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星晖后面那句话是句笑话,不过南总理知道,他说的其实并不是笑话。
这句话听起来拗口,可是南总理知道,这些在崇津县开发商品房的开发商都是些什么人,米氏集团、宏图集团,这都是当今房地产行业里有实力的大公司。
这些公司跟苏星晖的关系南总理也知道不少,他们在这两年的亚洲金融风暴里赚了不少钱,都是苏星晖指点的,他们赚的钱都是以十亿为单位计算的。
而他们在崇津县开发的商品房和经济适用房,一百万平方米又算得了什么?也就三四亿的资金吧,他们压得起。
有了这些房子,崇津县的移民建镇工作当然会顺利了,到了年底,把那些移民们直接搬进去就行了。
南总理笑道:“那些移民的生计怎么解决,我来猜猜,你看我猜得对不对啊?”
苏星晖微笑点头,等着南总理的下文。
南总理道:“你肯定是想让这些移民到经济开发区的那些企业去工作吧?”
苏星晖竖起了大拇指道:“总理,您可真是太聪明了,不对,不能叫聪明,应该叫睿智,您这一猜就准啊!”
南总理哈哈大笑道:“星晖同志,你还挺会拍马屁的呢,不过,这马屁我听得舒坦!”
苏星晖道:“总理,那您觉得我这种想法怎么样呢?”
南总理收起了笑容,他沉吟片刻之后道:“你们经济开发区的企业能够容纳多少劳动力?”
苏星晖道:“现在我们经济开发区正在建设的企业有一百多家,至少可以容纳吸收一两万劳动力,完全可以容纳下移民里的所有劳动力还有剩余。”
移民五万人左右,这个数字是包括了妇女、儿童和老人的,里面实际的劳动力顶多也就一万多人,这一百多家企业完全可以容纳下这些劳动力。
南总理点头道:“我真的是佩服你啊,这件事情你肯定也是早就谋划好了吧?要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苏星晖道:“也不算早有谋划,对于咱们崇津县来说,要发展经济是肯定的,发展经济就得引进投资办企业,为群众创造就业机会就是政府应该做的事情,这赶上移民建镇,也算是凑巧了吧。”
南总理沉默了一会儿,他叹息了一声道:“在这件事情上,我倒还不如你了,在我手上,下岗的工人可不少。”
南总理从当副总理开始,就主导国有企业改革,在他手上下岗的工人确实不少。
苏星晖连忙说:“总理,这个也不怪您,改革嘛,国有企业不改革不行啊,不改革都是人浮于事,总有垮的那天。”
南总理对苏星晖搞好移民建镇这件事情已经丝毫没有什么怀疑了,他听了苏星晖的话,一下子来了兴趣,他问道:“那你对国有企业改革,有没有什么心得?”
其实,南总理也没抱多大希望,因为苏星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都是县城,并没有什么大型的国有企业,他也没有主导过国有企业改革的经历,但是实在是苏星晖创造过的奇迹太多了,所以南总理也就问了一句。
万一苏星晖真的有什么心得呢?
苏星晖道:“总理,您可是国有企业改革的专家,在您面前,我怎么敢说有什么心得?”
南总理道:“没事,有什么你就尽管说。”
苏星晖道:“那我就随便说说,说得有什么不对的,您多担待。”
南总理含笑点头。
苏星晖道:“国有企业的症结,一是人浮于事,二是管理落后,三是工艺技术落后,四是产品市场竞争力太差,五是包袱太重,想要把国有企业搞好,非解决了这几个问题不可。”
“这些问题,都可以通过改革来解决,改革的途径有几种,这些我就不说了,您比我懂得多,我就讲讲我在给下岗工人创造就业方面的一些经验吧。”
听到苏星晖说起这个,南总理更是来了精神,他说:“行,那你快说吧,正好可以给我解决下岗工人的就业问题tígòng一些参考。”
苏星晖道:“我在昌山县的时候,昌山县也有不少下岗工人,当时,为了让这些下岗工人能够再就业,我还是想了不少办法的,比如让那些到昌山县投资的企业优先吸收下岗工人,比如给他们优惠政策,让他们创业……”
苏星晖把自己在昌山时为了解决下岗工人的就业问题所做的一些举措都向南总理讲了一遍,南总理听得津津有味,特别是苏星晖给下岗工人办职业技能培训学校的事情,他特别感兴趣,问得特别详细。
南总理道:“星晖同志啊,你还说你不敢在我面前说什么,你这是很有心得啊。”
苏星晖道:“总理,我也就在解决下岗工人的就业问题方面有点心得,别的真不敢说什么,您可是专家。”
苏星晖也不算是谦虚,他说的那些东西,其实许多南总理都懂,但是也有一些东西能够给南总理启发,能够达到这种效果,苏星晖也就满足了。
南总理沉吟良久之后,他点头道:“你说的这些确实给了我不小的启发,也许就能多让几个下岗工人能够再就业呢,我替他们谢谢你了。”
苏星晖道:“总理,您言重了,您的谢谢,我可不敢当,其实啊,治理一个县和治理一个国家,难度那是不可同日而语,我真的不敢跟您相比。”
南总理微微一笑,不再说这个问题,他笑了一笑之后,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星晖同志,我听说,翁国英同志是你的朋友?”
