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羽眼珠一转,叫铁卫们将带着的十匹丝绸和一些没碎的瓷器放在了地上,然后对那女子微笑。
那女子画得浓浓的眉毛挑了一挑,示意侍女们将东西搬进去,然后不久,侍女们又拿出许多黄金和宝石。
将黄金和宝石兜好,凌清羽指着那些印第安武士,道:“让路。”
那些武士没动,燕三的剑便在那金人的脖子上抖动了一下,割出一条血痕。
金人这下大叫出声了,而且是一连串的话语,让那女子越听脸色越黑,然后指着那一直躲在一边的印第安男子说了几句。
那男子摸了把汗走到凌清羽面前,又开始比划,先指了指金人,然后指了指那堆包好的黄金宝石,然后做了个大大的姿势。
这是说拿黄金和宝石来换他的自由?凌清羽脑袋忽然想起了那个有名的黄金满室的故事,于是笑着指了指金人,然后指了指石屋,然后做了个填满的姿势。
那女子笑了起来,转头看向金人,眼睛里满是嘲笑。
金人不满的大叫着,燕三的手又一抖,又割出了一条血痕。
“你们想好吧,我们在上岸的地方等你。”凌清羽笑道。
燕三押着那金人走在最前面,将武士逼退一条路出来,一行人缓缓退出大殿。
“等等。”那女子也跟了出来,见凌清羽她们欲向广场而去叫了一声,然后手指向另外一条偏僻的小路。
凌清羽点点头,让燕三押着金人带头,燕七押后,一群人从那小路迅速退回到城外。
女子指的路避开了在广场庆祝的人群,一路上只有那些带羽毛的印第安武士跟着他们,等到了城外,那男子又再次比划示意用黄金交换那金人的自由。
凌清羽带人走到大路旁边的一个驿站里,指着那驿站的屋子示意把这个装满,然后比了两根指头,又拿出女子给的黄金宝石还有一根银条放地上。
这次那金人点了头。凌清羽便给那男子示意,你去准备,我们慢慢走回去了,什么时候交赎金,什么时候放人。
燕三押着金人走在中间,前面萧克带队,后面跟着一大群带着羽毛的印第安武士。一行人慢慢往海岸边走去。
走了两天后,已经可以看见海岸线,凌清羽叫人停下来等赎金,在昨日晚上宿营于野地的时候,那些印第安武士发起了一次攻击,被放开禁令可以杀人的铁卫们给杀得屁滚尿流的回去了,而那金人也被暴揍一顿,后面一天,只剩下一小半的印第安武士便老实了,离了有几百米的距离远远的跟在后面。
先让人送萧瑟回船上,凌清羽等众人又等了一日,那些送赎金的队伍才到达,当先的居然是坐着肩舆的美丽女子。
女子没有下肩舆,只是看着其他的印第安人将一筐筐的金器银器和宝石原矿堆积在地上,不多时,就堆积成了很大一堆。
那黄金男人的脸色很是怪异,如同开了染色坊一样,有羞愧有愤怒有害怕,交织在一起。
让萧克带人将战利品带回去船上,凌清羽想了下,对他道:“从船上带一百匹丝绸和几筐瓷器下来。”
虽然在安第斯山脉有人想打他们注意,在这里也是这个金人先行动手,但是凌清羽总觉得这些印第安人其实是很和善的,那些普通人都会给他们提供食物和水,也会对他们微笑,这么一个民族,凌清羽不想破坏掉他们的文化和制度。
从那堆物品里面将一些一看就是祭祀用的器具和神器挑选出来放到一边,凌清羽这边让他们搬的多是黄金块白银块和宝石以及宝石原石。
那些宝石原石个头都很大,被石英包裹在里面,但是凌清羽似乎一眼就看到闪闪发光的祖母绿,据说奇布查人开采祖母绿的时代很久远,因为西班牙的入侵,他们将自己的财富都丢进了一个湖里,包括很多大型的宝石。现在看到这么大的原矿,凌清羽觉得这个传说十之八九是真的。
女子非常有意味的看着凌清羽,看着她将那些精美的黄金器具挑选出来,看着她从那些转回来的男人手上拿过来那些美丽的丝绸和瓷器和那些黄金器具放在一起,然后看着她将东西清理完后,示意那些东西送给她。
嗯?送我给?女子看懂了凌清羽的意思,不觉笑了起来,让人放下肩舆,走到凌清羽面前,问了句话。
凌清羽拿起一块祖母绿原石,然后指着那些黄金器具,示意这些是要交换的,然后指着那些丝绸和瓷器示意是送给你的。
比划了几次,那女子看懂了,掩嘴笑了几声,吩咐了几句,她身后的侍女便抬上来了一个大筐子,筐子里是满满一筐子宝石原石,大的有成人拳头大小,小的也有鸽子蛋大小,虽然都是原石,还没有进行剥离和切割,那种绿色已经叫人心动。
