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修理工人■
一桌子人都举起杯子，豪迈的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陆小北好久没喝到白酒了，干了一杯之后，神清气爽，上下通气，仿佛又找到了国内跟兄弟们一起吃饭喝酒的感觉。
每人只有这一杯酒，干完了也就没有了，喝完了酒，大家继续吃东西，饭菜鲜美可口，吃起来谁都不含糊。
王头儿是个爱说话的人，一边端着碗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吃，一边问道：“小北，你为什么来美国？”
陆小北吃了两口菜，说道：“为了赚钱。”
“呵呵，都是为了赚钱，在这赚钱比在国内还要辛苦，看美国高楼大厦林立，但那些都不属于我们，我们是生活在这个高档次社会的低等人群，我们只有日复一日的在修理厂，穿着破旧肮脏的工作服，埋头工作，赚点薪水，可能跟在国内比，咱们的赚的挺多，但是这点钱和人家美国人比，我们就是乞丐。”王头儿无奈的说道。
“王头儿，快吃你的饭吧，别那么多感慨，这小兄弟刚来，你要说点积极向上的话。”说话的是那儿长头发，脸色苍白的黄磊。黄磊说了两句，又开始咳嗽起来了。
“赶紧吃，吃完了我还得去北边二手车仓库看场子，今天是我的夜班。”王头儿说着，又继续狼吞虎咽起来。
一食堂的人都在吃着，这时候，食堂外面突然出现一个女人，漂亮的女人，这里的员工们很久没有看到这么有气质而且青春靓丽的中国女人了。
“王头儿，看，那小妞多带劲！”一个员工捅捅还在狼吞虎咽的王头儿说道。
王头儿他们几个，甚至这里所有的员工眼睛都盯住了刚进门的这个美女，甚至有的人在打招呼或者吹口哨。
女人谁也没有搭理，更没有理会，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在乌烟瘴气的人群中，终于找到了她要找到人，陆小北。
这个女人就是姚夏，姚夏来这里自然是找陆小北的。
“小北，你怎么在这吃饭了，表叔他们的饭都做好了。”姚夏来叫陆小北吃饭。
陆小北放下已经吃的盆干碗净的饭盒，抹了一把油乎乎的最，说道：“我跟员工们一起吃就好了，也好交流感情，不过去麻烦表叔了，你吃了吗，要不做下来一起吃。”
“不用了，我会去吃好了，你晚上没什么是吧。”
“没有，怎么了？”
“半个小时后，我吃完晚饭，在这个宿舍楼外面等你，咱们出去走走。”姚夏不好意思的说道。
“行。”陆小北点了点头。
要下走后，王头儿一把把陆小北拉回座位上，他力气很大，这有点让陆小北始料不及。
“刚才那个是你的妞？”王头儿兴奋的问道。
“是我的朋友，我们一起从中国来到这的。”陆小北一边说，一边喝着碗里的白开水。
“长得不赖啊，在咱们维修厂，好久没有见到这么漂亮有形的中国美女了，有机会给我介绍介绍呗。”王头儿笑呵呵的说道。
“行，她性格有点闷，不过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陆小北大方的说，身旁几个员工也赶紧凑过来，说道：“小北，别忘了也给我们介绍介绍啊。”
“去去去，你们凑什么热闹。”王头儿说道。
陆小北看着这帮人嬉笑打闹，默默地笑了笑，然后站起身，说道：“吃饱了，我先回去歇会儿，有事情去我放假找我，我在三楼的三零六。”
“再见……”
陆小北自己上了楼，心里有点莫名的高兴，姚夏约他出去走走，自己也得好好耳朵打扮一下。陆小北又洗了一个澡，然后再衣柜里找了一身还算体面的衣服，穿戴在身上，站在浴室里的镜子前照了照，觉得已经足够帅了。穿山一双皮鞋，走出门去。
出了员工宿舍楼，陆小北一眼就看见姚夏，她也精心打扮过自己，一身白色的连衣长裙，上身还套了一个红色的短款皮外套。
两个人肩并肩走出了维修厂，十月份的旧金山。晚上天气微凉，这里是旧金山的东部郊区，有着宽阔的公路，公路两旁是成片的绿草地，往西边走，远处的天色是红的，那是旧金山城里的灯光映红了夜空中的黑云。
空气清新，两个人走出了二三百米，谁都没有说一句话，陆小北想抽烟了，可是兜里一颗烟都没有。
姚夏掏出一盒烟，美国牌子，上面写着英文，陆小北不认识。姚夏把整盒烟塞进陆小北的手里，说道：“给你的，是表叔给你的。”
陆小北没客气，接过烟，抽出一刻，放在嘴里，他随身带着打火机，点燃，夜色中一丝迷离的星火。
