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苏洛让易寒早点离开,因为岚儿那边一定担心死了。
“岚儿?”易寒有些糊涂,突然拍了自己的脑袋,自己喝醉酒的时候好像有看见岚儿,只不过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他却一点也记不起来。
苏洛微笑道:“你真是艳福不浅,娶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子,他对你的关心和照顾可真是无微不至”。
易寒头疼道:“她还以为,我只有她一个相好,现在我都不敢把我的事情告诉她”。
苏洛惊讶道:“你一直在蒙骗她?”,突然有些恼怨道:“我说你为什么总要去招惹女子,我就想问问你,你吃的消吗?”
易寒苦笑道:“那里吃的消,要人命哩。”说着却将岚儿失忆的事情讲出来。
苏洛听完,感慨道:“真是个苦命的女子,你就是三生三世也无法回报她的痴情”。
易寒捉住苏洛的手,“那你,我岂不是十生十世都还不完”。
苏洛却一脸思索,连易寒捉住她的手也没有反应,却苦思如何为他解决烦恼,突然出声道:“对了,你说岚儿原本是李府的婢女,你让她随着李玄观这个小姐一起嫁过来不就可以了”,这是一种旧俗例,想来却是可信。
易寒无奈道:“可问题是她失忆了,天啊,我一想到婚娶之事,我的头就大,干脆大家都不搞这些繁琐的礼数,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
苏洛却正色道:“岂能如此随便,没有名分,将来生下孩子怎么办,再说,你出身名门,这样做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易寒无奈道:“我怕要爆发大战。”
苏洛好奇道:“怎么会呢?据我所知李玄观是个胸怀阔达的女子,再者说了有她坐镇,似岚儿等女皆会言听计从,又怎么乱的起来”。
易寒有苦难言,苏洛把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她可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段情事必须偿还,别说强势的林黛傲,就说拂樱,脱俗两人吧,性格我行我素,独立独行,岂是肯被人管的人,还有乔梦真,望舒,他真不敢相信这一些红颜知己聚集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景象,还有眼前的这一位,一想到个个都用冰冷的眼神盯着自己,易寒就忍不住心头发颤,如今只要硬着头皮一一去面对。
苏洛见易寒表情怪异,问道:“你又怎么了?”
易寒道:“苏洛,等我理清头绪再向你一一坦白吧,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能够理解并支持我的人,只有你跟玄观了”。
苏洛惊讶道:“莫非你的红颜知己不止如此?”
易寒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苏洛颤声道:“天啊,你到底招惹了多少风流债?”顿时哑口无言,一下子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过了一会才愤愤不平道:“我说你那个西夏狼主岂能饶了你,你竟背着她勾搭了这么多女子,惹得她一怒之下,两国又要再起兵祸了。”
易寒应道:“不至于吧,至多报复我一人”。
苏洛沉声道:“难道你还不了解女子吗?有的时候她们比男子更大胆更有魄力”。
易寒闷闷道:“你说最毒妇女心不就好了,何必如此拐弯抹角的”。
苏洛无奈道:“我帮不了你了,千丝万缕的又如何梳理的清”。
易寒站了起来,说道:“这些事情一下子也无法处理的完,慢慢收拾吧,我先回去了,免得岚儿担心”。
苏洛点头道:“嗯,早点回去吧”。
易寒离开藕园,下人见到他,连忙将他带回房间去,这会岚儿哭成个泪人,十分无助,见到易寒回来了,喜极而泣紧紧的将他抱住,什么都没问,只是说:“不要离开我,我不能失去你”。
易寒心中充满柔情,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不要担心,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也不会失去我”。
说些温柔的话哄着岚儿,这会岚儿却对他十分依恋,紧紧的抱住他不肯松手,让易寒感慨,女子啊,真是难以捉摸的动物,你想抱她的时候,她偏偏表现的冷漠高贵不让你得逞,而有的时候她们却又如此的温柔似水,热情如火。
楚留情疾步走了进去,问道:“易兄,你到底哪里去了?”
易寒应道:“被一个妖人掳走,与她激战了半天才逃回来”,他这话说得也没错,只不过听在别人的耳中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楚留情知道易寒的真正身份,低声问道:“可是你的仇家?”
