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萧寒烨如何向媚娘灌输关于心灵美才是真的美的真谛,媚娘还是在用罢早膳后去找裴彦卿玩了。
即便他知道媚娘口中的‘喜欢’并没有实质性的含义,只是单纯的看你顺眼,可他还是不能接受自己所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走的太近。
于是在萧子祁进门时,萧寒烨再度向他表达了自己讨厌裴彦卿,时时刻刻都想他死的态度。
“皇叔莫难为子祁了,裴彦卿不归本王管,严格说,这别苑的事儿都是花如月说了算。”萧子祁敷衍开口。
“本王真是不明白,皇兄怎么会生出你这么窝囊的儿子,你难道没看到花如月那小妮子对裴彦卿那小白脸有意思吗?你若再放任自流,用不了多久,你的女人就要被他接手了!”萧寒烨危言耸听的目的,只是想让萧子祁对裴彦卿产生敌意,继而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咳,皇叔是不是该对本王有点儿信心才是……”萧子祁尴尬咳嗽两声,认真道。
别苑后面,临近碧水湖的花园很美,尤其在盛夏时节,百花齐放,姹紫嫣红。而此刻,媚娘,花如月与裴彦卿三人正在园中嬉戏扑蝶,玩的不亦乐乎。事实上,只有媚娘不亦乐乎,花如月跟裴彦卿却是很苦。
“彦卿,你们要是很累的话,可以坐过去休息一下,我还想再抓一只蝴蝶!”得到媚娘特赦,累成死狗的花如月跟裴彦卿登时堆坐到甬道旁边一处长方石凳上。
“你说她这样的好的体力,哪儿来的啊!”裴彦卿抹汗的时候,花如月很自然的递过去一张锦帕。
“谁知道……你说,她的痴症就一点医好的办法也没有吗?”在萧寒烨大闹狄国公府之后,花如月又去找了自己的外祖母,打听关于当年的事。
依着外祖母的解释,当年确实是花景奕带着赎金去了贼匪指定的地点才救出被绑的梁王妃,据看到的人说,当时梁王妃跟花景奕都受了伤,盛怒之下,萧寒烨下令斩杀所有贼匪,又火烧了贼窝。
柳翠娥讲的不那么细致,很多细节已经模糊不清了,即便是这样,花如月也听出了疑点,既然有挑战萧寒烨的胆量,怎么会愚蠢到把交赎金的地点定在自己的贼窝?匪夷所思。
“因为遭受重创,所以失忆,这种情况本神医不是没碰到过,也有个别清醒过来的案例,清醒的原因多半也是遭受重创。”握着手里的锦帕,裴彦卿却没舍得去抹额角的汗水,而是不经意的,塞进了自己的袖兜里。
花如月听懂裴彦卿的意思了,想要媚娘恢复记忆的办法有,你拿石头砸两下或许会有奇迹。但花如月也明白,若如此,她未必能有机会看到奇迹了,介时萧寒烨不把她大卸八块她都不姓花。
远处的凉亭里,萧寒烨神色颇有些玩味的看向身边的萧子祁,“本王收回刚刚的话,不是用不了多久,本王现在怀疑,你的女人或许早就被他接手了。”
“如果是两情相悦……”看着长凳上谈笑风生的两个人,萧子祁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如果他们是两情相悦该怎么办?成全?
“你可别说成全这样的傻话!当初若不是本王死缠烂打,怎会抱得美人归!”萧寒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如果有人问他此生所打的最有意义的一场仗是什么,他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世人,于众杰中拉过媚娘的手!
“嗯,不能成全。”萧子祁觉得花如月把小念萱照顾的很好,单凭这点,自己便不能让裴彦卿把她娶走。
“这就对了。有件事本王觉得有必要跟你讲清楚,关于遗诏的内容……你是怎么想的?”萧寒烨突然转了话峰,脸色也变得异常严肃。
“子祁感念父皇信任,定不负父皇所托。”萧子祁决然道。
“可本王倒觉得晟宇这个皇帝,做的也不错……”所谓‘不错’,便是没有大过错,萧子祁闻声不语,他知道,自己这位皇叔是有后话。
果然,萧寒烨继续道,“遗诏的事本王觉得,有等于无吧。”
“皇叔自小喜欢四哥,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是一点儿没变。”萧子祁浅笑,不予反驳。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坚持,你可以告诉我的想法,却别想动摇我的坚持。
“无关乎喜欢与否,只是想安静些,别闹腾出太多事,大齐经不起换帝风波啊!”
萧寒烨的态度是萧子祁始料未及的,纵不赞同,也可静观,这么赤果果的反对,你是几个意思?
看着萧寒烨离开凉亭的背影,萧子祁真想回他一句,那个打开大齐换帝先例的人,不是你吗?这个世上谁都有资格跟我说这句话,唯你不行!
莫说有父皇的遗诏,就是没有,这大齐的皇位本王也坐定了!人生在世,求的就是快意恩仇,不为权力为公道,不为死后留名千古,只为生前大仇得报!
“彦卿!媚娘婶婶玩的可还尽兴,今日天气尚佳,我们游船可好?”思及此处,萧子祁亦跟着走出凉亭,大步驰骋的跃过萧寒烨,似是无意的提议却充满了刻意。
世人皆知,梁王千岁怕水呵!
微风轻荡着湖面,波水粼粼泛光,精致的木舟上,萧子祁妥妥的坐在花如月身边,硬把裴彦卿挤到对面。
“原来坐船这么好玩哒?媚娘以前从来没坐过,寒烨都不带媚娘坐,彦卿,你以后多带我几次坐船好不好?”只有几岁智商的媚娘双手扯着裴彦卿的手臂,这般亲昵的举动没有别的含义,顶多证明你在她眼是个好人。
然对裴彦卿来说,他情愿不做这个好人,也不想做个死人,因为岸边萧寒烨几欲喷火的目光已经预示了他在下船之后,有可能会很悲惨。
“萧子祁,你是故意的!”裴彦卿目光阴寒的瞪着小舟对面那一身紫袍,意气勃发的男子。
“别这样,本王对你可没有恶意,如月,你快跟彦卿解释。”萧子祁无辜耸肩,心里却道这一箭双雕的主意,顶好哇!
“不用解释,王爷的话如月相信,不过如月也相信,眼下咱们的神医大人对王爷你,充满了恶意……”视线从岸边那人的身上移回来,花如月不知道这叔侄二人到底在凉亭里谈了什么,以致于自凉亭出来,萧子祁的报复心里这么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