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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晖将秦和顺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亲手给秦和顺沏了一杯茶道:“秦处长,我听说你一上任就把很多人给除名了啊!”
秦和顺道:“苏组长,这不是你给我的权力吗?那些人都是一些当地的小混混,被冯洪招进来的,他们正事不干,坏事倒是干了不少,天天狐假虎威的,对着我们工人威风,这些人就跟臭狗屎一样,顶风臭三里,不把他们开除不行,迟早是祸害。”
苏星晖笑道:“秦处长,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做得很好!”
秦和顺有些腼腆的笑了:“苏组长,我这人是个粗人,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尽管跟我说。”
苏星晖道:“你就放心吧,你在保卫处有绝对的自主权,我对你的要求就是把燕纺集团的保卫工作做好,把所有的口子都给扎紧,不能留下什么漏洞,燕纺集团现在已经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了。”
秦和顺道:“苏组长,说起这个啊,原来冯洪当保卫处处长的时候,那厂里的漏洞实在是太多了,甚至他那些混混手下,经常有监守自盗的行为,我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向领导反映,也没人管,现在我来当这个保卫处处长,不敢说别的,但是这样的现象一定不会再有了。”
苏星晖点头道:“你有这样的信心就好。”
秦和顺又兴奋的说:“苏组长,您今天让我们把那些财务上面的账本、凭证都搬到小会议室去,是不是要查厂里的财务问题了?”
苏星晖道:“那叫审计,是我请来的京城的会计师事务所,要对公司近五年的财务进行审计。”
秦和顺道:“那不就是要查他们吗?”
苏星晖道:“这不光是要查他们,是要查出燕纺集团的所有问题,查出燕纺集团到底是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秦和顺高兴的说:“那可太好了!”
苏星晖道:“所以啊,秦处长,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
秦和顺立刻严肃的说:“苏组长,你有什么任务,尽管交给我!”
苏星晖道:“在这一次的财务审计工作结束之前,你每天晚上都要派人在公司里巡逻,而那个小会议室就是重点保卫对象,你一定要把它保护好,懂吗?”
秦和顺立刻会意,他点头道:“苏组长,你就放心吧,这个任务我一定能够完成好的,要是这个小会议室里丢了一页纸,你都可以拿我是问!”
苏星晖满意的点头道:“行,秦处长,那你去忙吧。”
就在苏星晖跟秦和顺谈话的时候,文丽颖匆匆走进了邓复平的办公室,邓复平原来的办公室让给了苏星晖,现在他使用的办公室是一间临时的办公室,面积比他原来的办公室可要小得多了,各种用具也都差一些。
邓复平看到文丽颖进来了,他问道:“丽颖同志,怎么?找我有事?”
文丽颖道:“苏组长请来了一个会计师事务所,要对我们燕纺集团近五年的财务收支进行审计,现在已经把我的财务资料都移交给了他们。”
邓复平一下子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把财务资料已经给他们了?你是干什么吃的?”
文丽颖苦着脸道:“苏组长找我要,我能不给吗?现在他可是集团权力最大的人,我本来说要向你汇报一下再移交,可是他非要让我马上移交,我也顶不住啊!”
邓复平暴跳如雷:“你就不能跟我说一声再把财务资料移交给他吗?”
文丽颖道:“可是苏组长的压力太大,我顶不住啊!”
邓复平道:“那现在怎么办?要是查出什么东西,咱们都得完蛋!”
文丽颖道:“其实情况也未必就那么坏,我们的财务资料那么多,我做得也很小心,就凭那些人未必就一定能查出什么来。”
邓复平盯住文丽颖道:“你敢确定?”
其实文丽颖又哪敢确定什么,一个注册会计师有什么本事她心里也清楚,这话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但是在这个时候,她还是要坚定邓复平的信心,她对邓复平说:“我做的账应该是没有多少破绽的!”