“表叔说让咱们俩休息好了，帮他看管背边存放二手车的仓库，现在厂子里缺人手，都是找员工们倒班去看车库，等咱们俩上岗了，他们这些员工也就不用倒来倒去的这么辛苦了。这里都是按小时算，每天工作十个小时，从晚上零点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每个小时十美元工钱。”
陆小北笑了笑，说道：“没想到美国看仓库的都比在中国白领挣得多得多啊，怪不得这么多人想来美国淘金。看来这些人偷渡来美国还是可以理解的。”
“小北，你想自己的家吗，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兄弟，或者自己的爱人……”姚夏突然很正经的问道。
“要说不想那是假的，我只要一往东边看就开始想家，想到自己的祖国就在遥远的东方，我想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兄弟们。”陆小北诚实的说道。
“那你的爱人呢，你不想她吗？”
“爱人？我们道上混的最大的忌讳又是拖家带口，我没有爱人，没有……即便在我生命中出现过几个女的，但她们也不会成为我的女人，我也不会让她们成为我的女人，因为跟着我，不会有好结果。”陆小北苦笑的说道。
姚夏松了一口气，说道：“你准备单身一辈子？”
陆小北看了要下一眼，把烟气吐向黑暗，说道：“你不是也一样吗，咱们这样的人，没有谈家的资格，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更别提别人了。
俩人正说着，远处开来一辆警车，是巡逻警，在美国接到治安一直很严格，每一条街道上二十四小时都会有警车路过。警车从陆小北他们身边呼啸而过，陆小北他们提着的心，放下了，他们生怕警察停下车来分他们要绿卡。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刚刚过去的那辆警车有开了回来，车子在他们面前五米的地方一个甩尾，封住了他们的去路。陆小北一只手伸进了裤兜里准备掏出瑞士军刺，姚夏的两只手也开始放进裤兜里，握住自己的两把手枪。姚夏笑声跟陆小北说：“冷静，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别在这惹事。”
陆小北点了一下头，手掌上已经有了汗水。
警察下了车，长的像个东方人，黄皮肤，黑头发，棕色的眼睛，身高一米八左右，典型的中国人的长相。看来是个华裔警察。
华裔警察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说道：“两位请出示你们的有效身份证件，请配合。”
“没带。”姚夏用英文回答道。
“不好意思，耽误二位几分钟，请跟我去警局核实身份，警局的电脑档案里可以查出你们的身份。”说着，华裔警察已经下了车，他腰上别着手枪，手里拿着对讲机，如果现在不服从他的命令，他会叫更多的警察来。
姚夏用中文跟陆小北，说道：“跟他上车，先去警察局再说。”
陆小北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反抗不会有好下场的，点点头，走进了警车。
车子启动了，华裔警察一边开车一边用不是很流利的中文说道：“你们是中国人？”
“是，来这里两年了。”姚夏编造了一个谎话。
“哦，我父母都是中国人，来自广州，虽然我在美国出生，没去过中国，但是我父母经常教导我，我的身体里，留着是中国人的血。我来这片做警察仅仅一个月，以后这一代是我负责管理，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警察编号和手机号码。”说着，警察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坐在旁边的陆小北。
陆小北接过名片，上面全是应为，陆小北拼拼音认出了一个chang，陆小北学过英语，他知道在美国英语里，中国姓氏为周或者是张都被翻译成chang。
“周警官，能不去警局吗？”陆小北问这话的时候，一只手已经要拔匕首了，余光扫了一眼陆小北，依旧用不算流利的中文问道：“为什么不去？”
“我们是都偷渡到美国的。”陆小北说出了实话，姚夏吓了一跳，她觉得陆小北的脑子被驴踢了。
周警员的对讲机就放在自己身边，腰上别着手枪，但是陆小北有绝对的把握，在这位周警员准备把枪或者拿对讲机的时候，能赶在他之前一刀子抹了这个周警员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