易寒也不想解释,想解释也无法解释,应道:“事情都过去了,楚兄你就不必担心了,我自会处理”。
楚留情点了点头道:“那你好好休息吧,安慰一下岚儿,她都担心了一天了”,说着看着易寒,露出诡异的笑容。
易寒这才发现岚儿这会还紧紧将自己抱住,将脸埋在自己的胸膛上,若无旁人,两人的亲密全被楚留情看在眼里,也明白了楚留情那诡异笑容的涵义。
抱着岚儿说些动人情话,慢慢的将她哄睡过去,看着她依偎在自己怀中睡着,露出甜蜜满足的表情,轻轻问道:“假如当你知道我不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时候,你会不会依然如此,对我的情感不变”,
睡梦中的岚儿慵懒的挪了挪头,看着就好似在点头一点,易寒自我安慰的认为她是在点头,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抱着她到床上休息,好不容易才轻轻掰开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双手,微笑道:“你一点都不凶不泼辣,反而是那么的温柔娇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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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了,苏家筹借到足够的银两,将这些银子用在大量的收购丝绸刺绣以及自己赶工制作,其实在染印房发生大火之后,苏洛已经着手这么做了,在苏中行等人还在烦恼的时候,苏洛已经提前做了这些早晚要做的事情,有点未雨绸缪的意思,只可惜随着苏家大量收购丝绸刺绣,市场上一布难求,布价已经翻了一倍,说是有价无市一点也不过分,而苏洛的决策是,不管价格高低,有多少收多少,整个杭州城的女子都疯了,个个呆在家里手工刺绣,这个风气很快就蔓延到杭州城周边城县。
这也算是一个法子,虽然在短时间能无法制作出来,却可以从市场上收集,只要有银子,整个大东国还怕凑不够一笔货来,只是由于何家所要货物的特殊性,整个大东国的刺绣虽不少,可只江南地区独有苏绣,这样一来却受了地域限制,在小范围地区,一旦供小于求就越竞争激烈。
终于苏洛还是遇到了困难,原本市场上仅存的成绣就不多了,可突然有人也暗中大量收购成绣,价格一点也不比自己低,她心里明白这个幕后黑手必是何家无疑,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阴谋,费尽心机,何家岂会轻易放弃,中行和母亲并不知道清楚来龙去脉,还妄想何家能够宽限些时日,简直是异想天开,苏洛却早就放弃了这方面的念头,眼看交货的日子越来越近,可是缺货的数量依然巨大,难道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吗?
易寒也没闲着,他一直秘密调查,寻找一些何家幕后指使纵火留下来的一些蛛丝马迹,只要有证据证明何家就是幕后指使,那所有的难题就都迎刃而解,只可惜事情都发生了好些日子,就算何家有留下些蛛丝马迹,也早就清除干净了,又如何会留下来成为祸端,其实易寒在事发的时候就该立即行动,可是当时他并没有这个打算插手,是看到苏洛的辛苦难受,他才插手此事,对于他来说,苏家什么都不是,可是对于苏洛来说,苏家是生长养育她的地方,似她如此重情的人,就算苏家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她也是会全心全力。
何箫默这个老狐狸,难道真得用唐氏这条线索入手,相信唐氏只要肯作证,一定能挖掘所有的罪证来,只是唐氏与何箫默是一条船上的,与外人通奸谋害自家人,这罪名可一点都不小,又凭什么来说动唐氏,此时此刻,易寒才了解其实当官也不容易,心中没有主意,想找人商量一下,苏洛又忙的不见人影,突然一个人在脑海浮现,林黛傲,她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淫.浸多年,处理这方面的困难要比自己有经验的多。
此刻的林黛傲也没有闲着,正从金陵地区运送大量的丝绸刺绣到杭州来,她敏锐的商业嗅觉已经嗅到了什么,却打算好好的赚上一笔,她经商的手段不是剥夺平民百姓,而是捉住竞争对手的破绽给予重重的打击,有句话说的好,商场如战场,这一句话也显现了商场上的残酷性,或许你是个心存善心的人,但是在商业操作上面,必须有冷酷的手腕才是屹立不倒,长盛不衰。
林黛傲正在书房中计算着,突然管家来禀,说易先生求见。
林黛傲冷笑一声:“估计又是遇到什么困难”,从以往的经验得知,没什么事情,易寒是不会主动来找自己的,这让她感觉自己只是他一个可以利用的人,却不是心里惦记关心的人,朗声道;“先请他到客厅,我随后就到”。
林黛傲放下工作,返回房内换了身衣衫,梳妆打扮一番才婀娜多姿的走到大厅。
“易先生,真是稀客啊,怎么有空到我府里来”,人未到声音先到。
易寒站了起来:“方夫人,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望去一道优雅高贵的倩影走进大厅,在看到林黛傲的一瞬间,易寒表情一滞。
林黛傲身材高挑,却不是江南女子的那种娇小玲珑,轻移莲步给人一种亭亭玉立的优雅高贵,一身淡紫色的长裙,头发盘卷,雪颈修长,面容白皙秀丽丝毫不见老态,表情更是散发出一种成熟的风韵和高贵的气息,实在是一个能轻易就撩拨男子内心的美人,加上她特殊的身份,让男子内心有一种想要征服的欲望。
林黛傲见他表情有些痴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总算没白打扮,让这个呆子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当然若是别人露出这种痴态,她非常不会高兴,反而会让对方有这种非分之想付出代价。
林黛傲玉步移到易寒的跟前,她包裹在华贵裙子的胸襟丰硕高挺近在眼前,让易寒有种想触碰的冲动,心中暗忖:“真是熟透了”。
林黛傲冷冷的声音传来:“易先生,你正往哪里看呢?”
易寒讪笑道:“自然是看夫人的这一对挺翘的美.乳”,也不含蓄,语言有些放.荡。
林黛傲轻轻嗔笑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易寒决然道:“我不容许你这么侮辱自己!”
