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通天神珠

沐风没想到他一念之间,竟然钻进了开花的石头中。罚神异域的古怪,常常让人捉摸不定,虽说运气总是伴随着勇敢的人,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说不上沐风比较勇敢,因为他被怪猫一尾巴打向了湖心,再被怪鱼逼进了石头。这两只传言中的守护神兽,反倒成了聪明的猎人,几乎给他设了个天衣无缝的陷阱,他就像一只被它们猎获到的猛兽。

那时还在超星深谷中,沐风意外遇见了一个素衣老人,由此被他踢进了与世隔绝任人摆布的小聆天,而现在,沐风同样掉进了一个怪异空间。

这是一个缥缈虚无的空间,四周没有轻云,没有薄雾,除了无边无尽灰蒙蒙的星空,几乎什么都没有。在这里,一个人说有多渺小就有多渺小,沐风惊讶地发现自己停在了空中。一个人无依无靠地停在了空中,身体想怎么动就可以怎么动,甚至在里面散步也没有问题,所不同的是,脚下空无一物,人却可以在里面随心所欲地来回走动。

但是,无边无际的星空,让人不知该往哪里走。

我这是在哪里?沐风诧异地问着自己,莫非又回到小聆天了,素衣老人呢?他不是说我和他还有一次见面的机会吗?为什么没有看见他?

“你在找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你!”沐风惊奇地发现,小聆天那个素衣老人果真在这里。

“是我,也不是我。你心中想到谁,我就是谁。”“素衣老人”平静地笑道。

“不可能!”沐风吃了一惊,转念想到嫣然,眼前的“素衣老人”转眼又化作了那个令自己朝思暮想、日念夜盼的“嫣然”,她正深情地看着自己。

“嫣然!娘子!你从天衣神甲中出来了?”沐风惊喜地扑了上去,却失望地扑在了一片虚无中。

原来是幻觉,原来一个神人竟也如此渺小!沐风闭上眼睛,收敛心神,冷冷地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捉弄我?”

“我捉弄了你吗?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你心中想到谁,我就是谁。我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是我。年轻人,你做事别那么冲动,不要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头上,这不好,不利于你修行。”空中传来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

“请问阁下是何方神圣,引我到此有何意图?”沐风睁开眼睛,定了定浮燥的心神,心底一片明亮,以虚对虚,以不变应万变。

“这是你自己进来的,能够进到我这空间中,千百万年来,你是第一人,我不能不说我们之间有点缘分。你体内竟有我两滴眼泪,看来我们还真的有缘,听说,你在找我?”声音变了,变得柔和了许多,而且还是个动人的女人声音。

“你是通天神珠!”沐风努力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在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地方反而遇见了她!“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遇见你!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你?”沐风冷静下来,反客为主地问道。

“因为我听说,你在找我。”声音依旧很平淡,仿佛这世间再没有什么能让她心动一下。

“你听谁说我在找你?除了无言和雪雁,还有小精灵,可他们不是在罚神异域,就是在我体内星球中,难道是他们告诉你的?这不可能,他们谁也没有见过你,他们怎么可能告诉你?”沐风平静地看着眼前一片虚无的空间,通天神珠的声音在耳边萦绕,沐风却无法看清她在哪里。

“我听你说,你在找我。”通天神珠的声音波平不惊,没有丝毫情感掺杂,甚至连常人应该有的好奇和冷漠,她似乎都没有。

“你没有糊弄我吧?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在找你?”沐风近乎自言自语,他努力地回想自己曾经遇见过的人,脑中除了雪雁和无言,知道自己在找通天神珠的,还有精灵娃娃、濛辰精珠等体内一干神物,再无一人知道。

“你在我体内,你说话不等于就告诉了我吗?”

“我在你体内?这个空间是你体内?”沐风怔了会儿,暗想自己原来落进了通天神珠,祖师爷曾经给自己明示通天神珠在凡间,为何现在,却在罚神异域里面?难道祖师爷也在骗我?但是我在进这空间后,没有对她提过我在找她啊!

“这个空间的确在我体内,我叫这个空间为珠心。你在我的空间中,你想什么我都知道。”通天神珠好像也不介意沐风知道她的秘密。

“这里是珠心?如此说来,你的空间一定不小,远不止我看见的这么大?”沐风希望能问出一些问题。

“你愿意想像这里有多大,就有多大,你愿意想像这里有多小,就有多小。”

“这个世界如果不是我看见的那个世界,那这个世界又在哪里?”沐风的心神激烈地跳动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一花就是一世界,我自身何尚不是一个世界。

果然,通天神珠道:“这个世界在你心中,你也在这个世界心中,世界本来没有你我的概念,无我无他,一切都是自然。”

虚无境界?

沐风心中豁然开朗,身体忽然渐渐虚无透明,神识刹那间布满了整个空间,先前在神界至尊星球中苦修两年未能突破《鸿蒙天经》十重天的境界,眼下突然顿悟,沐风瞬间冲上了十重天,达到了神界天君的实力!

“我曾经修炼《鸿蒙天经》出了点小的偏差,还以为只要不停地吸收能量,就能突破十重天的境界,原来反了,境界到了,功力自然就增加了!《鸿蒙天经》十重天竟不是功力决定的。”沐风喃喃自语,他在自己新的境界中体悟,一时忘了还在通天神珠的珠心中。

“你现在的功力差不多够了,至少可以检视到我的存在。”通天神珠一句话又把沐风拖回到现实中。

“你怎么也来了罚神异域?”沐风平心静气地问道。

“这话不对,应该我问你。”通天神珠的声音中带着笑。

“我无意中进到这里,实属巧合,你呢?”沐风紧盯着这个问题不放。

“我?我一直在这里,是你进了我体内。”通天神珠没有过多的解释。

沐风加快了思考,心中透亮,不禁冲口而出:“罚神异域就是通天神珠!”

