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微微一笑:“小四忘记了,这是你的徒儿高炽。”
高炽?朱高炽?燕王的长子!怎么成了朱隶的徒弟了?这玩笑开大了吧。
朱隶疑惑的目光望向王妃。
王妃盈盈起身,走到朱高炽身边,慈爱地牵起他的手,同他一起走到一旁的椅子旁坐下:“炽儿从小体弱多病,吃了不少的药,仍不见好转,每到季节转换,总是容易患病,半年前,小四你说修习武功,能强身健体,或者能够让炽儿的身体好起来,所以就收了他做徒弟。”
晕,居然收这样胖的孩子习武,真不知道那个朱隶是怎么想的,再说了,这孩子一看就是不正常的肥胖。
朱隶仔细地打量着朱高炽,见朱高炽的眼睑微微有些发蓝,嘴唇颜色很暗,再看他不过做了这么几个活动,已气喘吁吁。走到朱高炽面前,朱隶拉起他的手,脉搏果然跳得很快。
依据朱隶的判断,朱高炽很可能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因为朱隶表姐家的孩子,就有这样一些类似的症状。
当年朱隶的表姐就曾哭天抹泪地带着孩子来城里找他,那个孩子也很胖,六、七岁的年纪,与朱高炽的症状几乎相同,朱隶带着他们娘俩跑了好几个医院,都诊断为先天性心脏病的一种——心瓣膜缺损,后来帮他们找了医院,安排了手术。这事算起来也有三、四年了,表姐后来几次来信,都说孩子恢复的很好,也不那么胖了。
其实先天性心脏病也算常见病,二十一世纪的方法是手术修复未发育完全的心脏,小儿五、六岁是手术最佳时期,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可现在是明朝。
但不管怎么说,心脏病的人是不能进行剧烈的体育运动的,让这个小胖子练武功,那个朱隶胆子可真大,这就像给糖尿病人和糖水,随时都可能出现危险。
“世子,师傅都教过你什么武功?”
“高炽愚笨,师傅您只教高炽一些最基础的功夫,平时让高炽扎马步。”
朱隶差点没笑出来,让这个小胖子扎马步,真是脑子进水了。
“世子,你也知道师傅受伤失忆了,功夫都忘了。”朱隶明显看到朱高炽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看来这孩子真是不愿意学武,只是迫于王妃的压力。
王妃却明显一副失望的神情。为了给朱高炽治病,王妃找遍了全国的名医,也未见什么起色,朱隶实在是她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只是知道,武功是能强健体魄的,却不知道,并不是人人都适合练武,尤其患有心脏病的人。
看着王妃拉着朱高炽的手,满脸落寞的神色,朱隶心中颇为不忍,知道王妃真心疼爱这个孩子,心脏病的保守疗法应该怎么做呢?朱隶的大脑迅速转起来。
首先,武功不能练,适量的活动却是必要的,这小胖子如果再不运动,身体素质下降,有个流行性感冒都可能要了他的小命,嘿嘿,不知道这年头有没有流行性感冒,但就算没有人传染他,他也可能生病,如果高烧、肺炎,引发心衰……
什么样的运动适合这个小胖子呢?朱隶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公园里老头老太太打太极拳的画面。
让这个小胖子打太极拳。
朱隶的嘴角露出一丝诡笑。让这个小胖子打太极拳一定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不知道明朝有没有太极拳,张三丰是什么时代的人?
“这样吧,以前的武功我都忘了,我就教世子一些我最近想出的武功。王妃您看行吗?”别怪我剽窃,我这太极拳真需要自创,我只是看过别人打,还真没系统学过,回头得好好想一想。
王妃见朱隶又答应了,立刻满脸喜色,她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寄希望于强体而健身。
“炽儿快谢过师傅。”
看着朱高炽费力地挪动他的小胖腿,朱隶心道,这第一件事,我得让你减肥。
“世子不必了,明天起我每天早上过来,陪世子练武。”
“小四还准备教炽儿武功吗?”燕王平淡的声音如一盆冷水,照着朱隶兜头倒下。
一声师傅,闹的朱隶将燕王要杀他这件事全忘了,还以为自己成了朱高炽救世主,燕王一句话,将朱隶又打回了原形。
如果今晚就死了,一切都是白说。
“见过四爷。”
“小四起来,小四不是将武功都忘记了吗?如何教炽儿练武?”
