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天骄
“本公子相信,这皇城里必定有一个用毒高手在帮着那人。”所谓‘那人’,便是幕后黑手。
“何以见得?”花如月觉得这个开头并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上次‘生父之血’的毒虽然不是人为的药材配置,但也一定是人为提炼……”裴彦卿想要很细统的分析自己的判断,只是花如月没给他机会。
“说重点!”
“咳……狄老太君性命无虞,但体内仍有毒素,本公子试过所有方法,都不能把那些毒素逼出来……”好吧,裴彦卿其实是想铺垫一下再说这事儿,因为他不确定花如月会不会直接骂他无能。
“裴彦卿,你在天牢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花如月果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站在她面前的,可是神医!
“本公子也没想到,配毒的人居然会在落雁沙里掺杂了灰晶石的粉末,你知道的,灰晶石与落雁沙相克,如果落雁沙在人体里发挥作用,那么灰晶石等同于无,可若落雁沙消失,灰晶石的毒性马上就会显现出来,叫人措手不及。”
裴彦卿不知道自己这么解释,花如月能不能听明白。
“根本就是你无能!裴彦卿,总之你答应过我,不会让外祖母出事,别的话本小姐不想听!”花如月几乎落荒而逃,她不想听到裴彦卿的反驳,不想听到譬如‘对不起,抱歉’这样的话,她接受不了!
花如月离开后,萧子祁从门外走进来。
“事情最糟会到什么程度?”
“除了死不了,别的我真不敢保证。”裴彦卿摇头,无能他不承认,但他的确疏忽了。
可这也绝逼不能怪他,落雁沙已经是剧毒,谁能想到下毒的人会谨慎到在这地方留后手!
“你不觉得这下毒的人有向你挑战的意思吗?”萧子祁一语道醒梦中人。
“所以……本公子已经输了?三局两胜的话,我已经没有翻身的余地了?”裴彦卿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人生都开始灰暗了。
“若是五局三胜,你还有机会。”萧子祁安慰道。
“好吧你说的对!就许那人不下战书就下手,本公子就不能改游戏规则么!”裴彦卿狠狠点头。
在一场必输的赌局里,想要赢的唯一办法,就是改变规则!
“你别走,本王有事问你!”见裴彦卿转身,萧子祁登时拦下,“你有没有改变心脏位置的方法?”
萧子祁的话惊的裴彦卿一身冷汗。
“你……你怀疑……”
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萧子祁微微点头,“不是怀疑,是肯定。”
如果说花如月在看到狄雪桐的刹那,上去就甩她两个嘴巴是有些不分青红皂白的话,那只能说狄雪桐出现的不是时候,现在的花如月,心情很不好。
地窖里,狄雪桐柔弱的身子似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落地时吐了口鲜血。
“狄雪桐!你没有良心!外祖母对你何等好!可你都干了什么!”刚从裴彦卿那里得着消息的花如月仍不解恨,抬脚上前,却在看到狄雪桐翻在上面的掌心时眉头紧蹙。
“发生什么事了?”很明显,狄雪桐的右手废了。
“是卫耀瑄干的。”锦音据实道。
“是我错……是我引狼入室害死了祖母……是我嚣张跋扈种下祸根!如果不是我……不是我一时糊涂,也不会对祖母下手!是我害死了祖母……”狄雪桐恸哭失声,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倒像是真的忏悔。
“我猜到是你干的,这世上祖母最不会设防的就是你!”花如月暗自沉淀怒气,低头看向狄雪桐,这才发现几日不见,狄雪桐仿佛变了一个人,消瘦,狼狈,脸上还有未褪的淤青。
“如月……如月你要替祖母报仇!是卫耀瑄,这一切都是卫耀瑄干的!是他诓我那些只是迷药,我根本没想到会害死祖母!我当初只想……”
“只想害死我?”花如月冷笑。
“是……我是想你死!你死了,祖母的心里就剩下我一个!而且你根本就不配……”
“既然本小姐跟狄国公府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我还真不好趟这趟浑水。”花如月冷漠开口,转身欲走时却被狄雪桐抱住一条腿。
“我求你!祖母死的冤,我不甘心啊!只要能替祖母报仇,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狄雪桐声泪俱下,哭的歇斯底里。
“那我是谁?”花如月庆幸狄雪桐还有良知,纵她有千般错,单是这句话,花如月便能原谅她。
“是我的表妹,是狄国公府的外孙女!如月……我没办法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得不说,狄雪桐根本就是个外表嚣张跋扈,而内心极度脆弱的家伙,加之这样的打击,她能崩溃也在情理之中。
“你说的没错,身为狄国公府的外孙女,这件事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外祖母的仇,我也一定会报!你先回去,免得卫耀瑄生疑。”
既然知道卫耀瑄这条线,接下来就是顺藤摸瓜,她倒要看看这脑残的歪瓜到底长的什么样!
夜幕降临,整个皇城静的落发可闻,与狄国公府齐名的周国公府坐落在皇城南面,府门外两座金漆雄狮在月光的映衬下闪闪发亮,尤其是狮头上那两对绿玉眼珠儿,散出的幽光连鬼见了都得退避三舍。
密室里,一身素袍的老者握着手中的银蛇拐杖,花白头发一根根的散落在肩上,身形健硕,黑目炯炯,自他身上散出的威严隐隐有着寒冽的气息,令坐在对面的花景奕局促的不敢与之对视。
“宰相大人可知老夫今日为何找你?”浑厚的声音有着比雷霆还要强悍的力量,震的花景奕心肝皆颤。
身为大齐最功勋卓绝没有之一的周国公夏侯渊,自先皇病逝便引退朝堂,交出手中所有兵权后只象征性的统领皇城禁卫军,在世人眼里,夏侯渊与柳翠娥一般,皆是那个时代的神话,而他所创造的神话,又不是柳翠娥可比的。
“微臣不知。”坐在这么个满身都是光环的人面前,花景奕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老夫虽不上朝已久,却也对朝堂之事略有所闻,据老夫所知,近日皇上对宰相大人似乎打压的十分厉害?”夏侯渊刻意停在这里,不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