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很想要问问,为什么我要做这些无聊的策划案啊,帮什么儿童沐浴露品牌做现场活动的音乐设计。
这种现场活动不就是找几个大学生来跳跳舞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做什么音乐方面的设计?
而且这算什么计划,写歌词?怎么写歌词?曲子也没有出来就写歌词?还是先歌词再配曲?
一看就是一个外行人做的计划。
等白露站在原地看完计划,校长问道:“没问题吧。有问题的话我再去和客户那边说说。”
白露想要说有问题,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了,只能点点头,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其实她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是这件事情又是很麻烦,她怎么就不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呢?
下午开会的时候,同部门的人说周三要请假,有两节英皇乐理课要白露代课,白露不想给他代课,周三那天,她自己就有四节课,再上两节就是六节课,六节课上下来,她的背会痛的更厉害。
犹豫半天,同事说,“白露最好了,学生也都很喜欢白露的。”
就这样,白露又只能点点头答应下来。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本来白露想要早点回家早点吃完药洗个热水澡就睡觉,结果妈妈却打电话来叫她回家吃个饭。
白露只能拖着疲惫的心和隐隐作痛的后背开车回到妈妈那。
另一边,楚思思和李潇潇聊了一个小时,等李潇潇回去之后,她垂头丧气地回到门诊室把和李潇潇交谈的内容原原本本告诉给沐春。
“做的很好啊,不知道说什么的话,听着就是了。”沐春这样鼓励道。
“这就是谈话治疗吧,可是她的情况我也不知道算是好一点还是差一点了。”
楚思思第一次独立治疗一位病人,心里比病人还紧张一百倍,坐在李潇潇对面,她的心跳一直都是咚咚咚的,还要小心不让李潇潇发现。
“我就对她说,我知道她很不容易。”
楚思思低头看着自己的笔记本,小声说道。
“啊,这样是对的,按照楚教授的经验,就是慢慢陪伴他们释放情绪,渐渐适应生活。她有没有提起想要工作的事?”
听沐春这么一说,楚思思抬起头来,“老师怎么知道的?”
沐春想了想,喝了一口已经由热变得冰凉的咖啡,“如果要重新踏入社会,她应该到了会想到上班或者做些什么的时候,这是一个好的信号,下周你可以继续和她就工作问题深入讨论。”
“什么意思?下周还是我来治疗李潇潇吗?”
“是啊,你不是一直质疑我认为不应该让楚申明和李潇潇分手吗?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个问题,也许你会从和李潇潇的交流中自己找到答案。”
沐春说完,转身把咖啡杯放进了水池中。
经过这一小时的谈话治疗,楚思思才意识到,一份身心科医生的工作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她也许永远也做不到沐春这样淡定从容,却总是能够让病人的问题得到解决或者改善。
这是天赋吗?还是自己不够勤奋?
楚思思决定案例要继续学习,沐春的笔记要尽快整理出来,可是这些事情都需要时间,另外她还打算去父亲楚晓峰那里问问谈话疗法究竟要注意一些什么。
当患者不说话的时候,要怎么能让她放下压力,把想要说的话说出来。
父亲的书上写过这样的话,“人类是语言的生物,人类通过语言建造文明,也通过语言,通过倾诉来缓解自己的压力。”楚思思很想问问沐春,他是如何做到让病人愿意倾诉的。但是她也知道,很多东西如果自己不去体会,不去实践,别人的经验也不会变成她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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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田田气呼呼地跑到五楼,正值沐春和楚思思打算下班,一顿八卦一如往常。
沐春索性躺在椅子上看了一会小西瓜的更新,小西瓜竟然也发布了一条关于变态骚扰狂的消息,这令沐春非常恼火。
“你们那个刘一明不是说骚扰犯可能不存在,让市民不要担心了吗?为什么还是有女性遇到类似事件呢?”
沐春一生气竟然抱怨起楚思思来,楚思思也是一脸懵。
“我上来也是为了说这个事情,今天我去隅川医学院进修《社区家庭床位护理》课程,那个教室在医学楼靠近西边的最里面一间阶梯大教室,我超级认真,到的特别早,坐在靠窗第一排,刚刚把笔记本和教材拿出来,想看看窗外这雨到底什么时候能停,突然就觉得不对劲,一个穿着墨绿色雨衣的人,脸上带着口罩,然后就突然之间,我就隔着蒙蒙细雨,在灌木从中,看见一个硬硬的东西~”
刘田田满脸惊愕和慌张,看上去她今天一天可能都没缓过神来。
“我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这件事情了。”
刘田田喝了几口楚思思递给她的热牛奶,捧着杯子的双手仍然在颤抖不已。
“小西瓜也说看见了奇怪的东西,也是在大学校园里。”
沐春挠着头发看了看外面还在下着的绵绵秋雨。
“我真的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没有办法好了,特别奇怪的是,我竟然叫不出来,你们可以想象吗?”
楚思思已经呆在原地不知道要怎么说话了,她有点想让刘一明到五楼来坐一会。
这种时候一个民警的作用似乎比一个专业知识丰富的身心科医生更让人有安全感。
说起来,身心科呆久了反倒是越来越觉得身心科医生本身也不是个能让人有安全感的职业啊,比如沐春,根本不知道他会突然做出什么古怪的事情来。
“是不是突然之间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沐春问道。
刘田田捧着杯子连连点头,“是的,就是那样,和恐怖片或者惊悚片里的剧情完全是相反的,根本,根本第一反应不是尖叫,而是叫不出来,大脑压根反应不过来。”
“那你有没有迅速转过视线之类的?”
楚思思颤颤巍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