“小四说最近自创了一些武功,要教给炽儿呢。”王妃面带喜色的抢着替朱隶回答。
“哦?”燕王并不感到惊讶,面部表情无怒无喜,平淡如水。
他当然知道他的儿子毫无武功根基,身体又那么胖,朱隶随便想几个招式也足够教他的儿子了。
“如此要有劳小四了。”燕王淡淡地丢下一句,也不看朱隶,转身过问朱高炽一些学业上的事情。
晚宴十分丰盛。
可是给厨师面子的只有朱高炽和朱隶两个人。
王妃只是吃了一些青菜,燕王更是象征性的动了动筷子,几乎什么都没有吃。
朱高炽倒是胃口很好,但朱隶留心观察,见他喜吃肉类,对于青菜水果几乎不动筷。唉,如果我明天还活着,这些大鱼大肉就要跟你暂时说拜拜了,减肥的第一步,就要控制饮食,而减肥对你已经势在必行,肥胖不仅限制了你的活动,更对你的心脏造成很大的负担,使本来就不健全的心脏更加不堪重负。
朱隶自然也是胃口大开,因为他知道,很有可能这是他在人世间享受的最后一顿晚餐。很有耶稣的感觉是不是,耶稣是被犹大出卖,他是被谁?苏蕊,不是出买是陷害,好好的告诉我燕王的身世干什么?那是普通人能知道的事情吗?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结果只有一个——灭口。
晚宴的气氛有些沉闷,燕王一直一副严肃的面孔,即使偶尔跟王妃说几句话,也是一脸的平淡。
朱高炽想是惧怕燕王,只是吃不敢说话。
最后一餐了,怎么也得吃的开心点吧,不然死了也是郁闷鬼。
朱隶想了想,开口道:“素闻世子学识丰富,文采卓绝,我这里有一道题,想请教世子。”
朱高炽闻言放下手中的筷子,一副坦然的模样。论武功我是不如你们,但论学识,嘿嘿,你们就不是对手了。放马过来吧。
“师傅请说。”朱高炽胸有成竹,正渴望在父王面前表现表现。
“世子听好了,有两个人不慎落入陷阱,死了的人叫死人,活人叫什么?”
“死了的人叫死人?”
“是,一个人不幸摔死了,成了死人。”
朱高炽浓眉紧蹙,苦苦思索着。这是什么怪题?从来没有听说过。
燕王和王妃也一副沉思状,彼此交换着眼神,却不得要领。
嘿嘿,脑筋急转弯,任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不行了吧。
“这题无解,活人可以叫任何名字?”朱高炽思考了半天摇着头说。
“有解,且有唯一的解,世子再好好想想。”朱隶狡猾地笑着,笑话,以为我会考你四书五经,那玩意你就是答对了我也不知道正确与否。
又沉寂了半晌,朱高炽终于投降了:“请师傅明示。”
朱隶浅尝一口酒,清清嗓子:“世子听好了,活人叫——救命啊。”
最后救命啊三个字,朱隶故意压着嗓子喊了出来。
一片寂静后,朱高炽第一个发出爆笑声,王妃也用手帕捂着嘴,一手软弱地搭在燕王手臂上,花枝乱颤。
最辛苦的莫过于站在一旁伺候的下人与丫鬟,一个个肚子里狂笑不止,却不敢笑出声,忍得非常辛苦,脸上的那表情,比哭还难看。
就连一直静如潭水的燕王,也忍俊不住,露出了笑容。
然而朱隶清楚的看到,燕王的眼中,竟然有闪闪的泪光。
他真的要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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