林黛傲淡淡道:“别耍嘴皮子了,好色就好色,不必装的君子,你的德行我还不清楚”。
易寒笑道:“假若我表现的一点都不动心,估计你更生气了,女子啊,真是捉摸不透”。
林黛傲嫣然一笑:“让人心里馋着可以,可就偏偏不让你得到”。
易寒讶异道:“这是什么心理?”
林黛傲笑道:“折磨人的心理”,说着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直奔主题,冷漠道:“说吧,又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
易寒微笑道:“想念你的很,想来找你聊聊天”。
林黛傲心头一触,朝易寒看去,表情却慢慢恢复平静,“真的吗?那对不起,我琐事缠身,没有空闲和你聊天,易先生请吧”。
易寒却道:“你都辛苦多少年了,家财万贯,十辈子都吃不完,何必如此拼命,该是放下来所有俗事,安享晚年才是啊!”
这算是一句暖心话,林黛傲听的有些感动,总算知道关心体贴自己了,可偏偏易寒安享晚年这四个字用的不妥当,这不是说她老了吗?林黛傲表情骤变,大声激动道:“安享晚年!”
易寒见她生气,立即明白了,忙笑道:“不要生气,我的意思不是说你老了,是说剩下的日子你不必再如此辛苦了,就算真的老了也没有关系,青春短促,何人能够青春永驻,但真心却是永远不会变的,就算你老的满脸都是皱纹,我也一样疼爱你”。
林黛傲举手道:“不要再说了,我都起鸡皮疙瘩了”,话虽如此,但是易寒的情话却对她有极大的杀伤力,心里什么气,什么恼都没有,仅仅因为他一句动听的情话,其实女子要的并不多,你只要给她一点她想要的东西,却不是搬来一大堆她不想要的东西。
易寒讪笑道:“不爱听?”
林黛傲嗔道:“你明明知道,偏要问”,转过脸去,沉声道:“自己想,我不回答”。
喝着茶聊了些亲近的话,易寒这才正色道:“黛傲,这一次找你是有问题向你请教”。
林黛傲心情被他哄的不错,这一次也没有刺他,淡道:“说吧”,一聊到正经事,她的表情就变得能掌控所有的事情,无所不能。
易寒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将出来,林黛傲一直保持从容淡定静静倾听,不时品着茶水,也不插话。
易寒说完,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水,问道:“你怎么看?”
林黛傲懒懒的吐出一句话来,“这些与你无关,你那么操心干什么?”
易寒好奇道:“怎么就与我无关了,无关我来找你干什么?”
林黛傲冷冷的朝他瞪去,易寒讪笑道:“主要想念你,来看你,顺便处理这件事情”。
林黛傲冷漠道:“都不是什么好货,让他们狗咬狗去。”
易寒不耐烦道:“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我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林黛傲朗声道:“我的看法就是这件事不要插手,顺其自然”。
易寒站了起来,转身就走,林黛傲朗声道:“你敢走,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易寒却没有理睬。
林黛傲连忙起身不顾形象追了上去,在门口拉住他的手臂,嗔娇道:“算我错了,你不要走,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聊”,她何从对别人如此低声下气过,可偏偏她就这么说。
易寒扭头朝她看去,林黛傲赔笑点了点头,易寒表情一暖,林黛傲也识趣的拉着他返回大厅做了下来,嗔怪道:“真是小气,迁就我也不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
易寒正色道:“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林黛傲沉吟道:“要做就连根拔起,一视同仁,一个都不放过,不要畏首畏尾的,要么就一点也不插手,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提出了两种办法让易寒选择,易寒思索了一会之后,问道:“连根拔起应该怎么做呢?”
林黛傲低声在易寒耳边耳语一番,易寒惊讶道;“这个办法太毒辣了”。
林黛傲摊了摊手,淡道:“你要是嫌毒辣,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易寒沉思起来,过了一会之后道:“这样做,非但将她逼上死路,而且连累了整个苏家的声誉,就算能度过这个难关,苏家以后也别想立足了”。
林黛傲轻轻道:“你这个人太善良了,太心软,本来这些事情就不适合你来插手,就算你插手了,也办不成好事”,说着叹息了一声,“听我一句,这件事情不要插手了。”
易寒问道:“黛傲,你可有办法挽救苏家?”
林黛傲冷漠道:“易寒,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易寒淡道:“假若我求你呢?”
林黛傲冷冷道:“我不会让你有求我的机会。”
易寒拉住她的手,目光正视着她,林黛傲知道他要说什么,别脸去,双手捂住耳朵,似小孩子撒娇道:“我不要听”。
易寒深深的叹了口气,松开她的手,这婆娘真是太有原则了,林黛傲见他一脸失落,心里也有些难受,可是她做人有自己的原则,却突然说道:“你若娶了我,这个家就你来做主,你想干什么,我自然会听你的”。
易寒问道:“这有区别吗?”
林黛傲决然道:“有!你在主事和我在主事的区别”。
易寒问道:“你打拼了半辈子的商业帝国就这样全部给我”。
林黛傲微笑道:“我最想要的只是你的人,其它的就当做我嫁给你的嫁妆,你心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