一说起翁国英,苏星晖的脸色立刻变了,他的表情变得十分沉痛,半晌之后,他才点头道:“对,总理,他是我的朋友。”
南总理问道:“你能跟我说一说,你是怎么认识翁国英同志的吗?”
苏星晖不禁回忆起了自己跟翁国英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他说:“总理,我跟翁国英同志的相遇相识完全是一个偶然……”
苏星晖说起了自己跟翁国英相识的经过,说起那一次惊心动魄的经历,他的声音变得有一些低沉起来……
南总理听得有一些入神,就连柯志方和陆小雅都听得很专注,这一次的经历,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苏星晖说起,苏星晖怕陆小雅担心,所以这里面的详细经过他并没有对陆小雅提过,他只是笼统的说了一下自己在清西县的经历。
当陆小雅听到苏星晖和翁国英两人被崔敏达的shǒuqiāng顶着头的时候,她不由得惊呼了起来,虽然苏星晖就好生生的坐在她面前,可是她依然为苏星晖这一次惊心动魄的经历而揪心。
南总理愤怒的用力拍了桌子:“这还了得?他们也太猖狂了吧?居然敢动用shǒuqiāng?还当着那么多jǐngchá的面?这还是**的天下吗?”
苏星晖道:“总理,为了利益,有些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
南总理不由得又想起了上个月江口决堤的事情,他沉默了片刻,对苏星晖道:“你继续说,我想听听翁国英同志的事情。”
苏星晖便又讲起了他跟翁国英的交往过程,在他的讲述当中,一个爷们儿的形象逐渐在三人的脑海里鲜活起来,陆小雅甚至听得抽泣了起来,翁国英的事迹真的是太感人了。
苏星晖说完之后,他的情绪有些低沉,整个病房里的气氛也有一些沉闷,良久之后,南总理长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翁国英同志是个好同志,可是也没想到他的事迹居然如此感人啊,这样的同志,才是我们国家的脊梁啊!”
柯志方点头道:“是啊,他真的称得上国家的脊梁,可惜了,往往这样的人反而都没有什么好的结果。”
南总理道:“这真的要怪我啊,我没有把这样的好同志给保护好。”
苏星晖道:“南总理,这怎么能怪您呢?天下这么大,您也不可能管到所有的事情。”
南总理道:“可惜,上一次我太忙,没能去参加他的追悼会,过几天我一定要再去一次江城,去看一看他的妻子、儿子还有母亲。”
苏星晖点头道:“等汛期结束之后,我也要去看一看他们,国英大哥的儿子因为他受迫害的事情,也受了连累,患上了抑郁症,这孤儿寡母的,还有个老母亲,这以后的日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过啊!”
南总理点头道:“是啊,不过你放心,对于英雄的家属,国家不会放手不管的,一定会把他们的生活给安排好。”
苏星晖点头道:“总理,那我就替国英大哥谢谢您了!”
不知不觉,南总理在苏星晖的病房里呆了一个多小时,在外面等候的省领导们都是骇然变色,这个苏星晖,南总理也太喜欢他了吧,南总理什么时候见一个干部能见这么久的?更别说只是一个县长了。
一个多小时后,南总理才离开了病房,去了省政府,那些省领导连忙跟在了他身后,临走的时候,又转头看了看苏星晖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