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
萧策皱了一下眉,凭栏而视,却是春歌一路急跑到亭阁下,也顾不上喘气,就要往亭阁中冲。
秦末看了夏雨一眼,示意她下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夏雨片刻就率先回到亭阁上,禀道:“王爷,押送货物的商队,在北魏境内出了事。”
萧策脸色一变:“什么事?”
夏雨摇头道:“还不清楚,严总管把市令司过来禀报的人留在了外书房中,让春歌过来请您,据说是那支商队在北魏交换了货物回程时,到了北魏边境,遭遇了劫杀,现在只有两三人逃了回来。”
护卫商队的,都是军中挑选出来的精兵,若说是一般的劫杀,根本不可能。
且原本市令司规定各国前来交易的商队,凡是五百两以上的大宗交易,必须在交易后,先交付一半货物,待收回全额款项后,再行交付另一半货,贸易双方皆一视同仁。
这样的规定,原本就是为了避免各国所派潜的商队,行欺诈枉骗之事,但实没有料到,会有如此恶劣的事情发生。
且出了这样严重的事情,倘偌处理不善,会对榷场的正常运营,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如果人生安全都无法保证,试问哪个商家,还会再来榷场交易?受堂堂大萧朝庭保护的商贸,竟然不如私贸更安全?
萧策脸色铁青。
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浊气,对秦末道:“我先去外书房看看,晚上再来看你。”
“王爷,”秦末忙跟着站了起来,沉声道,“北魏帝不是昏庸之人,这件事情,定然有其它内情,不过,事情发生在北魏,少不得要算到他的头上,王爷切不可为着一时生气,反倒本末倒置,叫人钻了空子。”
萧策一想,果然如此,北魏帝既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派遣商队参与榷场交易,定然不会首次交易,便自己打自己的脸。若他真是这般背信弃义之人,那么……
那么他萧策也不介意让他知道在这种时候,激怒他萧策的后果。
不过阿末说的对,此时定然不会是北魏帝的指使,可事情出在他的境内,若他不能给自己一个好的解决办法,那么,休怪他萧策做出痛打落水狗的事情来。他早已不是当初镇守边关的皇子,他如今是北漠真正的主人,事情既出在北魏境内,倘偌北魏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又岂能白白放过这个向周邻各国重新立威示警的机会?
“末儿放心,我心中有数。”
秦末见他自敛了眼中的厉色,已是放心。
等萧策一走,也没了继续赏景的心情,便命丫鬟们各自玩去,自己则领着碧芙等人要回院中。
毕竟,西院离外书房更近些,也能在及时知道事情到底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谁知才一下亭阁,就见如画也面无血色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见秦末,双腿一软,几乎跪了下去:“娘娘,娘娘,小公子他……”
如画入府近四年的时间,从来婉如碧玉一般,何曾见过她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
秦末心中也是一惊,忙让夏雨上前扶了她。
“有话慢慢说,小七他到底怎么?”
“奴婢前去书房前小公子时,原本和李师傅也请好了假,正要领着小公子出门,谁知道小公子才一站起,便倒了下去,人事不醒。奴婢看着……奴婢看着……几乎都没了呼吸,奴婢不敢耽搁,忙让人去请了严总管去寻京中跟来的御医来,奴婢自己则跑过来向娘娘禀告。”
怎么可能?这一向虽然觉得他没有精神,但也绝不可能会突然就人事不省到连呼吸都几乎没有的程度。
饶是秦末如此镇定的人,在这寒雪之中,都觉得手心一片汗湿。
“夏雨,你先随我去看看,碧芙,你着人扶如画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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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入了外书房,就见萧策也在那里。
秦末来不及问他话,便上前一步,对着老医师道:“老先生,小公子到底如何了?”
那老医师正凝眉细思,被她一问,方抬了眼,摇了摇头,斟酌道:“一时无法判定,娘娘可知道小公子午膳时吃了何物?这一向饮食,以何食物为主?”
难道这位老医师,怀疑小七是中毒了?
小七的衣食住行,一直由雪草儿打理,夏雨不用吩咐,自去请了雪草儿来。
雪草儿和小七相处素月,感情极好,此刻见小七躺在书房内室王爷平素用来休息的床上,面如金纸,哪里还见往日半分灵动跳跃的神气?不由红了眼,回身朝着秦末便跪了下来。
夏雨欲上前扶起,被秦末用眼神阻了。
她不是不信雪草儿。
“小七的衣食,素来由你打理,你和太医好好说说,这一向小七三餐,都用了什么?”
饮食?
雪草儿泫然欲泣。
夏雨在边上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还不快和太医说清楚?”
雪草儿认真想了片刻,才道:“这一向中午都是跟着娘娘用膳,早上是和奴婢还有夏雨姐一起,晚上偶尔是和王爷与娘娘一道用膳,王爷与娘娘不在时,也是奴婢亲自舒服的,奴婢可用性命保证,那些食物,都是奴婢亲手打理的,绝不有任何问题,且,小公子每次总是叫上奴婢一起用膳的,如果有问题,奴婢也应该出问题才是。”
“那小七可有吃外面的东西?”
“没有,绝对没有。”
以前偶有外出,要么是跟着秦末,要么是跟着萧策,也不可能有问题。
这一向因着天寒,根本就未曾出过门去。
“好了,你先起来。”秦末吩咐了一声,这才转头问老医师:“您看,是否还有其它原因?”
但凡太医,几乎就没有一个会胡乱说话的,凡出口之句,必是经过反复思虑。
那老太医也并不否定,只道:“不如让小人先开几副药,回头煎了给给小公子服下,等他醒来时,再详细问一问。”
也只好如此了。
秦末心中一喜,如此说来,能让小七醒来,至少可暂保性命无忧了。
“那就有劳老先生了。”
一直在旁未曾出声的萧策沉声说了一句。
那老医师忙道:“不敢。”又命人取了笔墨,斟酌着写了一张方子。秦末忙命夏雨亲自去抓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