邓复平的眼神死死的盯住了文丽颖的眼睛,那眼神就跟困兽一样,良久之后,他说:“把老熊他们都叫来吧,咱们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文丽颖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这天上午,运往燕纺集团的几车煤先后到了,燕纺集团派了一队车队去火车站拉煤,燕中火车站离燕纺集团不远,也就一两公里路,因此,这一天,他们就把这几车煤全部拉到了公司里。
而对方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都会送几车煤过来,这些煤将足够让燕纺集团的工人过一个热乎乎暖洋洋的冬天了。
当燕纺集团的供暖锅炉重新点火的那一刻,整个燕纺集团的欢呼声响彻了天际。
此时,燕纺集团的领导们都在邓复平的办公室里商议,当他们听到这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时,他们一个个面如土色。
暖气的供应也让办公楼里暖和多了,特别是小会议室里,本来柳云清他们开始审计工作的时候,小会议室里冷得跟冰窖一样,让他们手指僵硬,极大的影响了审计工作的效率,但是当暖气开始供应之后,他们感觉自己的手指又活过来了。
感受着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柳云清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又埋头看起了那堆积如山的会计凭证,其实,作为注册会计师,这样的琐碎事情本来是不用他来做的,但是现在他们要审计的资料太多,人手又不够,所以他也只能亲自上阵了。
凭着他多年审计的经验,账本上哪些有问题,他还是能够察觉出来的,这一点是那些年轻人比不上的。
而这天下午,苏星晖叫上了殷德山、谷志林等人一起,来到了车间里,看了一下燕纺集团的机械设备。
机械设备,现在是燕纺集团最大的财富之一了,他们的机械设备,两三年前曾经进行过一次更新,按照谷志林的说法,到现在都还是在全国同行业内领先的,所以苏星晖要现场看一看,看看情况到底怎么样。
苏星晖和殷德山、谷志林、秦和顺几人一起走进了织布车间,这里的机械设备,昨天送电之后都有人进行过保养维护,从外表看,确实还是很不错,机器设备表面瓦蓝瓦蓝的,有着一种工业时代特殊的美感。
那些织布机在高大的厂房里,排列得非常整齐,苏星晖都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是在恢复生产以后,这些机器前面都有工人在劳作的话,那将是一种如何壮观的场面,只可惜,现在这些保养得非常好的机械设备,都没有开,静静的躺在那里,它们的价值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
苏星晖对谷志林道:“谷总工,这些机械设备确实看起来不错。”
谷志林点头道:“当然不错了,小秦他们机修车间的小伙子们都很用心,他们是真正的以厂为家,把这些机械设备保养得真好,只可惜啊,这些机器就只能躺在这里生锈,当初花了那么多钱啊,现在本来正应该是它们发挥作用的时候。”
谷志林感慨的摇着头,这批机械设备还是他看着更新的,可是现在,却已经在车间里躺了一年多了,简直就是在这里躺着生锈啊,这让他怎么能不痛心呢?
殷德山恨恨的说:“这些败家子啊!真是太败家了!我当厂长那会儿,要是有这样的机械设备,那该多好?可惜这些机械设备落到他们手里,真的是糟塌了!”
秦和顺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不过在谷志林口里还是小秦,他说:“如果能够尽快恢复生产的话,这些机械设备都可以马上发挥作用,昨天检修的时候,我可是亲自参加了的,它们的质量都很好,没什么大问题,上上油,保养一下,跟新的一样。”
苏星晖还是比较欣慰的,燕纺集团已经停产一两年了,他本以为这里的机械设备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这么好,至少会有生锈什么的情况,可是这样的景象,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看来,秦和顺他们机修车间的工作确实完成得不错。
苏星晖在车间里走了一圈,几乎把每台织布机都看了一遍,他又抬头对殷德山道:“老厂长,现在工人的情况都怎么样?如果恢复生产的话,他们能够马上回来吗?”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这一年时间,公司已经不发生活费了,这些工人们在公司里要不到工资,自然也不能在家里等死,他们都纷纷自谋出路了。
比如像关大富两口子,就发挥自己所长,开了家小吃店,也能养活一家人,而像其他人,要么去打打零工,要么摆摆摊,总之,蛇有蛇路,鼠有鼠路,总得把一家人给养活啊!
现在,这么多工人都在外面,想要恢复生产,当然要考虑这个问题,他们回不回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