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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斌道:“苏书记,钟市长,高市长,我的意见是,我们要尽快跟王少忠接触,对他在水库的投入账目进行审计,他必须提供具有法定效力的单据或者证明,我们才能认定他的投入,而且只能认定合理的投入,不合理的投入都不能认定。”
“同时,我建议市委市政府对王少忠当年跟嶙山市畜牧水产局签订合同时的一些情况和当事人进行调查,因为这个承包合同明显不合理,价格远远低于市场价,我们有理由认为在签订这个合同的时候,后面有一些不正常的东西。”
“如果真的能够查出什么东西的话,那我们就可以推翻这份承包合同,终止王少忠的承包经营权,如果一时查不出什么东西的话,那么我们通过对王少忠投入账目的审计,也能够让王少忠补交这么多年的承包费,这算是做了两手准备吧。”
苏星晖点了点头,葛斌的思路还是很清晰的,在这件事情上,要想尽最大可能的挽回国有资产的损失的话,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查出王少忠当年签订合同的时候,何文涛授意他人以低价跟王少忠签订合同的证据。
那样的话,根据《合同法》第五十二条第二款“恶意串通,损害国家、集体或者第三人利益”的规定,就可以将这份合同视为无效合同,推翻这份承包合同,终止王少忠的承包经营权,并且追缴这么多年王少忠的非法所得。
不过,凡事都有万一,如果万一查不出当年这件事情背后的证据了,那这份承包合同也是受法律保护的,虽然明知道合同的背后有猫腻,但是也只能是等待这份合同执行完毕,不可能用行政命令去代替法律,那就等于是人治,而不是法治了。
当然,事情最坏的结果应该不会演化到那一步,如果真的让王少忠继续执行这份合同,承包期满,那就太憋屈了,而且国有资产的流失也太严重了。
总之,凡事预则立,退一万步来说,事情真的到了最坏的那一步,葛斌说的通过对王少忠固定资产投入的账目来进行审计,也至少可以让王少忠补交承包费,能够挽回部分损失。
到时候王少忠如果再胡搅蛮缠怎么办?那样就最好了,苏星晖巴不得他胡搅蛮缠呢,对这种人,苏星晖有的是手段来炮制他。
而以王少忠的个性来说,应该也不会那样做,因为当市政府开始收缴煤矿经营权的时候,他就乖乖的把自己的煤矿经营权给上交了,这个人还是很识时务的,他不会跟政府对抗的,他就算上交了这十多年的承包费,对他的财产来说,也是很小的一部分了。
高玉泉道:“那不行,这份合同一定要废除,这涛是嶙山市畜牧水产局的局长,他就找上了何文涛,说要承包观云湖水库。
当时王少忠的胃口相当大,想要承包整个观云湖水库,这把何文涛吓了一跳,观云湖水库的水面面积有几万亩,而且关系到一个国营渔场和几个渔业生产队的生计,怎么可能承包给一个人?那样的话,渔场和渔业生产队的上千人都喝西北风去啊?
何文涛当即便断然拒绝了王少忠的无理要求,说观云湖水库没有对外承包的打算。
可是王少忠找上了他姐姐,也就是何文涛的妻子王少梅,说他要承包这个水库,让她跟姐夫说一下,事成之后,他每年至少给王少梅十万块钱。
在那个年代,十万块钱算是一笔巨款了,听弟弟说他每年给自己十万块钱,王少梅一下子就怦然心动了,她就在何文涛面前吹起了枕头风,让他把观云湖水库承包给王少忠,她说何文涛也五十多岁的人了,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何文涛怕有风险,王少梅说你自己不签字,找个人签字不就行了,盖了局里的章子,也不会是何文涛一个人担责任。
何文涛也被王少梅说得心动了,那个年代,嶙山市的政治环境不太好,很多领导都在用权力为自己捞好处,何文涛当然也是看在眼里。
于是,他跟王少忠商量起了承包观云湖水库的具体事宜,当然,王少忠想要承包整个观云湖水库的想法被他拒绝了,他说最多只能承包给他几千亩,国营渔场和渔业生产队还要靠水库来活命呢。
最后,双方讨价还价,何文涛同意了将观云湖水库西北角的涛和李水清对此事都是供认不讳,纪委也对此案进行了立案调查,不过,王少忠却一直都没回来,现在也联系不上他了。
当然,王少忠回不回来,已经没有太大关系了,这件事情已经进入了立案调查阶段,王少忠当年给李水清的五万块钱,还有他每年给何文涛的十万块钱,纪委调查组都已经取了证,他向何文涛和李水清行贿,签订的合同已经可以认定为是无效合同。
除此之外,王少忠这么多年经营煤矿和酒店的一些违法犯罪行为,也正在调查之中。
王少忠虽然没回来,可是他的家业都在嶙山市,他的房产、酒店都在嶙山市,是搬不走的,而他的酒店的银行账户,也被冻结了,畜牧水产局追回损失,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起案件,也在嶙山市掀起了轩然大波,畜牧水产局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可是还是被挖了出来,本来已经退休的何文涛以及李水清,都被双规,这让嶙山市各行政事业单位的领导都是人人自危。
其实,并不是每个单位都跟畜牧水产局一样有这么大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一些违规违纪的行为,他们也在想如果继续跟市政府搞对抗,会有什么下场。</con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