凌清羽还没来得及惊叹,那侍女又抬了一个筐子上来,这次却是真正的黄金金块。那些器具对于印第安人来说是绝对贵重的,但是其实并不是纯金,而是金铜合金,其最大的价值在于它的工艺性和对神的供奉性,但是凌清羽并不想去破坏他们的文化,也做不来将这些拿回去重新融化,如果说到对这个艺术性的判断,凌清羽直觉她还是喜欢纯金!所以一筐纯金在她眼里的价值远高于那么一大堆金器。
凌清羽喜笑颜开,女子对于保住了自己神殿的金器也感到非常满意,何况对方居然还送了那么多的布和瓷器,双方都很满意。而那个作为这次交易的开启者肉票金人先生已经非常沮丧的回到他所剩无几的武士中间。
远离哥伦比亚海岸,凌清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也许这次是她这三年经历里最神奇的一次吧,虽然没有黄金满屋,也赚了个盆满砵满,而且,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这冲突是为什么而起。
“萧克,那时候要是没有命令,你们就算被杀也不能杀人?”忍不住,凌清羽还是问了萧克。
“他们杀不了我们。”萧克认真的道。
凌清羽哑了一下,的确这些铁卫的战斗力其实是远超过她的船员,但是这个不是重点吧?接着问:“那要是他们杀得了你们呢?”
“你不是容许我们杀人了吗?”萧克有些奇怪,难道我当时是听错了?
“这个,我的意思是,如果当时我不下命令,然后对方又能杀你们,你们也不反击?”凌清羽咳了下,问道。
“萧家铁卫一举一动都要听从主人的指示,如若没有主人的指令,就算刀砍到脖子上也不能动。”萧克笑道,出来的时候,主人说当家的可以代替他,他们自然也会听从凌清羽的指示,不过这个当家的,好像并没有这个意识。
啊!这就是绝对的忠犬吗?不过这样的人跟着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屁孩只怕很是辛苦吧?凌清羽同情的看了眼萧克,望了望在船上手舞足蹈的跟十六夜讲他们的经历的萧瑟,摇摇头走开了。
回到海岸边的营地,咕噜已经焦急的等待了三四天,见她们回来才松了口气。
他从库斯科已经交易回来,同样带回来了大批的黄金和白银,同时还有再次召集到人手的信息。
将东西收入船上,凌清羽和咕噜好好对了下后面的募工事宜,说完正事后,咕噜不由抱怨起来凌清羽,说走就走,居然一点消息都不给他留。
凌清羽便笑着将去哥伦比亚的事情说了,说完后道:“其实我现在还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你是碰到奇布查族人了,”咕噜笑道:“他们那里,祭司和酋长是由女性直系继承,但是武士财产和田地,却是父系继承,所以那位女子应该是酋长和祭司,那位穿戴黄金首饰的则是他们财产的实际管理人,你所说那少年所用的物品,不是一个祭品所能拥有的,应该是那祭司允许了将他作为殉葬先行放入自己的墓室,那些物品是酋长的随葬品,所以也难怪那男子要生气,他们的规矩,酋长是要嫁给他的,他们生下来的女儿将是下任酋长,儿子将是下任财产所有人。”
啊!这样就说的通了,但是那个金人那么没有担当又怕死,也难怪那女酋长会瞧不起他,而那女酋长要将所买的珍贵布匹给那少年所用,这才引发了那男子的怒气,转而发到她们身上。也不知道那最后拿来交易的物品是属于酋长的呢,还是属于那金人的。
“咕噜,麻烦你帮我跑趟银山,将我的部下叫回来,是时候回去了。”见咕噜的神色不对,凌清羽又笑道:“我也要回去拿够你再次雇人的报酬啊,下次我派船队过来,这边的交易和银山,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咕噜拍着胸脯道。
咕噜来回很快,半个月后,大队人马带着大批的白银回到了海岸边的营地。
这半个月时间,凌清羽将那些需要的植物分别用盆子装了上千盆,能采集到种子的就采集许多种子,萧瑟和苏策则是沿着河道向上走,去收集各种没见过的动物,期间居然走到了契穆人的城市,好在契穆人很是友好,萧瑟小朋友也没有捣乱,居然带了一批生意回来。
将船上的剩余货物都留下来给到咕噜,要他将这港口也修建起来,以便于以后的贸易,这边的矿,除了金银,还要找铜矿和锡矿铁矿,这个要求是黄荆和周潭提的,他们还想着铸钱。
诸多事宜好像怎么交代都交代不完,但是时间已经是快到九月了,洋流已经转向,如果想回去的时间快些,就不能错过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