笑道:“就那么点儿酒,我岂能醉了,只是不能这般,那个韦孝宽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他今晚便是想让薛斌灌醉我,然后从我口中撬出点消息出来!”
“呵呵呵,你这人可是够鬼的!”赛玉捂着嘴轻声笑道。
斐龚却是无法显得很是兴奋,现在他是身在虎穴,可不敢过于放纵自己,还是时刻保持清醒才是。
赛玉询问使团中人庞小莉和宇文香所在何处,被告知两女已经休息了,这两个野丫头也是忙活了半天,可能是累了便早早歇息了,而据说宇文香抱着的小女娃也是开口说话了,小女娃叫小翠,家里人都是身亡了,是个可怜的孤儿,这下子宇文香更是同情心泛滥,连睡觉都要搂着一块,根本就不容别人插手任何有关小翠的事项。
见到胖子还十分的清醒,赛玉便沉声说道:“胖子,你说韦孝宽是不是琢磨出了点什么,我怎么觉得他对我们怀有深深的戒
“别慌,混进了人家的地盘,肯定是要给人家试探的,韦孝宽到目前为止知道多少我不清楚,但显然他对你我没有多少善意。进得城来,我也是不晓得到底能做些什么,唉。当初可真不该乱说话,结果把自己都是饶了进来,现在想出去都是没法!”斐龚说话间声音有点郁闷。
赛玉呵呵笑道:“慢慢来嘛,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让你立了个大功,到时候你可是要念得我对你的好哟!”
斐龚冷哼了声,他对赛玉如此说道可是一点儿也不敢苟同,他一点儿也不觉得什么时候受了赛玉地好,倒是觉得什么时候这丫头都在故意给自己做对。
斐龚想想天色已晚。便向赛玉别过,自己也是去休息了。
玉壁城依旧沉浸在战火之中,虽然斐龚不是玉壁城中的百姓,但是当他躺在床上的时候,都是久久难以入眠,这狗日地战争还真的是没完了。
这个时候,玉壁城内的人睡不好觉。城外的人同样的也是睡不好觉。
高欢在昨天突然发病。卧床不起已经一天多了,高洋和李希宗焦急万分的等候在高欢的大帐之外,等待着会诊的太医出来。
在寒风中等了有一个时辰左右,里头地太医这才走出了大帐。
高洋也是个急性子,赶紧冲上去逮着老太医急声问道:“怎么样,现在丞相好些了没?”老太医们纷纷摇头,当头的一人沉声应道:“丞相大人血气衰弱,这些日子来更是过于劳累,又是染了风寒。再加旧疾复发,这次……”
听到太医吞吞吐吐的话语,高洋的心就寒了,难道这回老爷子是不行了,就算是再凶悍的人。高洋心中都是打了个寒战。他可实在没办法想象当高欢离世后他应该如何自处。
见到高洋精神恍惚,李希宗便先让太医们离开。这皇室的御医倒也不敢搞什么把戏,现今的最高掌权者乃是丞相,他们心中自然是有数,不至于为了废帝而对老丞相不利,李希宗心中有数,他见到高欢重病卧榻地模样心中也是忐忑难安。
等太医都走了,李希宗这才对着高洋沉声说道:“高洋,现在不是你神伤地时候,老丞相的身体怕是扛不住了,你必须得早作打算,以防止高澄对你下手!”
“你是说……”高洋望着李希宗,他和这个老丈人一直都不怎么对路,倒是没想到事到临头这老丈人竟是对自己很是费心。
李希宗长叹道:“高洋,我知道你一向对我有心结,但是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女婿,难道你认为我还会作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儿吗,老丞相为什么比较偏袒高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不仅仅是因为高澄是长子,更大的原因是你高洋没有像高澄那般隐忍的心,你暴戾而自傲,很难听进别人的意见,所以老丞相对你的能力很是怀疑,而现在你也是要克制自己,尽快的积聚力量,这样才能在和高澄的较量中最后胜出。不管怎么说,我都会坚定地站在你这一边,这点你可以毫无挂念的记得就是!”
这还是李希宗第一次以如此口吻和高洋说话,以往他从来就没什么好脸给高洋看过,高洋有些不适应的同时,也是不无感动,没想到自己这个老丈人还是偏向自己的,如此说来自己以往还真的是做得有些过火了,和老丈人地关系僵成这样,怪不得连老爷子都是埋汰起自己来。
高洋点了点头,肃声说道:“岳丈,你觉得我爹他过不了这一关了吗?”
李希宗肃穆非常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希望老丞相能够福寿延年,只是这一次是急怒攻心加上过度劳累,你看老丞相现在只剩进的气,不见出地气儿,都孱弱成这样了,你还想着他能熬得过去吗,老太医在你面前不便明说,其实昨天便是已经在我面前放下话了,老丞相最多只能有2天的活头!”
“什么!!”高洋大声的吼着,虽然是觉得老爷子快不成了,但是当亲耳听见这个事儿的时候,高洋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你喊什么喊!”李希宗也是有些急了,若是让别人听了去,可不是个什么好的事儿,“趁着这两天的时间,你准备后等军队撤离的时候赶回齐州去,那儿才是你的本地,只有你人在那,高澄才动不了你,不管怎么说,你必须尽快的积聚力量,以图早日回到朝廷!”
高洋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拽紧了拳头,和高澄的争斗可以说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他不想败,便只有对自己狠一点,这样才有可能击败高澄,最后登上大位。高洋虽然有过于暴戾的毛病,但是他也是有着强烈的欲望,正是这个支撑着他去以超乎常人的努力去奋斗。
这个时候,高洋和李希宗都是有点忘记被高欢派往玉壁城的斐龚了,对于他们来讲,高欢行将身亡的消息可是比任何事儿都要来得重要,斐龚在这个时候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他们没能想起斐龚来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翌日,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东魏军非同寻常的没有发动进攻,这可是让守城的将士们非常的纳闷,于是他们便将这个情况报备给了韦孝宽。
韦孝宽也是觉得不解,这高欢的性格韦孝宽也是略有了解,是个轻易绝不回头的人物,即便是最近高欢在和他较量的过程中损兵折将,损失了几万名士兵,但是韦孝宽知道高欢绝对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感到奇怪的韦孝宽赶忙叫上薛斌,一道登上了城楼最高处。
薛斌宿醉方醒,望着下面东魏军的军营,旌旗飘扬,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但是东魏军却是奇怪的停止了攻击,这让薛斌很是不理解,薛斌疑声说道:“都督,这高欢是唱得哪一出戏啊,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们是白天打,晚上攻,就不会给人喘口气的时间消停,今天怎么突然息鼓休兵了,这可是个相当奇怪的事儿!”
韦孝宽也是皱紧了眉头,沉声说道:“高欢老贼可能要搞什么新的花样,之前他每新出一种诡计之前不就是会消停上几天吗,哼,不管他出什么招,我是以不变应万变,这诺大的城门楼子,他是休想跨过去,除非他从我的身上跨过去。薛斌,你和下面的弟兄们招呼一声,千万不能松懈,越是看起来宁静,底下边酝酿的风浪越大。”韦孝宽若是知道了高欢染上重症的消息的话,怕也会像如今这般慎重,他不是个喜欢冒险的人,战场上唯一信得过的就是强弱与胜败,其它的消息都是尔虞我诈的点缀之物。
薛斌领命去和守城的将领们传达韦孝宽的命令去了。
韦孝宽站在高处,他自言自语的说道:“高欢,来吧,不管你要斗到什么程度,我都奉陪到底!”
韦孝宽浓眉紧缩,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只是这个时候他如何也不会想到高欢已经病危,就差没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