“原来你不笨,这么简单的问题你终于还是想清楚了。”

这什么话?我都这么聪明了,还只能想清楚这种简单的问题?沐风胡乱想了想,又道:“我以前一直以为罚神异域是身具大神通的神人布置的阵法,花了很长时间来寻找这个阵眼。难怪总是找不到阵眼在哪里,原来我误入歧途,错把实实在在的神物当成了阵法。通天神珠,你给所有神人一种错觉,你让这里的神人一度灰心绝望,难道,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对神人的惩罚吗?”

当初在仙界杏林山庄,沐风那时对阵法也不甚了解,相反能轻易收取三大神物之一的苏铁神珠,而落到罚神异域这些年,因为一直钻进了阵法的牛角尖,反而误入其途,如果今天不是误打误撞闯进了通天神珠的珠心,岂非要在这里呆上万年再等石头开花?

“我无意要惩罚谁,因果循环,我所做的事情,只是要让处于最高层的神人们明白,谁也不能为所欲为,神即是人,人亦是神,没有人何来神?可惜某些神人,一旦成了神,就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人,就以为自己是万能的,就可以置普通凡人而不顾。我让他们进我体内,其实是想帮他们找回凡人的生活。我在你们口中所说的罚神异域中故意放出了两只神兽,在罚神异域,神相当于人,神兽取代了神,人在神面前是渺小的,但只借助神的能耐却不一定斗得过人的智慧。你一定会怀疑我这句话,但事实上,你在罚神异域中,你以普通人的能力打败了神兽,等于说普通人打败了神。”

“这得益于我手中的逍遥神珠,如果没有它,我无论如何也打不过这两只神兽!”沐风摇了摇头,普通人怎么斗得过神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只怪猫是哪来的神兽,为何如此多的神人都没有见过它?”

“这两只神兽并非外界之物,它们是我用体内普通的小兽用法力催生成的,一旦出了这里,它们反而没什么能耐了。”

“原来如此,我有点不明白,你有意让它们引我进这珠心吗?”

“并非如此,我这珠心每隔万年开一次花,等到这花的颜色呈紫色时,就可以食用,它们如果食了我这石头开出的花,境界就会增长,功力也会增加,最后或许可以进化为真正能遨游九界的神兽,而不再受这里的影响。”

“难怪这些天,那只怪猫会一直守在湖边,它也有追求和**。”沐风恍然大悟。

“你想过没有,你手中的逍遥神珠是谁制作的?”通天神珠又把问题拉了回去。

“异神,他也是神人,不是凡人。”沐风振振有辞地反驳道。

“但为何你作为凡人的时候,却可以不借助神灵之力使用这件神器呢?”通天神珠淡然笑道。

“因为这件神器认我为主,它愿意帮助我。”

“如果神人为所欲为,这些有自己意识的神器就会抛弃他们,转而为凡人所用,神人又怎会是凡人的对手呢?”

“可是这些神器是神人炼制的!”沐风呆了,难道神人炼制的神器最后会成为九界苍生的主宰?

“神器的意识中并没有神和人的区别。”通天神珠的话意味深长。

沐风顿时陷入了沉思。

“我曾经在神界得到祖师爷的明示,他让我到凡间天南国去找你。为什么祖师爷知道你会在天南国?”沐风问道。

“你的祖师爷是那个叫清神的老头儿吗?”

“对,你见过他?”

“没有,这些老家伙遇到问题就知道推给别人。”通天神珠道。

“不!他已经不再是神了。”沐风低沉地应道。

“不管谁叫你来找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这天下事应该由天下人来管,我不会帮你,也帮不了你什么忙,如果你执意要我帮你,这有违我的原则。”通天神珠的声音很淡漠。

沐风忽然想到很多事,他知足地笑道:“以前我来找你,原以为找到你之后,你会给我超强的法力,或者你无所不能,可以铲平九界中邪恶的势力,其实我现在想明白了,你已经帮了我一个大忙,一个很大很大的忙。”

“这是你的机缘,不是我帮你获得的。”通天神珠的声音中透着笑,“以前以为你不是一个聪明人,没想过你竟也有如此心智和机巧。”

沐风叹了口气,又道:“我最初并不想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努力提高功力也只是想救出困在天衣神甲中的嫣然。没想到无意中却得到了这么多人的支持和帮助,或许现在我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上了,想退也退不了。”

“是啊,神人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既然你想通了,就把这条路好好地走下去吧。”

“有件事我仍有些不太明白。”

“你说吧,什么事让你困惑?”

“在罚神异域,请原谅我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

“无所谓,叫什么只是个名字而已。”

“这里边有九百多个神人已经愿意跟着我,至少在这罚神异域中他们愿意这样做,但是,仍有少数人似乎另有异心,我不知道这些人想做什么?我应该把他们铲除掉吗?”沐风身上突然起了杀意,以他现在神界天君的实力,且带着近千身具各种神通的神人们,要灭掉砬诺那几十个人,自是不用费多少力气,况且,这里是罚神异域,谁也挡不住逍遥神珠的威力!

“你是指砬诺?”

“对,罚神异域中出现了两只足以威胁到神人生命的守护神兽,而他一点不怕,定然有所加恃,这人来路不明,我想问问,你是如何把他收进来的?”

“前前后后,收进来近千神人,有因打斗过于激烈进来的,也有杀孽太重被我吸进来的,他好象是炼什么功法,无意中触动了我的感应,被拖了进来。”通天神珠沉默了半晌,似乎在努力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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